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被領回豪門前,雖然母親走得早,日子過得苦,好歹還有條小命在。回了於家,隻半年就用僅有的東西換了座為他人的幸福添磚添瓦的墓碑。 男女主真該給他置個錦旗,上麵就寫:舍己為人。 【穿書世界】 心裏揣著事兒,於驛川擦著杯子走神了,調酒師助理擔了他和客人聊天的任務。 川哥擦杯子就是個要自閉的信號,這時候能打擾川哥的隻有一人。 “誒,醒醒。”周建江敲敲吧台,叫人回神:“怎麽跟遊魂似的?” 於驛川抬抬眼皮子,沒有說話的欲望。 周建江換個姿勢靠著吧台,勸道:“女人啊,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你的條件吊死在一棵樹上是資源浪費,很不道德,年輕人就該過過放浪形骸的正常生活……” 於驛川聽他念了半響,打斷道:“誰說我告白被拒絕了。” “不是嗎?” 於驛川剛想說不是,又覺得實話太丟麵子,逞強道:“我移情別戀了。” 周建江愣了:“這麽快?戀誰了?” 於驛川:“國家。” 他覺得自己被米柯那句騷話給洗腦了。 談戀愛風險太大,又是變態又是劈腿的,還有個用生命給別人的愛情做嫁衣的典案,不如跟國家扯證算了,還省了九塊錢。 周建江露出你病的不輕的眼神:“我準你幾天假,車也別急著還了,好好散散心,失戀失出愛國青年來了。” 於驛川:“……” 他差點忘了還有還車這回事。 他江哥的平衡車被米柯扣下了,說不給他360°鞠躬道謝就別想要回車。 他當即罵老變態不要臉,盯上那車的技術係統還說的冠冕堂皇…… 於驛川借故去趟洗手間,再出來,吧裏空著的大卡已經坐了人,桌上一堆酒瓶跟打了燈似的晃眼。 於驛川做調酒師養成了看人的眼力,四人衣著不菲,神情散漫,帶著些金錢浸出來的糜味兒,是公子哥沒錯了。 從卡座經過時聽到他們在說“葬禮”,於驛川敏感的多看了兩眼。 …… 盧星毅拎起酒瓶分了四杯,一口悶完歎了聲:“爽快!酒味兒夠勁,臭丫頭的眼光終於正了一回。” 謝宇笑道:“這麽說你妹妹,不怕你的寶貝們鬧失蹤?” “我怕她?”盧星毅抬高聲音,嘚瑟:“我定製了十幾個保險櫃,再也不用擔心我的限量球鞋被臭丫頭捐獻扶貧了。” 謝宇可不信他能高枕無憂,盧家兄妹的大戰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盧星毅爽歪歪的要添酒,拎起瓶一看,好家夥!剛開的酒都見底了。 盧星毅道:“肖弘,你這灌得有點猛啊。” 肖弘屁話不說,又開一瓶,兌上紅的一塊兒悶。 體諒他心情不好,盧星毅又說:“我買了艘遊艇,明後天一塊兒玩玩?” 樓經行淡淡吐出倆字:“沒空。” 盧星毅:“行,那咱們三……” 樓經行揚眉:“我是說你們都沒空。” 謝宇提醒:“後天我們要吊喪。” 盧星毅愣了,驚叫:“我靠!你玩兒真的啊?” 樓經行身子前傾拿起酒杯,催促:“花圈訂了?悼詞準備了?沒弄的趕緊整起來。” 謝宇很上道:“花圈給你拉了十車,挽聯都寫好了:沉痛悼念樓經行仙逝,生前好友盧謝肖敬挽。對稱吧?” 盧星毅又問:“樓子,你真要玩這麽大?” 樓經行似笑非笑:“向長輩學習。” 盧星毅無話可說,甚至有點兒羨慕。 整個京城富不知道幾代中,能肆意妄為到給自己辦葬禮的,樓經行是獨一份。 這還得追究到上一輩的曆史,為了逼迫在外流浪的樓經行回家繼承家業,樓家老爺子辦了場盛大的葬禮,成功騙回小孫子,在葬禮上就綁著他走馬上任,至今仍為資本圈的一樁奇談。 當然,有著浪子心的樓經行也進行了反抗,可兩年後,他仍坐在總裁的板凳上,可見樓家老爺子的厲害。 屢戰屢敗兩年,樓經行現在終於要放大招了。 盧星毅喝口酒冷靜了下:“我怕我看到你躺棺材裏,讀悼詞笑場。” 樓經行十分理解,給他想好了解決辦法:“我幫你把那十幾個保險櫃捐獻了,你準能讀哭。” 盧星毅驚訝他還有此等喪病的操作:“哥!親哥!頭可斷淚可流,鞋子絕對不能動!” 謝宇笑他還挺押韻,過會又道:“這吧挺不錯,叫什麽來著?” “lo什麽的,不記得了。”盧星毅指指上麵:“聽說這酒吧……上頭不小,樓子,你混了那麽多年,對這條街有了解嗎?” “不知道。”樓經行不太關心。 謝宇:“那把這店盤了吧,以後也算個據點,你來還是我來?” 盧星毅酒杯一放:“猜拳。” 結果是盧星毅拿下盤店權,遇到待的舒心又適合小聚的店就出手,他們慣常這麽玩兒。 謝宇蹺腿突然看到了個人,說:“盧星毅,你妹妹說這兒的調酒師賊帥還是有道理的。” 聞言,盧星毅看向吧台,他妹是顏狗,推薦東西從來對顏不對質,盧星毅沒少跟她嗆聲,這回也是帶了挑毛病的念頭來的。 他倒要看看把臭丫頭迷得神魂顛倒的是何方妖孽。 吧台裏,膚色白皙的青年一身禁欲清冷的白襯衫,他垂眼專心搖壺,看著輕輕淺淺,微醺的燈光一打,跟拍畫報似的。 “……靠,太墮落了,現在的酒吧越來越會找下酒的調酒師了。”盧星毅酸道。 謝宇嗤笑,同他對視後,抬手招來服務員。 這邊,於驛川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陪客人聊天,直到蔣傑走過來:“川哥,卡7的客人點了酒,但他們指定你去送酒。” 於驛川看向蔣傑說的卡座,正是公子哥兒們那桌,他淡淡道:“知道了。” 這事不少見,到底是看臉的世界,但走不走出吧台全看他心情。那四人非富即貴,於驛川不想給吧裏添麻煩,送個酒又不是送命。 “那桌點了什麽,我幫你調了一起送過去。”周建江脫下外套問。 於驛川一愣,不知道那些公子哥什麽來曆,居然讓幾年不進吧台的周建江破例。 一下調十幾杯雞尾酒費了番時間,這時,吧裏發生了騷動,有人酒精上頭,周建江端了調好的酒去看看情況,於驛川隨後跟上。 “憑什麽她甩我……啊?憑什麽!她留學,我、我飛過去陪她過年,為她洗手做羹,結果……結果她在我眼皮底下跟人看對眼了!還給我買了回國的機票!我肖弘這麽有錢,差她一張機票錢嗎?差嗎!” 醉酒的人力大如牛,幾個人都拉不住。 於驛川避開事故現場,從另一側繞近,從頭至尾沒動彈過的男人抬眸掃了一眼。 他側臉的輪廓冷硬,清俊,不經心的桃花眼倒模糊了棱角,遊離於世俗邊緣,目光掃過來似乎都沒將於驛川映入眼中一般。 男人身體放鬆,手掌罩拿著酒杯口,指尖還夾著根點燃的煙。 香煙引起心理上的不適,於驛川不動聲色的要放下酒盤,耳邊兀的傳來幾聲驚呼,身子猛然遭受撞擊,七八杯色澤豔麗的雞尾酒趕趟兒似的給男人來了個酒裕。 順帶澆滅了煙頭忽明忽暗的那一點火星。 這一刻,於驛川空白的腦袋冒出一句話:文明飲酒,嚴禁抽煙。 世界仿佛都安靜了,男人閉著眼,還保持著飲酒的姿勢,黏糊糊的酒液順著他的發絲而下,滑過額頭、臉頰、脖頸…… 精致的三角杯有如生日尖角帽倒扣在他頭頂,一顆鮮嫩的櫻桃嘭咚一聲落進他酒液不減反增的酒杯。 男人睜開眼,眸光如墨,他放下滿當當混了一堆酒的杯子,頭頂著三角杯似笑非笑。 “你們酒吧斟酒的方式還真有創意啊。” 現場安靜如雞,盧星毅和謝宇都吞咽了下口水。這樣冷凝的氛圍下,有位勇士站出來了。 周建江僵笑:“那個……不是‘你們酒吧’,是‘我們酒吧’才對。” “這是您的店啊,老板。” 樓經行:“……” 於驛川:“……” 說要盤店的盧星毅和謝宇:“……”第5章 攻略五: 晚上十點多,loris bar 周建江正送著吧裏的客人,為了表示歉意,今晚的消費全部免單。 這會兒功夫,盧星毅和謝宇從卡座搬到高台,以便近距離圍觀人帥操作秀的小調酒師。 謝宇開玩笑:“調酒師,你調的這酒可真夠烈的。” 盧星毅幸災樂禍:“樓子怕也是生平第一次這麽喝酒,老板的特殊服務?” 說著,他們自己都笑了。 兩人話語輕慢,於驛川聽了心情更不得好。他計算了今晚吧裏的損失,刨去弄酒裕的成本,光安撫客人就是筆不菲的支出。 真追責起來,他要不賣身還債,要不等便宜老爸自投羅網給他贖身。 於驛川歎氣,要是兩個世界錢幣相通就沒這麽多煩惱了。 “別低頭,要掉了!”盧星毅突然道。 於驛川趕忙扶住頭上的三角杯。 男人離開前將杯子摘下倒扣在他腦袋上,然後笑的輕淡道:“你敢把它拿下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