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沫手還停在半空中,尷尬的不知所措,小心翼翼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妥協道:“那我不出去了,我在這服你還不行嗎?”


    蕭旭沒有動,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視線停留在馬桶圈上,情緒難辨:“你不用為了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


    “我沒有。”喬沫說話時尾音上揚,有一點撒嬌的意思:“我是怕你不好意思,我有什麽的,不就是看你尿尿嗎?”


    話音剛落,她伸出手,直接把他的褲子拽了下來,輪到內褲的時候,蕭旭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這個我自己來,你背過去,讓我扶著你就行。”


    喬沫聽話的把身轉過去,他長臂一伸,趴在她的肩膀上,完全把她當成拐杖用?


    等了幾秒後,耳邊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或急或緩,聽的喬沫耳根泛紅,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上廁所的事算是解決了,但這也是第一次,在喬沫以為以後都會這樣時,還好謝楠從外麵送來了一副拐杖。


    蕭旭就在病房裏練,也不去走廊。


    喬沫知道他是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所以就把病房裏礙事的東西都挪開,盡量給他騰出最大的空間。


    每次換藥的時候,蕭旭都會把她支開,不想讓她看到,擔心這猙獰的傷口會讓她晚上做噩夢。


    同時,也擔心喬沫會嫌棄他這殘破的身體。


    盡管喬沫已經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他始終放不下心結,自己和自己較勁。


    練習了幾天拄雙拐,蕭旭還不是很穩當,每天都會摔幾次,然後失去耐心,最後把拐一扔,獨自坐在輪椅上生悶氣。


    這種時候,喬沫一般都不會去管他,該幹什麽幹什麽,沒有過多的關注他,好讓他一個人慢慢接受現實。


    有些事,別人幫不了他,隻能靠他自己。


    出院那天,謝楠過來接他們,三人一起回到喬沫提前租好的房子那邊。


    她現在從醫院離職了,人家也不可能讓她繼續住宿舍,蕭旭的別墅,還有蕭家的老宅,現在都已經成歐家的了。


    想到出院後無處可去,喬沫就提前在網上租了個房子。


    考慮到租金問題,房子的位置比較偏,勝在價格便宜。


    謝楠一看這老破小,提著行李掉頭就要走:“走走走,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我正好有個空著的房子,你們搬到我那邊去住。”


    沒等喬沫開口,蕭旭第一個不同意:“不用了,我們住這裏也挺好。”


    “你的房子,說起來也是謝家的產業,哪天被某人知道了,肯定也會把我們趕出來的。”


    這個某人,謝楠猜到他指的是歐宇,但是喬沫卻想不到這一點。


    謝楠在謝家沒有話語權,而謝父現在也和歐宇穿同一條褲子,他就算再想幫忙,也是身不由己。


    蕭旭理解他的難處,所以也沒有開過這個口。


    把人送到後,謝楠沒著急走,幫著喬沫一起把衛生打掃了出來。


    這裏是一樓,進出比較方便,冬天蚊蟲也少,對蕭旭來說還算是比較方便。


    喬沫想的還是比較周到,老破小也有老破小的好處,後麵有個小院,現在是雜草叢生,等她收拾出來,以後他就可以在裏麵曬太陽了。


    她想留謝楠吃飯,謝楠以有事為由,就沒有留下來,其實還是想把空間留給他們。


    兩人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他就別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晚飯喬沫提一出去吃,算是慶祝一下蕭旭出院。


    但蕭旭有點介意:“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在家吃也一樣,還能省錢。”


    省不省錢倒是其次,也不差在這一頓飯上,主要是他現在不想出去見人,尤其是害怕會碰到熟人。


    男人落魄的時候,油然而生的那股自卑感,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抵消。


    喬沫善解人意道:“好,那就聽你的,我現在就出去買菜。”


    她沒有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而是問:“你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蕭旭自信道:“當然可以,沒問題的,你放心去吧。”


    她把雙拐放在輪椅旁邊,才拿起包出門。


    小區不大,門口有單獨的保安室,聽說這裏之前是機關宿舍,住的都是高幹子弟,安全方麵完全可以放心。


    這也是喬沫當初租這裏的原因之一,畢竟她以後要是出去上班,就隻能把蕭旭一個人留在家裏。


    如果不安全的話,她一天都不會安心,也會間接影響到工作。


    在喬沫心裏,還是在往長久上想的。


    出門右拐有個果蔬店,喬沫以最快的速度買好想要的東西,提著朝家走去。


    “家”這個字,過分的美好。


    光是想一想,就會覺得很幸福。


    等她到家後,蕭旭已經換好了衣服,見她從外麵進來,趕緊過去把她手裏的袋子接過來。


    廚房有些小,輪椅進去不方便,喬沫又把袋子從他腿上拿過來:“你在外麵看會兒電視吧,等我做好飯喊你。”


    他略一點頭,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嗯,轉身去了客廳。


    喬沫正在做飯,突然停電了,應該是老小區的緣故,電路不太穩定。


    她趕緊關上火從裏麵出來,摸著黑走到客廳,順著輪椅的扶手找到他的手握住,叮囑道:“你先別動,我出去看看是不是跳閘了。”


    蕭旭想說還是他去吧,轉念一想,他去的話還不夠添亂的,於是就沒有開口。


    喬沫找到手機,打開手電筒,去外麵檢查電箱。


    看到有一個開關在下麵,就試著推了上去。


    啪嗒一聲,屋裏的燈亮了。


    她開心的笑了起來,來到蕭旭麵前炫耀:“你看,我很厲害吧,連電都會修。”


    蕭旭唇角動了動,回應的有些勉強:“你是我見過所有女人中,最厲害的。”


    聽到這話,喬沫不由撇了下嘴,故作生氣道:“那你倒是說說,是拿我和哪些女人比的?”


    他的過去,除了林可柔和歐曼,一想到還會有別的女人,喬沫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畢竟對她而言,從頭到腳,蕭旭都是她第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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