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就任。


    盧植聽蘇曜沒有表示反對,當即心下稍安的同時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畢竟,下來這個才是重頭戲!


    但是,他卻沒有直接告知目的地,而是問道:


    “且問君侯,汝是想去那太平富庶之地,還是動蕩混亂之地?”


    盧植的話問的蘇曜一愣。


    這還有選擇權嗎?


    當下,蘇曜立刻道:


    “為天下安寧計,自當在混亂之地一展所長。”


    若是在過去,隻是單純為了爭霸天下。


    那現在的選擇自當是一個富庶的太平大郡,用心種田,靜待天下大亂。


    然而現在,在經曆了這麽多後,蘇曜的想法再次有了變化。


    既然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有任何其他玩家的跡象,那他還何必按部就班。


    完全可以找一個又快又好,還能盡可能少的對全國造成破壞,使百姓們少受苦的方式來完成他平定天下的大業。


    既如此,那自然是應該前往動蕩之地,護一方平安。


    而且,也隻有在這種地方,他的武力才有價值。


    “蘇君侯果真是國之棟梁,心係天下,盧某佩服。”


    盧植點了點頭,又道:


    “既然君侯有此心,那某便直言不諱了。”


    “陛下有意讓君侯留任幽州,協助劉使君處理戰後問題,最好是能擒殺張舉,克竟全功。”


    蘇曜一聽便明白了。


    這皇帝陛下還是頗有些好大喜功的意思。


    這次北伐聲勢浩大,雖然攻克盧奴,也收複了幽州郡縣,但最關鍵的賊首張舉卻拋妻棄子的一溜煙跑了。


    這無疑是給心裏留了個大疙瘩,別說皇帝了,蘇曜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


    不然,他也不會讓甄家想辦法把細作潛伏過去。


    這件事可以說是兩人共同遺憾。


    要知道,這幽州之地,地處邊陲,民風剽悍,且叛亂勢力尚未完全肅清,殘餘勢力依舊活躍。


    蘇曜隻要打開地圖掃上一眼便能立刻發現,幽州內外敵對勢力的紅色分布格外紮眼。


    不但烏桓人,鮮卑和高句麗人等也在這次張純張舉席卷幽冀的叛亂中扮演著在邊郡趁火打劫的角色。


    同時,張舉作為叛亂的首領,雖然逃亡塞外,但一朝為帝的他顯然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野心。


    若有機會,他未必不會再糾集殘部,甚至勾結境外勢力,卷土重來報複。


    唯有將這張舉擒殺,才能算是給這次事件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但顯然,皇帝不可能親自帶兵去塞外的。


    而蘇曜,作為此次北伐中最為耀眼的人物,自然成為了皇帝心中最合適的人選。


    不但是因為他勇猛善戰、忠誠可靠,更因為他每每的以少勝多和神乎其技的速攻製勝。


    於是,在決定將蘇曜外放曆練時,劉宏幾乎第一時間的便想到了如此安排。


    擇一幽州邊郡,讓其繼續追捕張舉。


    一旦拿到了張舉頭顱,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再調回來。


    皇帝的想法很好,蘇曜也很樂意借此機會,好好掃蕩解決一下幽州周邊的問題。


    但,蘇曜卻知道事情怕沒那麽簡單。


    最關鍵的問題是:


    “劉幽州盧將軍可知此人乃是個標準的和平主義者?”


    “和平主義者?”


    蘇曜的話把盧植問愣了。


    這是個什麽名詞。


    但盧植頓了下後還是明白了蘇曜的意思。


    這倒是不假。


    劉虞對於治理這些邊疆的異族和叛亂的百姓都是主張懷柔和強調教化為主,這是朝堂人盡皆知的事情。


    昔日請劉虞來任幽州牧,也是考慮到之前的剿匪戰略失敗,幽冀叛亂愈演愈烈的問題。


    要知道,打仗是要啥燒錢的,而朝廷真沒錢了。


    劉虞的主張可謂正對朝廷胃口,若能不動不到兵便平定叛亂,那自然是極好的。


    不過可惜,他剛上任還未來得及施展政策,張純張舉的叛軍便掀起了新一輪的叛亂高潮。


    如今,賊眾主力覆滅,劉虞也終於等到了發揮的機會。


    故而,朝廷也沒追究他治理不力的罪責,還是讓他繼續擔任幽州牧。


    “蘇君侯是擔心和劉幽州的政策產生衝突?”


    蘇曜點了點頭。


    這不是顯然而易見的事情嘛。


    雖然是封疆大吏,但偏偏是幽州,頭上還頂了個主官。


    在曆史上,主和的劉虞就和主戰的公孫瓚產生了激烈衝突。


    如今蘇曜雖然不能說取代了公孫瓚的生態位,但他要是不想躺平,出戰的權利還是必須要有的。


    不然戰機稍縱即逝,那劉虞在後方掣肘他,他這出鎮地方的大員豈不是還不如在中央混了?


    對於蘇曜的問題,盧植也陷入了一陣沉默。


    “那蘇君侯的意思是?”盧植問。


    “且容我與眾人商量一下。”


    對於蘇曜的要求,盧植點頭認可,他沒有任何不滿。


    倒不如說,正因為茲事體大,所以皇帝和大將軍才共同找他來做這位中間人,與蘇曜私下溝通封賞之事。


    “各位怎麽看這個問題?”蘇曜問眾人。


    偏房之內,衛明,王淩,劉備,成廉四人討論一圈,也是不得其解。


    畢竟,州牧這種官,雖然也是兩千石,但是權責極重,為一州之長官,地方太守想要不受其製約,首先就與製度產生了衝突。


    說到底州牧也是後漢今年迫於形勢才開始派封的,他們對這個官長的了解太少了。


    成廉就是一個武夫,根本不通朝政。


    劉備和王淩也是初出茅廬,對政治了解不深。


    那衛明雖然懂得多些,但在他看來,這事情並不重要。


    倒不如說蘇曜能長時間遠離中樞更合他的心意。


    若是快速剿滅了張舉,又被拉回朝堂,那不最後還是要給那個昏君當槍嗎?


    這簡直是浪費了蘇君侯的才能。


    故而,最後一圈討論下來,結果就是要麽回來注意多加與劉虞溝通,向他展示誠意和能力,獲取這位上官的理解和支持。


    要麽,就幹脆換封一個地方。


    “在下看青州就不賴嘛”


    衛明摸著胡子道:


    “青州黃巾複起,當地刺史難製,君侯有能力何不要個北海太守,一樣可以施展抱負。”


    說的是不錯,但是總歸這是逃避問題。


    蘇曜還是希望能夠有始有終。


    既然人都摸到幽州的邊了,把這個問題放任出去不符合他的性格。


    更別提,在幽州當官,搞不好還有機會教育教育棒子和他那個亂認的野爹。


    了不起,那就先刷劉虞好感唄。


    於是乎,就在沉默了一陣,蘇曜終於準備回去咬牙接受這個挑戰時,他一開門就撞到了一個意外的老朋友。


    “蘇君侯,失禮了。”


    黃門侍郎鍾繇拱手行禮:


    “在下見君侯久久不回,想來還是煩心日後的與劉幽州的權責問題。”


    “對此,在下有一言,不知君侯可否願聽?”


    黃門侍郎鍾繇。


    這個昔日和小黃門蹇碩共同給他宣旨,並且還協助他解決京中住宿問題的老朋友此時突然過來,著實讓蘇曜意外。


    他差點還以為這家夥今次不過是個背景板而已。


    但見此人願意說話,蘇曜自無拒絕的道理。


    畢竟,此人可是實打實的大才。


    且不說未來其被曹操比喻為蕭何的功績和位列三公的成就,光是其出道便有92的基礎政治屬性就是與司馬懿和魯肅同級的頂尖角色。


    而且,到底兩人也是有過一路返京共事的交情,鍾繇算是他在朝中難得的對他無甚惡意的綠色好感角色。


    於是,蘇曜也拱手回禮,以示重視。


    然而這一下讓鍾繇大感意外。


    畢竟這位蘇君侯平素裏幾乎對誰那都是一副愛鳥不鳥的做派,他這番過來也是做好了熱臉貼個冷屁股的準備的。


    如此情景實在是令人感慨萬分,於是鍾繇趕忙再次還禮,講道:


    “恕在下直言。”


    “蘇君侯立下大功,卻由中央外放地方,還是幽州偏僻小郡,雖說是升級,但朝廷終究有些理虧。”


    “君侯既擔心州牧掣肘,何不借此要個事權,以此跳過劉幽州的管轄呢?”


    “事權?”


    不等眾人思考,鍾繇便繼續道:


    “蘇君侯可是忘了昔日在並州是如何行事的了嗎?”


    “侍郎可是說讓君侯找陛下討根節杖?”王淩道。


    王淩很清楚,昔日蘇曜便是拿了使匈奴中郎將王柔的節杖,獲得在並州超然獨立的地位。


    不但刺史無法管他,各方太守也都隻能配合行事。


    那便是使匈奴中郎將應對胡亂的事權。


    而說到幽州的話.


    “度遼將軍。”


    鍾繇點了點頭:


    “君侯可請行度遼將軍事。”


    度遼將軍。


    初見於西漢昭帝時期,昭帝元鳳三年任命中郎將範明友為度遼將軍,因度遼水而得名。


    其是比使匈奴中郎將和護烏桓校尉更高級的,專門負責鎮守漢朝北部邊疆的重要軍事官職。


    如果說最初在前漢時,度遼將軍還是個因事而設的雜號將軍的話。


    那到了後漢時,為了應對北方越來越頻繁的戰爭危機,度遼將軍也正式成為了一個常設將軍。


    除了幫助使匈奴中郎將監護匈奴外,還肩負著特別是針對鮮卑、烏桓、高句麗和羌族等北方異族的軍事威脅。


    其正式駐地在五原曼柏縣(五原曼口),與烏桓校尉合稱二營,轄北邊七郡兩千騎。


    在過去,度遼將軍的職權範圍非常廣泛,為持節重臣。


    不僅擁有指揮邊疆駐軍的權力,還可以根據形勢需要調動周邊地區的兵力,進行防禦或進攻作戰。


    可以說度遼將軍,在後漢軍製崩潰前,是實打實的大漢北境第一將,麾下精銳乃大漢最強邊軍。


    在輝煌時度遼將軍曾有過領兩三萬騎東征西討的曆史,說其是大漢北疆的定海神針一點都不為過。


    如此的度遼將軍,用現代的話來說,那就是大漢常設的北方軍區司令。


    但如今嘛


    同樣因為這大漢內外愈演愈烈的叛亂,度遼將軍就像昔日的使匈奴中郎將和護烏桓校尉一樣,不但編製崩潰,將軍也在戰亂中不知所蹤,生死未卜。


    “可君侯是遷兩千石的太守,度遼將軍也是兩千石,這能同時擔任嗎?”成廉疑惑道。


    但是,這就是成廉這些政治素人不懂的地方了。


    後漢慣例,除了由校尉和中郎將等升遷而上位的專職度遼將軍外,這一職位更多的時間倒還都是邊郡太守兼任的,是為行度遼將軍事。


    就是為了給他們便宜行事之權,專心應對當麵之危機。


    甚至於,度遼將軍還有開府的大權!


    這對於蘇曜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雖然沒有大將軍和驃騎將軍等的幕府那般有名,但也是終於可以正式征召人才,任命六百石的長史和司馬,任命比四百石的掾屬和主簿等。


    他的私軍也終於有了正式的編製,不再有歸屬不明尷尬。


    思路一下子被打開的蘇曜立刻欣喜的按住鍾繇的肩膀,道:


    “侍郎果有大才,此言甚秒,深合吾心啊!”


    “如此一來,我在幽州行事便可進退自如,無懼劉幽州的掣肘。”


    “什麽?”


    “蘇曜要行度遼將軍事?!”


    聽到劉表的話,何進震驚了。


    講道理,他們此番把蘇曜請出中樞,原定是希望讓那頗具人望的劉虞管住他,使這小子在外麵遠離權力中樞安生個幾年,不要打攪了他們的大事。


    然而,要是讓他拿到了這行度遼將軍事的特權,那這北方塞外,怕是又要腥風血雨了啊。


    到時候,這家夥再攜大勝之威回來.那畫麵美的何進已經不敢想了。


    “這是誰給他出的主意啊!!!”


    然而多說無用,昔日一力鼓吹蘇曜戰功,主薦他升官外封的何進一時間也找不到理由來阻止的事情的發展。


    次日,王宮內的早朝集議上,皇帝親封諸將。


    前將軍盧植,特進,遷尚書令,加食邑二千,負責護衛回師返京。


    虎賁中郎將蘇曜,遷遼東太守,加食邑一千,行度遼將軍事,繼續搜捕張舉,掃蕩幽州賊兵殘部。


    典軍校尉曹操,遷虎賁中郎將,接替蘇曜護衛宮禁。


    五官中郎將袁術,貶為庶人,勒令回家反省。


    虎賁軍百將劉備,遷襄平令。


    虎賁軍百將董勇,遷虎賁左仆射。


    虎賁軍左仆射邢舉,遷護烏桓校尉。


    並州軍曲軍候成廉,遷別部司馬,屯遼陽。


    關羽、張飛,去職,賞錢,布匹等.


    除了中央軍有所表現的將校們升貶不一外,普通的三軍將士們自然也各有賞錢財帛,包括那些各路勤王諸侯雖然未發揮大用,但該有的賞賜自然也不能吝嗇。


    這便是蘇曜昨日與盧植等人討價還價議定下來的封賞方案。


    正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除了自己的事情以外,蘇曜自然也要為手下這些一直跟隨自己的將士們表功請賞。


    而對於蘇曜這種把自己部將心腹都封到上任地的事情,朝廷倒是沒表達什麽意見。


    主要還是如今天下大亂,封疆大吏誰上任不帶點心腹班底,那怕是根本沒法展開工作了。


    尤其是這一次,蘇曜自請遠赴遼東,那邊如今在叛亂後時消息斷絕,根本不知道情況如何。


    比起那些帶著自家族人上任的,蘇曜這種在朝廷規製下的人員調動已經算是克製了。


    於是乎,最早跟隨蘇曜的成廉便在終於積功達到了司馬職後,被蘇曜請封在遼東,幫助他統管遼東郡兵。


    而劉備,早先便已有安喜縣縣尉的履曆,這次劉關張三人在虎賁軍中又是表現優異,蘇曜便表功其來到遼東郡的治所襄平擔任縣令,協助處理政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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