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囂張跋扈的武安公世子都死在柳氏的謀算裏,收拾一個瑾寧郡主當真不難。


    但還不能現在就著急下手,容易惹人懷疑。


    柳氏和祝卿安就琢磨著等一等,至少得等竹葉青的風波過去再說。


    可,柳氏和祝卿安願意等,休沐出宮的燕從昭卻不樂意等,他想收拾瑾寧甚至都不需要過夜。


    騎著無痕就一路風馳電掣來到武安侯府,也不等人通報一聲,就直接進了內院,拎起因為計劃失敗正在發脾氣的瑾寧郡主,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燕從昭是習武之人,他氣急之下的一巴掌,把瑾寧扇得眼冒金星,一邊的臉頰紅腫了不說,連牙齒都被他打掉了一顆。


    要不是福瓜福豆攔著,瑾寧郡主可能就要變豬頭。


    燕從昭打了瑾寧,武安侯府的其他人連一句不滿都不敢有,還得替她小心賠不是。


    “明知道祝家投靠在我名下,還敢來挑釁。


    這一次是一巴掌,下一次,我可不會那麽好說話。”


    燕從昭的狠話可從來不是說說而已,去跪皇陵的三郡主,他打了,皇上知道也當做不知道。


    更妄論一個瑾寧,隻要不死不殘,燕從昭想怎麽收拾她,皇上都不會多一句嘴。


    武安侯府的人隻能連連點頭,表示會嚴加管教瑾寧郡主,不會讓她再犯下同樣的問題錯誤。


    燕從昭這才收手,拿著武安侯府奉上的大筆賠禮,離開了。


    隨後,這筆賠禮就被大張旗鼓送到隔壁的萱宜郡主府,明晃晃告訴眾人,他燕從昭護著的,誰也別想欺負。


    柳氏看著武安侯府的賠禮,拍拍女兒的肩膀:“看,世子多好,見不得你受委屈。


    雖然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但這一巴掌真是扇得我心情舒暢。


    回頭得備些禮,好好謝一謝世子才是。”


    祝卿安沒說話,不過,那悄悄翹起的嘴角是怎麽也壓不下去,掌心的蘭草感應到主人的心情,葉瓣舒展搖曳,美輪美奐。


    燕從昭這樣做,是直截了當給瑾寧郡主定了罪,兩府本來就是相鄰,自然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比起祝家的喜形於色,武安侯府的臉色就跟死了爹媽一樣難看。


    瑾寧郡主長這麽大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哪裏咽得下這口氣,當即就讓人安排進宮,向淑妃哭訴告狀。


    淑妃見著外孫女這副慘狀不心疼是假的,可她第一時間想的卻不是要給外孫女討回公道,而是怎麽利用這件事情獲得更大的利益。


    比如,把被貶去皇陵的女兒給召回來。


    先前淑妃不敢開這個口,是因為太子病情一直反複不定,再加上,貴妃曾經試著給順王求情,結果貴妃卻被斥責教子無方。


    親兒子,皇上都這麽不留情麵,更別提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淑妃隻能做出大義滅親之舉,對著柔煦駁斥怒罵不說,還親自讓人盯著柔煦天天跪陵念經,如此,才消了皇上打算連坐的念頭。


    淑妃一直在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將女兒接回來,如今,看著外孫女紅腫的臉頰,她就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捧著瑾寧的臉頰,淑妃用一種循循善誘的語氣開口:“孩子,好孩子,你想不想你母親回來?”


    瑾寧郡主一愣,隨即點頭:“當然想了,要是我母親在府裏,燕從昭那個賤……怎麽敢這樣對我。”


    “這就對了,聽外祖母的話,你母親很快就能回來了,就是你要吃點苦頭。”


    瑾寧郡主一臉大義凜然:“我不怕,外祖母,要怎麽做,我都聽你的。”


    當天,宮裏就傳出瑾寧郡主的臉被燕從昭都打爛的事情。


    可不就是爛了嗎!


    皇上看著外孫女臉上清晰的五指痕有潰爛流水現象,也不知道淑妃究竟往孩子臉上抹了啥,也不怕孩子最後毀容了。


    淑妃想要什麽,皇上心裏也清楚,想著老三在皇陵那是真真切切吃了苦,半點沒有摻水分,加之心裏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皇上就順著淑妃的意願,把三郡主和順王召了回來。


    達成心願,淑妃一喜,就能帶著外孫女離開,卻不想,瑾寧心裏還憋著一口氣,見著皇上好說話,當即就告起燕從昭的狀。


    淑妃有些著急,這別人不知道,自家人還不知道燕從昭是什麽身份嗎!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何況這個死人還給皇上生了一個樣樣優秀卻無法“認祖歸宗”的孩子,燕從昭的份量也就太子能與之相比較。


    這傻孩子怎麽不知道見好就收,怎麽還強了呢!


    “從昭打你,確實不對,朕從小教他君子動口不動手,他倒好,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皇上說起這個就生氣,要教訓人,多的是辦法,自己動手,留下話柄有什麽好處?


    也就是現在,自己還坐在這龍椅上,能兜得住事,可將來換了太子登基,這小子再這樣衝動,太子可不一定會容忍他啊!


    皇上思及此,就吩咐身邊的高公公:“去,把那小子給我叫進宮來,我非得好好說說他不可。”


    高公公應聲而去,臨走前,瞥了一眼瑾寧郡主僵硬的臉色,何必自取其辱呢!


    做錯事,皇上已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追究了,還這樣咄咄逼人,現在麵皮摔到地上,摔個稀碎,就不知道還硬氣得起來嗎?


    燕從昭進宮的時候,淑妃和瑾寧郡主已經不見蹤影,正在品茶的皇上一見到燕從昭,開口就是一頓臭罵。


    燕從昭低眉順眼由著皇上罵,等皇上罵累了,他還擠開高公公特別殷勤給皇上斟茶倒水。


    看著送到眼前的茶水,皇上瞅瞅茶水,再看看燕從昭:“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是想幹什麽?”


    “再過一個月,祝家就出孝了,你該給我賜婚了。”


    每一道聖旨,都要經過繁瑣龐雜的工藝,從聖旨的第一個字開始,每一筆每一畫都充滿了玄機。


    這個字並非普通的書寫,而是由專門的繡娘以絲絹手工一針一線縫製而成。


    幾十上百個環節,每一個環節,都有相關的人,進行工藝、監督、查驗,確定無誤之後,才會秘密送往下一個環節。


    每一道聖旨少則三五日,多則十數日才能完成,其製作過程和材料選擇充滿了嚴格的規定和複雜的工藝,是每份聖旨獨一無二的標識。


    燕從昭自然得提前提醒提醒皇上,趕緊下旨,免得到時候隻有口諭,這未免不美。


    至於,三郡主和瑾寧的告狀,他壓根就沒放在心上,皇上要是真有心要責罰他,就不會隻動嘴皮子了。


    “哼,你不說不急嗎!


    我看,祝家那丫頭也還小,還是再等等吧。”皇上想起去年自己興衝衝要給這小子賜婚,結果,卻被這小子氣得不輕。


    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這小子有所求,不讓這小子急一急,他都平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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