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來一碗粥。”


    “好勒。”店小二給他盛了滿滿一大碗。


    老爺爺看著這一大碗粥,心裏狠狠顫了一下。天哪,這樣的一碗粥他得付出什麽代價啊?


    “爺爺,我好餓,好餓啊。”孫女又開始鬧了。


    老爺爺心一狠,喝了下去,過了一會,無事發生。隻是胃裏暖暖的觸感告訴他,他又有力氣了。


    老人眼睛一亮,“囡囡,沒毒。來,你也喝。”


    小女孩就著老人的手一口一口喝著,“爺爺,這粥真好喝。”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排起了隊。他們餓了很久了,就算吃完這頓要付出代價,他們也認了。


    老人戀戀不舍地把最後一滴粥咽下,沒了。他渴望地看著還在施粥的攤子。


    店小二注意到他,搶過他的碗,又往裏頭盛了一碗粥,還不客氣地抓了兩個饅頭蓋在上麵,大方得讓老人眼睛都瞪大了。


    這是可以的嗎?


    看著對方受寵若驚的樣子,店小二笑道:“您不用害怕。這是有善人資助,人家要求就要讓你們吃飽。”


    老人渾濁的眼睛滾出大顆的淚水,“這是哪個活神仙呀?當真是菩薩心腸。”


    “他呀還真是個神仙。”店小二看到坐在椅子上,淺笑著看著施粥的沈清。


    沒忍住叫喊道:“看那,那就是給我們資助的善人。”


    老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鍾靈毓秀的小少年坐在那裏,仙氣飄飄,仿佛馬上就要飛上天去。


    老人顫抖著跪下,“多謝神仙救我一命啊。”


    沈清隻是在旁邊看了會,結果一群人就朝著她跪下了。


    其中甚至不乏老人。


    沈清連忙捂臉轉身,拜不得啊拜不得。


    側眉看了一眼,怎麽還在跪,還叫她神仙?


    “快起來快起來。”沈清受不住這些大禮,她連忙招呼著眾人起來,一些老人就親自將其扶起。


    老人握著她的手,“如果沒有你,我們隻怕要餓死了。”


    “大家日子都會越過越好的。”沈清安慰地拍拍他的手。


    一些百姓帶著自己的孩子圍過來。“兒(孩子)啊,快去拜拜她。你們要記得今天是誰讓你們吃飽的,要懂感恩知道嗎?”


    “謝謝小仙人。”撲拉拉的又跪了一片。


    終於把所有人都勸起來之後,沈清鬆了口氣。


    不過看著大家臉上幸福的樣子,沈清心裏也暖暖的。


    她看著旁邊的老人問道:“老爺爺,我想向你打聽些事情。”


    “你想問什麽盡管問,老頭子我在這縣裏待了那麽多年了,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我聽聞前任縣令和主簿都離奇死亡了,是不是有人尋仇呀?”


    老人卻憤憤道:“死得好!他早該死了!”


    見沈清訝然,老人解釋道:“其實此事我也不便說,隻是他死了總算能說出來了。”


    “這謨涼縣最開始還是個中縣,很多商人都會路過這裏,一時之間縣裏都繁榮無比,當時這縣裏發展最好的一家富戶就是盧家,隻可惜一場火帶走了盧家所有人。”


    火災?天災還是人禍呢。


    “一場火後也有人衝進盧家想要搶奪盧家的財產大發一筆,卻發現什麽都不剩了。有人說是縣令看上了他家的財產,故意縱火燒人。盧家慘案後,其他商人也搬出了謨涼縣,縣令貪婪,謨涼縣又偏遠,沒人管束,他不管不顧加征稅收,我們手裏的糧都被掏空了,這才越來越糟。隻是幾年時間,謨涼縣就因為人口銳減淪為下縣。一個縣令憑一己之力讓百姓活生生餓死。所以,我才說他早該死了!”


    “竟是如此,那李縣令又是何時上任的?”


    “李縣令是貶職而來,原本擔任縣丞一職,前縣令暴斃後沒多久,李縣令才上位。”


    “原來如此。”沈清越發覺得李縣令不一般了。


    “也正因為他是貶職而來,所以他在謨涼縣沒有根基,聽聞高家老夫人過壽,他還派人去送禮了,隻不過似乎出了人命。”


    “哦~”沈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天色漸晚,月隱雲淡。


    李縣令坐在蒲團上拜著請來的菩薩。“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縣令哪,這作亂的狐狸精我可抓來了……”沈清拎著狐狸後頸,火紅的狐狸毛發看上去光滑靚麗。


    李縣令睜開眼,猛的站起身來,迎上去,“仙人可是抓到了那妖怪?”


    沈清得意地笑道,“那當然,你看看這是不是你夢裏看到的那隻?”


    李縣令看著被沈清隨意把玩,宛如死狐的家夥,喜出望外,“是了是了。”


    “你再仔細看看呢。”


    李縣令湊近一看,幾乎能聞的到狐狸味了,隻是這肚皮怎麽動了動?


    李縣令沒反應過來,啪的一下被小綠的尾巴給扇飛出去。


    縣令懵了,“小仙人,這狐狸沒死啊。”


    沈清無辜地盯著他,手裏有一下沒一下撫摸著狐狸柔軟的毛發,“我什麽時候說它死了呀?”


    看著狐狸乖巧的窩在沈清懷裏,而沈清卻沒有將它“繩之以法”的意思。李縣令似乎明白了什麽,歘地起身就要往外跑,卻被沈清用術法纏住。


    “你怎麽要跑呢?我說了陣法裏最安全,縣令哪~”


    “仙人,你這是做什麽?”


    “明人不說暗話,縣令真的不懂麽?”沈清好笑地看著他。


    身體被束縛住,李縣令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麽發現不對的?”


    沈清歎了一口氣,“縣令哪~你還是不太會撒謊。從最開始你就漏洞百出,你都能夢到狐狸吃你了,如果做亂的真是狐狸精,那為什麽你還活著呢?”


    “還有啊,你做的太明顯了。死者死亡這麽多天,墓穴裏居然還有如此濃重的狐狸氣息,人家狐狸又不是在這上麵撒尿了……嗷!”


    小綠咬了一口沈清,大膽!這個粗魯的女人!


    “還有啊,百姓不是聾子和瞎子。有的時候他們的眼睛是雪亮的。”


    “縣令作惡多端,為民所不容。他一死,你便合理上位。怎麽會這麽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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