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西,玉軍蔬菜批發超市所有員工正在吃中午飯。


    秦海一邊吃飯一邊問劉玉安:“玉安,你們家有多少畝地啊”


    “除去種蘑菇的二畝地,剩下的大概十來畝吧。”


    “一年下來,這些地能收入多少?”


    “均著說,大概能收入個二三萬吧。”


    “我要是每年給你八萬元,租你家這十畝地,你同意不?”秦海用認真的口氣問道。


    “啥?八萬?哈哈,你別說八萬,五萬,我都同意。”劉玉安感覺秦海這就是一個玩笑話,所以哈哈笑著說。


    “那就這麽定了。”


    “海哥,你說真的?”


    “我可是從來不開玩笑的人。”


    “我可是真以為你大開玩笑。咱別開玩笑行嗎?”


    “放心吧,你現在就回家,去跟你爹說這事兒,隻要你爹同意,咱們就簽合同。”


    “這?怎麽回事兒?你怎麽想的,跟我說說?”


    秦海麵向一直看著自己的蔡小軍:“玉安,軍哥,我呀,考慮了這些天了,本來,我是想用替人們買保險的辦法,讓人們放心地種大棚,但是做了一下預算,咱們資金確實不足呀。”


    “這個我們知道。”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咱們先做個示範,就用玉安家這十幾畝地,咱就讓人們看看,這露地菜也好,大棚菜也好,都可以放心地種,大膽地種,種得越多越好,而且能夠賺大錢。”


    “好,也算我一份。”


    順著說話的聲音,大家一扭頭,原來程欣欣來找秦海,就站在玉軍蔬菜批發超市的門口。


    “從現在起,我也加入你們玉軍大棚蔬菜總公司。”程欣欣帶著些調皮的樣子說。


    “那可要說好了,如果賠了錢,我們可不管你。”


    “放心吧,我自願地。”


    程欣欣真的把自己所積蓄的資金一大部分拿出來,投入了劉莊大棚蔬菜種植基地。


    有了程欣欣的加入,劉莊大棚蔬菜種植基地的種植麵積比預想的增加了一倍,劉玉安的叔叔和伯伯都拿出五畝地加入了種植基地之中。


    進入九月,劉莊村大部分蔬菜種植戶的露地蔬菜都進入了收割期。而種植基地的二十餘畝大棚,則開始了冬季黃瓜的育苗播種。


    秦海為了保障確保基地的大棚菜取得好的效益,請來山東的種菜師傅,對基地的黃瓜種植進行了全麵的指導。


    同時,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大棚建設上。秦海每天都在劉莊現有大棚裏進行觀察,然後,晚上就在家中對大棚的建設結構進行研究,做了十幾種建設方案。


    最終,選中了兩種方案,大部分采用成本低、保溫好的傳統後屋磚牆到頂日光溫室,主要用於冬季黃瓜和番茄的種植,拿出五畝地建設較為高端的鋼架結構落地式溫室,用於冬季育苗和搭架豆角類蔬菜的種植。


    有了秦海的專業設計,對原有的大棚結構進行了創新和改進,再加上蔡小軍工匠出身的好身手,很快,劉莊大棚蔬菜種植基地建設順利地推進。


    這天,是黃瓜定植的日子,程欣欣興致勃勃地來參加種植基地的勞動。她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黃瓜是怎麽種植的,她對種黃瓜充滿了新鮮的好奇的向往。


    但她幹了不大一會兒,就累得她直不起腰來了。


    秦海看著她累得動不了的樣子,趕緊把她扶到靠保溫牆的地方坐下休息。


    程欣欣滿是汗水的臉,看上去曬得紅彤彤的。


    “明天估計你就起不來床了。”秦海說著,把洗幹淨的濕毛巾遞給她。


    “但是我一定還要來,我要看看我種的黃瓜會不會長高起來。”


    “哪裏有那麽快。”


    第二天,果然程欣欣開著她的紅色桑塔納趕到基地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人們都在忙碌著,沒有人顧得上招呼她。


    “真的長高了呀!”當她看到昨天種在地上的時候,還是萎蔫著腦袋的黃瓜苗,經過一夜的時間,已經挺拔地站立起來的時候,她興奮極了。


    她走到秦海身邊,埋怨秦海不按時叫她起床。


    秦海伸出沾滿泥土的手,在程欣欣的臉上輕輕地一抹,程欣欣的嫩白的臉上帶著一道泥痕,但在秦海的眼裏,卻是依然那麽美麗。


    秦海從心裏感謝程欣欣對自己的支持與幫助,但他嘴上卻什麽也沒有說。


    “你還是不要天天跑到這裏來了,對你來說,古洋西域項目才更重要。”秦海看著程欣欣。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把分內的工作做好的。”程欣欣當然知道秦海的心思。


    “如果漫成公司的資質確實有問題,我希望你一定要據理力爭,不然無法保障工程質量。”


    “可以,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以我們小小的規劃公司的力量,恐怕是無法與漫成公司抗衡的。”


    “那也要想辦法,實在不行,那隻有向有關部門舉報了。”


    一時間,兩個人在這個問題上無言地僵住了。


    程欣欣無法理解,一個失去了很多,幾乎一敗塗地的秦海,為什麽還是沒有服輸呢?


    她很懷疑,秦海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這難道就是當初陳漫在小酒吧裏所說的:“他是個最喜歡給惹麻煩的人,特別是給自己的親人惹麻煩。”“早晚有一天,他也會給你惹麻煩的。”


    其實,程欣欣知道,現在各地的房地產市場正處在一個魚龍混雜的局麵之中,各地的建築公司、房地產公司,在行業資質方麵多多少少都存在一定的水分。


    秦海當然也知道,他在監獄裏的這四年,整個房地產業由於井噴式的發展,形成了泥沙俱下的局麵。


    而目前的問題是不知道漫成公司到底有多大的水分,足不足以引發工程質量的問題。


    這些,隻憑漫成公司單方麵提供的資料是難以判斷的,必須由主管部門來做出審查和判斷。


    而這已經超出了欣建公司的職責範圍。


    程欣欣不敢再多想下去。


    她不知道,在眼下的形勢下,如何在職業操守和個人利害(或者叫公司利害)之間實現很好的平衡。


    但她很想維持這樣的平衡,她不想在權力的旋渦中去做選擇。


    本來,她之所以選擇下海自己幹一番事業,就是因為看不慣官場的勾心鬥角,才做出的跳出那個是非之地的選擇。


    卻沒有想到,現在仍要麵臨權力鬥爭的場麵,仍然沒有跳出那個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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