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蘭的主動道歉,讓袁慧有些愕然。


    柳絮也上前行禮道:“二舅母,對不起,絮兒沒有照顧好弟弟們。”


    袁慧臉上泛紅,忙上前扶起柳絮:“寶兒別這麽說,是二舅母心急了,你別往心裏去。”


    隨即又對徐若蘭道:“小妹,二嫂先前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這事兒是我沒弄清楚,二嫂該給你和寶兒道歉才是。”


    說著對著柳絮娘倆欠了欠身。


    老夫人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都坐下吧!都是一家人,別為了這些小事傷和氣。”


    幾人剛坐下,李玥瑤也過來了。


    她是聽到下人說小姑子母女過來了,擔心妯娌又說出什麽話傷了小姑子的心,把孩子放好就趕緊過來看看。


    “悅悅,那邊的事後來怎麽說的?”徐老夫人好奇問。


    雖說老頭子沒有詳細說,但能讓兩孩子氣的直接上手,想來那話肯定相當不好聽,他們家的孩子她清楚,不是那種吹毛求疵的人。


    “現在不好說,牽扯出了別的事,族長大伯把人關了起來,讓初六再過去。”徐若蘭搖搖頭。


    “放心吧,外婆,他們得不了好的!”柳絮將她的發現告訴幾人,聽得四個大人直皺眉。


    “寶兒,這事出去了就不能再說了!且不說真假,就算是真的,這些話也不能從你個小姑娘嘴裏傳出去。”徐若蘭一臉嚴肅的對女兒說道。


    柳絮趕緊點頭:“娘放心,女兒知道的,我隻和二舅還有你們說過。”


    “若是事情屬實,這婦人委實歹毒了些!”袁慧皺眉道,他們先前也在場,但是也隻當那些婦人亂說而已。


    李玥瑤卻有些擔憂道:“可不是,若是事情如寶兒猜測那般,那他們家不是就一個瞎眼老太太了?”


    “阿彌陀佛,真是造孽啊!”老夫人雙手合十,微微歎息。


    柳絮和徐若蘭卻是猛的一怔,“娘!陳奶奶……”


    “寶兒,你快讓人去瞧瞧,可別出事了!”徐若蘭慌忙開口道。


    柳絮點頭,給幾個長輩急急的行了禮就跑了出去。


    徐家婆媳也反應過來了。是了,那對母子都被關了起來,就剩個瞎眼老太太在家,若是遇到多嘴的,怕是……


    柳絮這邊跑出東院,正好碰上來找她的韓朵朵,也顧不上和她多說,就喚了柳明和林嬸兒,匆匆往柳五郎家跑去。韓朵朵趕緊跟上。


    幾人到的時候,院門緊閉,是從裏麵拴住的。周圍倒是沒有什麽人。


    和別家的熱鬧不同,小院很是安靜。


    敲了敲門,屋裏卻沒人應。


    柳絮又喊了幾聲,還是沒反應。她眉頭緊皺,示意韓朵朵飛進去看看。


    “小師妹,小師妹,出事了!”不一會兒便聽到裏麵韓朵朵驚慌跑出來的聲音。


    門打開,柳絮幾人趕緊往裏跑。


    院子裏沒人,韓朵朵將人帶到一間廂房。


    屋裏有些暗,味道也不太好聞,劉寡婦的婆婆陳老太太躺在門檻處。柳絮用手試探了一下。


    “呼,還好還有氣,師姐,快去請孟爺爺。”


    “明叔,把人抱到床上去。林嬸兒幫忙燒點熱水來。”


    三人很快各司其職,人放在床上後,柳絮給老人家扯來被子,卻發現那被裏的棉絮一坨一坨的,跟土疙瘩似的。


    她讓柳明看著人,自己去了正房。


    從劉荷花的床上抱來被子,小跑著回來,給老人家蓋上,一邊還不停搓著陳老太太的手、胳膊、腳和腿。柳明則出去找了個炭盆點上。


    很快,孟大夫便被韓朵朵拉著來了。


    “哎喲喂,小朵朵你慢些。這過個年都安生不了!”老爺子被韓朵朵拖拽進屋,嘴裏抱怨道。


    “孟爺爺,您快給陳奶奶看看!我們來的時候她倒在地上,也不知道多久了。”


    柳絮一邊說一邊從床邊讓開。


    半晌後,老爺子皺眉道:“她本就身子虛弱,加上怒極攻心,情況不太樂觀啊!”


    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柳絮示意柳明去看看。


    隻是,不等他走出房門,便有人進屋來了。


    柳絮抬頭看過去,最前麵的是村長柳大海,他身後跟著柳五郎的兩位伯娘嬸娘和一個約莫四十的中青年。


    柳五郎的爹排行老二,上麵一位哥哥,下麵一個弟弟,兩家人口均是不少,柳東來他們先前一起回來的人,這兩家就各有一個。


    門外還有一些跟著來的族人,有的是看到韓朵朵和孟大夫跟著來的,有的則是看村長過來,跟著來的。


    大家站在門外,小聲議論著。到底是一族之人,臉上多少都帶著些擔憂。


    屋裏,柳絮對著進來的幾人打招呼,“大阿爺,莊奶奶,王奶奶,大堂伯!”


    “絮丫頭,還是你有心啊!你陳奶奶這是?”柳大海見了屋內的情況疑惑問。


    另外三人也看向她。


    柳絮將她趕來後的事情以及孟大夫的診斷結果都說了一遍,眾人聞言歎氣不已。


    這時候林嬸兒端著熱水進來了,柳絮趕忙讓她上前,先給老太了些熱水,又讓林嬸兒找個幹淨的棉布或帕子,浸了熱水給老太太手腳擦一擦。


    兩個老婦人留下來幫忙,其他人先出了屋子,連同孟大夫。


    “孟大夫,人還有救嗎?”柳大海問的直接。


    周圍聞言都安靜了下來。


    孟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難!她那身子可以說已經千瘡百孔。哪怕用人參吊著,也就是半年左右的事情。”


    柳大郎也就是那個中青年,抿了抿嘴巴,幹幹的問了句:“那若是沒有,還有多少日子?”


    “病人求生欲很弱,老夫最多能幫忙延一個月,若是就這樣的話,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村裏人已經把柳絮拉到一旁問了情況,聽到孟大夫這話唏噓不已。


    “嬸子定是從哪裏聽到了風聲,才……”


    “多半是了,絮丫頭說她們來的時候院門可是從裏麵拴住的。”


    “這不還沒確定嗎?她怎麽就……”


    “有沒有可能陳嬸子知道些什麽,所以聽到後就認定了?”


    “不好說!”


    柳絮站在一旁,聽到這些人的對話,眉毛微挑。


    誰說百姓蠢的?柳家村的族人們今兒就憑一句話,就腦補出了真相,堪比某南。


    根據劉荷花那會兒的表現,柳絮覺得,十之八九被這些人給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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