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罰柱上從來沒有人能活著下來。


    他手撐在地上,胳膊都有點打顫。


    這些人竟然如此狠心絕情,一心隻想置他於死地,全然不顧念同門之間的情誼。事已至此,他心中再無半點留戀與畏懼,亦無悔意,他要拉著這些人下地獄!


    “天目真人記性真不好,你早就認罪了啊。”靖吾涼涼地開口。


    “我不曾……”天目辯解的話梗在喉中,他有些詫異地看著空中升起的水幕。


    水幕裏赫然是他與刑域在地牢裏的樣子。


    刑域問道:“你為什麽要做這些事啊?你已經是一峰峰主了,謀劃這些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天目:“你不懂,那些厲鬼戾氣越重,用他們煉製的陰魂幡就越厲害。”


    “那你弟子是無辜的啊?他們的金丹又提升不了你的修為。”


    天目:“效果是差了點,但也並非毫無用處。”


    天目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不,不可能。我沒有說過這些話,你們為何要造假? ”


    “造假? 分明是真的不能再真了!”靖吾冷哼一聲,死天目,事到如今還嘴硬。


    “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你就是這麽想的不是嗎?!”靖吾步步逼問著他。


    “我沒有說過這些……”天目的手緊緊扣在石板上,誠然水幕中的天目說的是他的心裏話,但是他不記得自己說過。


    至少在他有清醒意識時他沒有坦白過。


    究竟發生了什麽?


    邢域從高台上走了下來,他對著天目點頭示意,“在下不才,會點小手段。讓真人見笑了。”


    天目皺著眉直勾勾地盯著他,戒律堂還有這樣一號厲害人物,為什麽之前從未聽聞過。


    “你到底是誰?”


    邢域黑黢黢的臉上露出一抹笑,看上去還挺靦腆的,“我隻是戒律堂平平無奇的執法長老啊……”


    天目隻感覺喉嚨裏有一口老血哽著,平平無奇的執法長老……


    一個平平無奇的長老能有讓人無意識交代事情是能力? 一個平平無奇的長老能讓他自己隱藏在背後,直到現在才被他發現?


    天目指尖用力掐進掌心裏,不過既然戒律堂有這等手段,那頑寂之前為何還親自過來審他,是在耍他嗎?


    “我的好師兄師姐啊,你們可真會戲弄我……”


    呂奉賢皺著眉,“事到如今,你沒有絲毫悔恨嗎?”


    “悔恨? !你且看看你們何等虛偽!明明有這樣的手段,還特意來地牢裏羞辱我戲弄我!怎麽?看我狼狽的樣子會讓你們愉悅嗎?”


    呂奉賢眉頭緊鎖,他看了一眼頑寂,“他現在是魔怔了吧?”


    沒用特殊手段,是因為還對天目存在期待啊。不然暴力一點,直接搜魂了事。若不是對方實在冥頑不靈,又何至於讓執法長老出手。


    頑寂氣鼓鼓地雙手環胸,“他就是不識好歹!關進地牢的那幾天他受了什麽罰,我最多抽了他幾鞭子。結果呢,人家還覺得我心狠呢。死活不交代,不交代算了,誰求著他了。”


    頑寂現在覺得就是對他太好了,才養出來個仇人,這人好好對他不行,不然又敏感受挫,滋生陰暗心思了。倘若早料到有這麽一天,他非得天天抽他不成,讓他明白什麽叫兄友弟恭!


    “師兄,即刻行刑吧。”靖吾一心想為自己徒弟報仇,早已坐不住了。


    料想以往,他也不曾虧欠天目,反而在他修煉中對他多加幫扶,可是天目又是怎麽回報他的呢?


    他平生最恨算計,這番被師弟背叛,他深感厭惡,恨不得親手將其除之。


    呂奉賢閉了閉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一口濁氣,抱歉,師尊,是我們沒教導好師弟,竟讓他犯下如此罪惡。


    如今隻有讓他償命才能以慰無辜百姓的在天之靈。


    他堅定地抬起手,朗聲宣布到:“數罪並罰,著行以度厄雷霆之刑。”


    呂奉賢說的鏗鏘有力,每一句話都炸響在天目的耳畔。


    天目嗬地一聲笑了,起初隻是一聲輕笑,接著笑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癲狂,他歇斯底裏地喊道:


    “度厄雷霆……你們好狠的心,竟要置我於死地!”


    杳然柳眉倒豎,厲聲喝道:“冥頑不靈,不知悔改!即便你伏法,也對不起那些無辜亡靈!”


    呂奉賢抬起手,瞬間天象大變。原本的烈陽灼灼一下就被聚攏而來的濃重烏雲擋住。


    一時間狂風大作,直吹得人睜不開眼。


    雷電在厚重的烏雲裏摩擦出紫色的電光,時而劈開長空,乍亮一瞬。


    沈清和其他觀看行刑的弟子們被狂風吹得都快看不清人了。


    身上的衣物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雷霆乍響,轟天裂地。沈清他們離得近,那雷聲像是在他們心裏炸開的一樣,嚇人極了。


    一些長老及時走來,將弟子們趕到下麵的一處平台上,防止他們被誤傷。


    白光耀眼,一道粗壯的電光劈頭斬下,照得沈清的臉都白了一瞬。


    那就是宗門最強的刑罰嗎?第一道雷 就恐怖如斯。


    聽說度厄雷霆足足有七十二道天雷,照第一道雷的劈法,天目估計撐不過一半。


    換句話說,他今日是真的必死無遺。


    她偏過頭,敏銳地察覺到有人的視線落在了她身上,結果偏頭一看那人居然是蘇婉兒。


    她看上去是大好了,隻是看著她的眼神怎麽看怎麽不對勁,似乎有些懷念?


    嗯……懷念……


    蘇婉兒對她笑了……


    沈清回過頭來,默默地摸了摸自己手臂,不是蘇婉兒沒事吧,怎麽用這種眼神看人,有點滲人啊。


    蘇婉兒意外地和沈清的視線對上,看著那張記憶中的熟悉的臉,她忍不住露出絢麗的笑容,姐姐長那麽大了,生的真漂亮……


    然後沈清就把頭扭回去了。


    蘇婉兒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她捏著手心,嘴唇緊抿,都怪那個賤人!姐姐都不理她了!


    賤人賤人賤人!


    天目癱倒在石台上,他嘔出一口黑血,他緩緩抬起手指向高台,“你們對我如此心狠,那麽我也不再留情了……”


    他的聲音極低,但是對於耳聰目明的元嬰修士來說,就跟在他們耳邊說話一樣。


    頑寂當場皺緊眉頭,他剛剛說的那些 難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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