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冠軍侯渡河了,此言可是當真?”


    小劉協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隨即又被希望的光芒填滿,還不待董勇回答,便抓著他的手臂急切問道:


    “那冠軍侯有沒有向京師進軍?還要多久可以到達?”


    董勇感受到劉協的激動,穩了穩心神,歎氣道:


    “具體情形臣亦不詳,隻是風聞而已。”


    “但既然有消息傳來,想來不會是空穴來風,陛下放心,蘇君侯智勇雙全,定能為陛下解圍。”


    董勇萬萬想不到啊,自己有一天竟然要把希望寄托到那個蘇曜身上。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眼下若說天下有何人能製那董卓,隻有這百戰百勝的冠軍侯了。


    沒錯,董勇雖然是受董卓提拔才官複原位,得以重回虎賁軍中。


    但是顯然,他如大多數被董卓提拔的官員一樣,跟董卓尿不到一個壺裏去,天天都聚了一幫人整日晚上宴席上就是怒噴董卓的專橫,天天都在找各種對董卓不利的事情。


    如今,他便是聽到了不少傳聞,言說蘇曜已經渡河,正在襲擾沿岸駐防的部隊,很是殺了一波那些驕橫不法的西涼將兵,大殺其威風。


    這時,他將這些事情講給劉協,聽得小皇帝是激動萬分,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道:


    “冠軍侯真是忠肝義膽,國家棟梁啊!”


    “他若是能夠前來勤王,救朕於水火之中,那必須要重重嘉賞才是呀!”


    就這樣,劉協和董勇你一言,我一語的,神情頗為激動,大有種不出數日京師便要克複,董賊就要授首的意思。


    然而,就這時,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董承卻突然開口。


    董承輕咳兩聲,歎息道:


    “陛下,董勇所言雖振奮人心,但臣以為,此事還需謹慎對待。”


    董承緩緩說道,目光深邃,略作思考道:


    “風聞之事,往往誇大其詞,不可全信。”


    “冠軍侯固然勇不可當,但河水滔滔,非同小可,若無足夠渡船,他如何能夠輕易過河?”


    “如此風聞怕是那些世家大族擔心董卓繼續禍害他們,編出的謠言罷了,其用意,恐是在催董卓盡快上路。”


    雖然董承說話間還算客氣,但實際上他心裏很清楚,蘇曜渡河?


    那絕不可能!


    很簡單,如今距之前伊闕關大戰不過隻數日,董公為了防止那蘇曜渡河,不要說官家的渡船了,連民間的小舢板都被他收了個精光。


    正兒八經的片板不得入水!


    那蘇曜沒有渡船,就是占了渡口也是沒用,等冠軍侯的大軍現場打造木筏,發起進攻的時候,他們這邊的人早就上路撤離了。


    這董勇把這種風言風語說給陛下,隻能是先給人希望後讓人絕望,徒增煩惱不說,這小皇帝若是誤判了形勢,日後言語得罪了董卓,那怕是惹火上身。


    董承的這一席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劉協滾燙的心上,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沉默片刻,目光在董勇和董承之間來回遊移,似乎在權衡著兩人的說法。


    “董承所言,不無道理。”


    劉協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但朕仍願相信,蘇曜真若是忠君愛國的話,必不會置朕於不顧。”


    “他在過去就常有非常之策,或許這一次,他也一樣有辦法能破此難關。”


    董勇見狀,心中暗自焦急,卻又無法反駁董承的邏輯。


    他也明白,此刻的任何輕率之舉,都可能給小皇帝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


    於是,他隻能躬身行禮,道:


    “陛下聖明,臣願再遣細作,深入探查,務必弄清真相。”


    劉協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好,你切記小心行事,莫要讓董卓發現我等的行動。”


    董勇連忙應是。


    而董承見劉協如此決斷,心中也很是欣慰。


    這個不到十歲的天子顯然比他想象中要成熟的多,並沒有盲目上頭,急躁行事。


    董承很清楚,在這事關天下大權的棋盤上,保持清醒和警惕至關重要。


    於是乎,接下來的日子裏,京師內外都籠罩在一種緊張而微妙的氛圍之中。


    董勇派出的細作遲遲未歸,而關於蘇曜渡河的消息卻如同野火般越傳越廣,真假難辨。


    董卓的兵馬依舊在各處破門搶掠,騷擾百姓,以刀劍來催人行動。


    而劉協每日都焦急地等待著董勇的消息,同時也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蘇曜能夠神兵天降,救他於水火之中。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希望逐漸變成了失望,失望又逐漸變成了絕望。


    董卓對京師的控製是絕對的,董勇的細作根本沒法探到任何可靠的消息。


    反倒是遷都啟程的日子越來越近。


    一切,就像是董承說的那樣,似乎隻是世家們為了逼迫董卓離開京師而編造的謠言。


    “無計可施了麽?”


    “隻能認命了麽?”


    朝堂上,看著董卓得意驕橫的臉龐,看著董卓以自己的名義強行推動的各種不得人心的政策,不但將一個個忠良之臣送上刑場,今天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強行給自己拜了個相國出來。


    劉協絕望了。


    對於董卓自拜相國的行為,他木訥的點頭應是,封閉內心,如董承所言,做好一個橡皮圖章,並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去想象未來去長安的日子。


    就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朝堂上的沉悶氣氛,一名滿身塵土、衣衫襤褸的信使跌跌撞撞地闖入大殿,高呼道:


    “報!”


    “軍情急報,軍情急報!”


    朝堂之上,瞬間靜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名信使身上,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董卓更是眉頭緊皺,怒斥一聲:


    “大膽信使,何事驚慌,沒看到本相正在朝堂議事嗎?!”


    信使被董卓的怒斥嚇得渾身一顫,但隨即咬緊牙關,強穩住心神,高聲答道:


    “啟,啟稟相國,軍情緊急,洛口倉……那洛口倉失火啦!”


    “什麽?!”


    董卓瞪大了眼睛,朝堂緊接著也響起一陣陣吸氣之聲。


    洛口倉,那可是朝廷的最重要的兩大糧倉之一,其安全直接關係到京師的穩定與軍隊的供給。


    董卓這些日子在京師搜刮出的糧草更是統統都搬到了那裏,準備遷都啟程時使用。


    如今,洛口倉失火的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而小皇帝則是雙眼放光。


    見朝堂上有人竊竊私語,董卓當即暴跳如雷:


    “什麽情況?!”


    “到底是怎麽回事?!”


    “胡珍是踏馬的廢物嗎?”


    “老子讓他看個糧倉都能走水???”


    信使在董卓麵前縮了縮腦袋,他顫抖著手,呈上一封密報,說:


    “胡校尉報告在此。”


    “他言說此非是走水,而似是有人襲擊。”


    “那襲擊者.似正是那反賊蘇曜”


    ——“你他娘放屁!”


    董卓奪過書信,一腳踹翻了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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