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見到顧靈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個時候和自己兩個人說笑,就證明對方肯定心裏麵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不自覺的就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就飆了出來。


    這個時候的她完全不像是一個母親,更像是一個傾訴者。


    她不緊不慢的說道:“怎麽會沒有呢?我就是覺得我自己是個異類,曾經1度懷疑我自己為什麽腦袋裏麵會有想這種思想,又沒有這種能力,卻又生出這樣的思想來,然後就這麽委委屈屈的度過一生,然後又看著自己的子女又重複自己的老路。”


    “就是像我現在這樣子,明明到現在還沒有死心,卻沒辦法為自己的女兒爭一條活路,因為我沒有任何的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好像大家都是這麽過的,我這輩子沒有出過這個地方,不知道別的地方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像是我們這樣子的,還是說別的地方的女孩子都過的比我們這裏的要好。”


    “我覺得別的地方的應該沒有像我們這裏的人這麽刻板封建,更多的是一種朝著平等的方向發展吧。”


    “國家既然要求有一個領證的年齡段,那麽就是為了保護人,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沒有自己的能力去反抗,就隻能隨波逐流。”


    “當年你媽我也是讀過一些書的,如果是生為男兒的話,可能會在那個家裏麵有一定的後路,起碼讀書這一塊不用自己去努力,爭取就有人送到麵前來,而不是像女孩子一樣,哪怕拚命爭取,最後也於事無補。”


    “你比媽當初強多了,強的不是一點點,媽,希望你永遠都這麽堅強,不要被任何的事情所幹擾,那希望你做我們這裏第一個勇敢走出這個山的人,而不是在半途就被困在這裏。”


    顧母說到這裏,好像在感慨什麽似的。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不遠處,透過窗戶看著不遠處,外麵隻是漆黑的一片,連亮光都沒有。


    顧靈卻好像從顧母的眼睛裏麵看到了向往,顧靈一時之間,有一些五味雜陳。


    這個母親好像隻是懦弱,沒有能力,但是卻不像其他的人一樣,在男權社會裏麵被困的脫不開身。


    但是又很矛盾,就是可以任由這件事情發展下去,卻不去爭取,一點也有可能是曾經爭取過委托者不知道。


    反正不管怎麽說,居然在這個家裏麵有人明目張膽的支持,雖然不是說很明目張膽,但是已經有支持人的那種感覺了。


    顧靈也真心的為委托者開心,隻是說也不是說委托者一個人在孤軍混戰。


    “媽,你這陽奉陰違的上來也沒有說是來勸我,按照爸爸的意思來生活,你就不怕到時候爸要是知道了會對你動手嗎?”


    顧母無所謂的笑了笑,“跟你爸生活了這麽多年,你爸那個人的脾氣和秉性我大概也了解了一些,說好聽點就是大男人主義,說難聽一點,其實就是沒有出息,但是又想要在什麽地方都想要一種存在感,這種存在感,別人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他的,那就隻能從我們這種女性的身上來存在找。”


    “再說了,你爸這個人現在身體不大好,也不可能對我動手,就算是對我動手,我也可以反抗一下,現在的情況就是你自己把你自己顧好,我這個做媽的也沒什麽忍耐,手上也確實是沒有什麽錢,不過有一點。”


    顧母說著悄悄的從鞋子的底下掏出了一個小口袋,裏麵裝著00散散的錢。


    顧靈不知所以的把這個錢接過來數了一下,都是一些比較零散的錢。


    大概有那麽500多塊錢,這500多塊錢放在現在確實是少。


    要知道,通貨膨脹有時候500塊錢連房子都租不上,但是這500塊錢可以看的出來顧母應該是攢了很久才攢到的,而且還是藏在鞋子底下,這麽奇怪的地方。


    那麽就能看的出來顧母有多麽珍惜這筆錢,現在卻全部拿出來了。


    “這錢你先拿著,之前你也別問,也別說,就當作不知道這回事,我希望你能夠成功,但是如果到後麵你爸要是拿我和你妹妹來威脅你的話,你就心硬一些,不管怎麽樣,隻要你出頭了,我和你妹妹她們的日子就會好過一些,至於你兩個弟弟,你也知道的,你是土生土長,在這裏長大的人,你兩個弟弟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


    “就算是我不管你兩個弟弟,你爸他也會管的,反正家裏麵的錢都在你爸手上,隻要說句難聽的,你自己能夠跑出去混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我不知道你現在對這邊的感觸有多少,但是我告訴你,有時候父母之間也是一道隱形的枷鎖。”


    “我還是那句話,你妹妹兩個,你能幫就幫,幫不了你就先保全你自己,如果你妹妹兩個人以後生活的不好,你要是能保全你自己,以後你妹妹兩個人跑出去也能夠說來投奔一下你自己媽這裏,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什麽話都沒有,再說了,直接就推開門走了出去。


    顧靈聽到這些話之後,有一些五味雜陳,這個母親縱然有千不好,萬不好,但是有一點好,就是沒有特別的愚昧。


    也不會存在著什麽所謂的道德綁架之類的,就衝剛剛所說的話,就能看的出來,隻是說希望如果在有能力的情況之下,幫一下兩個妹妹,如果沒有情況,也沒有能力的情況之下,就保全自己。


    而且還著重強調,如果那個父親要是做了什麽,哪兩個妹妹或者是當媽的來威脅人的時候就可以心硬一些,什麽都不要管。


    難道是說顧母知道了些什麽,還是說隻是提醒一下,這就不得而知了。


    顧靈拿在手裏麵的錢,感覺有千斤重,看來今天還真的是誤打誤撞,這麽多天來顧靈在這個家裏麵,簡直就是造反的存在。


    顧母始終沒有吭一聲,現在居然明目張膽的來慫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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