蘇曜的話,如同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眾人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們不得不承認,這關內侯所言確實有其道理。


    作為皇帝,他的每一個細微舉動都彰顯著皇權的威嚴,而他每一次的退縮,都可能成為滋養他人野心的土壤。


    此乃是堂堂正論,淺顯易懂。


    但是卻也是天真的可以。


    倒不是說,皇帝的退縮,對他們很多人來說,那是樂見其成的。


    尤其是那大將軍何進,他現在就更看不得皇帝成功了。


    在西園軍成立和驃騎將軍新設後,這位大將軍才在袁紹等人的提醒下猝然驚覺了自己地位有不穩跡象。


    甚至於,那些人還言辭鑿鑿的對他發出了警告。


    若是皇帝的威望繼續一步步增長,那麽這位至尊,是否會動上一下廢長立幼的心思呢?


    有了此番盤算,何進對皇帝的任何行動現在都打起了萬分的警惕。


    不管是這次聲勢浩大的祭祖,還是蘇曜表現出的那有機會輕易平定叛亂的可能。


    故而,何進的態度尤為堅決:


    “關內侯,你這是在賭博!”


    “而且,還是在拿陛下的安危,和天下的興亡去賭!”


    “戰陣搏殺,勝敗乃是兵家常事。”


    “你說陛下退縮會引人輕慢,但倘若遭遇失敗,那豈不是更要引發天崩地裂的後果?”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啊陛下!”


    就在皇帝猶豫不決之際,蘇曜卻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哈?~”


    “賭博?失敗?天崩?”


    蘇曜刮了刮自己的鼻子,走到何進麵前,滿是不屑的道:


    “就那個搞廢立都敢大聲密謀的王芬?”


    “大將軍,依我看,你是太把那蠢貨當回事,同時也太瞧不起咱們了吧。”


    “什麽?!”


    何進被蘇曜的言辭震驚,他驚愕地看著蘇曜,仿佛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他堂堂大將軍何進,在朝堂上,竟然被人嘲諷了?!


    一瞬間,反應過來的何進臉色漲的赤紅


    然而,當他的目光盯上蘇曜的瞬間,在其逼視下,何進竟不由的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虎賁中郎將袁術大喊一聲“無禮!”猛地衝了上來,一把製住蘇曜,將其按在地上。


    袁術確實是這麽想的,可惜


    現實與想象的差距大得離譜。


    就在袁術動手,將要觸碰到蘇曜的一瞬間


    蘇曜飛身而起!


    直把那袁術跌了個屁股墩。


    與此同時,隻見蘇曜是一個大跳越過了文武百官,直接飛至皇帝麵前。


    這一躍,不僅技驚四座,更讓皇帝劉宏的瞳孔猛然一縮。他跪坐在地,看著眼前的佇立著蘇曜,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卻仍然努力保持著皇帝的威嚴。


    終於,蘇曜在忍耐了這麽久,在諸多嚐試都不見通過後,終究還是不忍了,這次的任務,他等了這麽久,絕對不能接受無疾而終。


    故而,蘇曜在最後時刻決定嚐試展示力量。


    而在蘇曜身後那些被一下飛過去了的百官們全都嚇破了膽,大呼小叫起來:


    “大膽!”


    “放肆!”


    “護駕,護駕!”袁術驚慌大喊。


    蹬蹬蹬,蹬蹬蹬.


    大營內,隨侍四周的大漢侍衛們立刻都衝上前來,但看著那離陛下僅數步之遙的關內侯,麵麵相覷,頗為投鼠忌器。


    這時,劉宏見蘇曜靜默不動,方才擺了擺手,眯起眼睛沉聲問道:


    “關內侯這是何意?”


    對於皇帝的發問,蘇曜則非常堅定,打躬作揖道:


    “臣無他意,隻是向各位同僚證明一下,臣有能力保護陛下,平定叛亂。王芬之流,不過是跳梁小醜,何足掛齒。”


    聽得此話,皇帝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威嚴的直視蘇曜,幾是一字一句的問道:


    “關內侯,你要多少兵,又需多久可辦成此事?”


    劉宏在衡量,這一次的祭祖之行,對他意義重大,但凡有可能,他都不想輕易放棄


    就此時,隻聽蘇曜說道:


    “無需陛下一兵,臣僅帶些許隨從即可。”


    “至於時間.”


    蘇曜看了眼係統上的地圖,伸出手掌道:


    “出發五天之內,保證提那王芬回見!”


    ——“什麽?!”


    “休得胡言!”


    隻帶些許隨從?還隻需五天?


    這是在開什麽玩笑嘛?


    回過勁來的大臣們紛紛發出痛斥。


    而皇帝更是高高的揚起了眉頭,他的目光鎖定蘇曜,在其身上久久停留。


    見皇帝如此模樣,很快,四周的喧嘩也漸漸平息,逐漸變得死寂一片。


    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這位膽大包天的關內侯身上,等待陛下的聖裁決斷。


    “五天?”劉宏緩緩開口:“你還不要兵士?”


    劉宏在考慮再三後,他攥著拳頭,暫時忽略了蘇曜在眼前的無禮行為。


    比起那些頭一次見到蘇曜如此跳躍力的大臣們,劉宏在蘇曜首次入京,來西園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了。


    當時的他好奇於塘報中那所謂跳走如飛,馬馳不及的表述,特意讓蘇曜現場展示了一下。


    當時那一飛丈餘高的身影,可謂是讓劉宏驚為天人,直問:


    “關內侯在何方仙府求學?尊師可有靈丹妙藥否?”


    故而此刻再見蘇曜這一下大跳,劉宏並不是很意外。


    相比起來他對蘇曜所說不帶兵,又隻需五天的時間更為在意,此地距那高邑相隔兩郡足八百裏。


    要說五天帶回,幾乎就是輕騎疾馳沒什麽可耽擱的時間。


    劉宏根本想不到他要怎麽做到。


    那可是人煙稠密的河北平原啊。


    他還想擒賊擒王?又要避開那王芬的眼線,偷襲他的大營?


    根本不可能啊!


    “關內侯可真有如此把握?”劉宏按捺著激動道。


    “小意思。”


    蘇曜斬釘截鐵:


    “請陛下派發任務!”


    蘇曜話音剛落,陰影中,這一路來、不,可以說是自典禮後就幾乎都沒說過話的張讓突然發出了一陣尖銳的聲音:


    “君前無戲言啊關內侯。”


    張讓站出來,也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道:


    “若不做不到,你又待如何?”


    他的聲音冰冷而陰森,仿佛一條毒蛇在吐著信子。


    不過蘇曜卻看都沒看張讓,對著皇帝拱手說:


    “若五日內無法帶回,臣願領任何責罰!”


    劉宏沉默了片刻。


    五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若是成功了固然好,但即便眼前這位大膽的小子失敗了,他們應也有足夠的時間做撤離準備。


    於是,劉宏擺手製止了那些又要勸諫的諸位官僚,對蘇曜點了點頭,沉穩的說:


    “好,朕便信你一回。”


    “五日之內,你若能將那王芬帶回,朕必有重賞!”


    劉宏的目光在蘇曜身上停留了片刻:


    “若是做不到”


    正在劉宏頓口的同時,張讓陰冷的插話道:


    “若是做不到,關內侯


    不說咆哮朝堂,衝撞聖駕,欺君之罪伱總該知道是什麽下場吧?”


    “定不辱命!”


    蘇曜抱拳,又言道:


    “那麽在此,臣請陛下賜件東西。”


    ——“關內侯,你休要得寸進尺!”


    袁術大喝一聲。


    他在下麵都氣的臉都綠了!


    那張讓在上麵最後幾句說的陰嗖嗖,輕飄飄的。


    但在袁術看來,那一句句都在打他的臉啊!


    他是主宿衛的虎賁中郎將,如今這蘇曜在他眼前突然發飆,飛躍群臣,咆哮朝堂,衝撞聖駕。


    讓他這剛任職的虎賁中郎將臉往哪裏放?!


    剛剛沒機會讓他插話也就算了,現在那皇帝用人之際忍了,不追究他也就罷了,他竟然還敢在這囂張跋扈的提什麽要求?!


    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劉宏則再一次壓下這些意見:


    “關內侯想要什麽?”


    “一根節杖即可!”蘇曜麵色堅定。


    “你,就隻要這個?”


    皇帝震驚了。


    對那冀州刺史王芬,雖然這些朝臣們話都沒說死,但怎麽看都是叛了。


    這小子此去那就是要麵對數萬大軍,而且是冀州的精銳。


    他原本以為蘇曜會提更多的要求但,隻是一根節杖?


    你這是想幹嘛?


    不會以為自己張張嘴,反賊就會聽你的吧。


    那王芬再怎麽魯莽到底也是個能幹到刺史的人,手下親信死忠是少不了的。


    最關鍵的是,他也沒聽說這關內侯,還有什麽厲害的三寸不爛之舌啊?


    於是,第二天清晨,在眾臣百官麵前,劉宏親自將天子節杖交給蘇曜,許他便宜行事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關內侯確定就隻如此即可?”


    “如此,足矣!”


    蘇曜接過節杖輕聲一笑。


    緊接著,他便帶著成廉,呂布和徐晃等十三騎,在眾人驚愕震撼的目光中直奔高邑而去。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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