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買年肉,豐衣足食無憂愁。


    二十七,洗疚疾,身心清爽笑嘻嘻。


    二十八,貼窗花,紅紅火火美如畫。


    二十九,去打酒,歡歡喜喜慶長久。


    三十晚上坐一宿,闔家團圓樂不休。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就到了過年這天。


    清早,柳絮悠悠轉醒,看著床邊徐若蘭為她精心縫製的新衣,滿心歡喜。那做工精細,繡花精美,喜慶的紅色映得她的臉龐愈發嬌俏可人。床上還放著另一件用琉璃錦所製的新衣,留著她年後穿。


    據說,徐若蘭不僅給她做了,還給師姐和小表妹各做了一件呢。


    杏兒和紅英姐也得了徐若蘭親手縫製的繡帕和荷包,那手藝自是沒得說。


    巧玉手腳麻利地給柳絮梳了個雙平髻,再戴上和衣服一同送來的絹花,柳絮看著鏡中的自己,隻覺可愛至極。


    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出房門,隻見家中早已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氛圍。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對聯鮮豔奪目,福字倒貼在門上,寓意著福到家門。因著前天晚上又下了場大雪,地上還有些濕滑。下人們忙碌地穿梭著,有的清掃庭院,有的檢查布置是否有遺漏之處,一旦發現趕緊補救。


    “哇,這才是過年該有的樣子呢。”柳絮輕聲感歎道。


    “可不是嘛,小姐。今年這年味可濃了。”一旁的巧雲笑著應道,隻當她在感歎先前和大房的往事。


    柳絮微笑著點頭。前世哪怕是外婆在的時候,她也未曾感受過這般濃濃的年味。


    這時,母親徐若蘭走了過來。“絮兒,新衣可還喜歡?”


    柳絮笑著撲進母親懷裏。“娘,我可喜歡了,娘做的衣服就是好看。”


    徐若蘭笑著清點女兒的額頭。


    作坊通知了初八開工。二十六那天,徐若蘭不僅給大家結算了工錢,還一人另發了兩百文作為獎勵,幾個管事則是六百文,寓意大夥好事成雙,六六大順。此外還給每人準備了兩斤豬肉,兩包點心和三尺細棉。加上先前柳東來他們回來時分的豬肉,今年的年,柳家村的人可以說家家戶戶肥得很。


    西院也已經完工了,就在柳絮二舅來的那天。事後賀叔去結算工錢,三個院子加暖房和新院沒少花錢,上季的分紅縮水了一小半。徐若蘭還給朱家準備了年禮,就著一起送了去。完工後,下人們過去打掃了一番,家裏人都去看了看,無一不驚豔。


    柳絮卻沒有急著搬過去,她想年後再裝扮一下,等著春暖花開的時候再搬。隻是每日師徒三人練功的地方改去了西院。


    有了孟大夫精湛的醫術,不說徐老夫人臉色好了不少,蕭衍和嚴一也能下床了。柳絮跟著過去看望了兩次,尤其是嚴一,練武之人身體好,解毒以後恢複能力肉眼可見。有他親自照顧蕭衍,賀磊二十八就沒再過去了。


    至於為什麽沒把蕭衍接到柳家大院,一是兩人還需要治療,二來也是徐明理和嚴一商量的,柳家人來人往的容易走漏風聲。倒是孟大夫家裏,平日基本沒人來,就算治病的,老爺子也讓在外麵等。所以這都幾天了,柳家村的村民們居然都不知道村裏多了蕭衍兩人。


    不過,知道徐家全家人都來了,柳家老一輩的都前來見了一見。柳絮家為此還在二十八那天專門請這些人一起用了頓飯。飯後還給這些老人都備了些年禮,雖然不多,但也是個心意。跟她家親近的老人自然另算了。


    好在殺了豬,家裏又做了不少血腸和臘腸臘肉。對於柳大山夫婦和柳東城一家,徐家的大人們,包括先前有些矯情的袁慧,都很不滿,但到底尊重妹妹和侄女兒的決定。雖說不待見,麵子上還過得去。


    不過徐家父子在柳家請眾長輩那天,當著大家的麵給徐若蘭補足了嫁妝,徐若蘭感動得直落淚。


    柳絮當時看著擺了半院子的東西,嘴角直抽抽,也不知道外公他們啥時候置辦的,還好她爹不在,不然多少有些尷尬。


    如今她娘富得很!除了這些東西,還有縣城一個宅院兩個小莊子四個鋪麵,府城還有一座宅院,兩家鋪麵一個莊子。


    裏麵有柳絮外公外婆準備的,更有她大舅二舅和舅母們添的妝。


    柳家的一眾長輩震驚不已,這才清楚認識到,什麽叫大戶人家。


    今天過年,柳絮請了孟大夫過來吃年飯,自然也不好漏掉蕭衍倆人。同來的還有柳大山老兩口,至於柳秀梅一家,並沒有來。不是柳絮沒請,而是她姑姑說她本就嫁人了,如今也回了柳家村安家,過年理當自己一家人過。說起來,他們也是二十五下午才回來。


    據說村長倒是沒說什麽,劉家族老們卻以劉來順去柳家村就是做上門女婿為由,想霸占他們的房屋田地,是柳明透露自家老爺如今已經官居五品,嚇得那些人不僅沒敢再鬧,還再三保證會幫他們好好看著老宅,希望他們有時間就回去看看。


    至於消息傳到那三家會如何,就不得而知了。柳絮表示如今忙得很,暫時再讓他們蹦躂一段時間。


    母子四人均是打扮一新,隨後一起去了東院。到的時候,眾人已經都起來了。


    “外公、外婆,過年好呀!”柳絮歡快地向二老問好。


    “好好好,寶兒也過年好。”二老滿臉笑容。


    隻要不忙,娘倆都會過來陪二老用早飯。吃著熱鬧不說,也是替徐若蘭彌補這些年的一些遺憾。


    徐明哲兄弟倆,則是在各自屋裏用早飯。


    徐明理來的時候也帶了不少人,除了貼身伺候的住在東院耳房,有的留下了住在外麵,有的回了縣城宅院。


    飯後,一群人才慢慢去了主院。


    小輩們蜂擁而出,也虧得柳家宅院不小,不然還真不夠他們折騰的。


    永康州過年興吃中午那頓,所以一大早廚房裏就忙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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