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定錫痛心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呢,我是坑哥的那種弟弟嗎?” 於驛川冷嗬,於定錫眼神閃躲。這時,辦公室的電話打破了寧靜,他忙不迭的接起。 沒聊幾句,於定錫的表情變了。 於驛川問:“是宋俊國?” 於定錫掛斷電話,心裏煩躁,“你別管那麽多,安心做些吃喝玩樂的正事兒,那些陰魂不散的……” 於驛川打斷道:“是我叫他們過來的。” 辦公室安靜了一瞬,於定錫驚訝到破音:“你叫他們過來的?真準備扶貧啊你!於驛川我他媽怎麽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麽缺心眼兒呢!” “瞎嚷嚷什麽。”於驛川瞥他一眼,掏掏耳朵,“論缺心眼兒,我怎麽比得過你。” 於定錫嚼了塊口香糖冷靜冷靜,想想也是,於驛川能後來居上成為於家的家霸,功力可見一斑。 他這噎死人的性子,也就樓總能治。 孫助理來到公司後門時,那一家三口正跟保安喋喋不休。 “我早就說過是驛川那孩子讓我們過來的,非攔著我們。”女人嗓門尖銳,刻意抬高的音量,神色得意又市儈。 “宋先生,朱女士,請跟我來。” “誒好的好的。”宋俊國和朱秀紅趕忙拐著兒子跟上。 文耀娛樂正大門是旗下藝人的照片牆,來來往往的練習生無一不是俊男美女。 宋天和匆匆一瞥間,見到不少活著的明星,心裏激動又羨慕,他推了推朱秀紅。 朱秀紅拍了兒子一掌,讓他耐住性子。 “孫助理,驛川他在公司是……” “是我們公司的董事。”孫助理禮貌的補充道。 “董事啊。”朱秀紅心裏謀算著這董事有多少實權的同時,又打探道:“那孫助理,你看,你覺得我兒子適合做明星嗎?” 宋天和挺起胸膛迎接孫助理的注視,朱秀紅又急道:“或者做個演員什麽的,我們家天和校慶的時候還上台演過角色,老師同學都說他演得好!” 孫助理麵帶笑容,推脫道:“這我說了不算,還要看於總和於董的意思。” 來到於總辦公室,孫助理敲門,得到回應後才推門而入。 宋俊國望見於驛川有些恍惚,青年靠坐著桌子,臉上帶著未褪去的笑意,俊朗不凡。 而宋俊國記憶中的外甥生悶寡言,從未這般開朗自信過。 “驛川,你這孩子可擔心死我了,這麽多年你可跑哪裏去了!”朱秀紅先聲奪人,眼淚說來就來。 於驛川一揚眉梢,嗬,這哭功可以啊。 宋俊國又道:“我們還是通過網絡才得到你的消息,你好端端的怎麽家都不回?” 宋天和哽咽了,“驛川哥,我們這麽多年一直在找你。” 宋天和這聲“哥”叫得於定錫直皺眉,在他快按捺不住的時候,於驛川慢慢道:“找我?我失蹤這麽多年,怎麽不見你們去警局報個案?” 宋俊國知道他會問這個,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答案:“你媽媽成年後就與家裏脫離了關係,我沒有跟你的關係證明,警局無法立案。” 於驛川把玩著筆,沉默了會兒,“那這個意思是,你們非法住在我家四年?” 朱秀紅聞言,驚呼道:“非法?我們是你的舅舅和舅母啊!” 於驛川反問,“有關係證明嗎?沒有我可以告你們的。” 剛剛言語間指責於驛川有家不回的宋俊國三人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鵝。 宋天和張了張唇,事情跟想象中似乎不太一樣,他聲音顫抖,“驛川哥,我、我為我以前欺負你的事道歉,但你別這樣,行嗎?” 於驛川起身,“行啊。” 宋俊國一家頓覺柳暗花明,一直作壁上觀的於定錫暗笑他們太不了解於驛川了。 果不如其然,於驛川遞過去一張紙:“不想法庭見的話,我們就來以租住的形式清算一下房租吧。同套別墅,我以親情價的標準來算月租,你們在那住了四年,月租乘以48是那麽多錢,夠意思了,希望你們盡快結清。” 宋沛箐的別墅位於京城的富人區,就算再怎麽優惠,月租也掉不下來。 宋俊國一家看見紙上的那一串零,眼前發黑。 本以為他們能沾沾光,跟著雞犬升天,哪知道於驛川竟然狠,一點不顧及親戚麵子。 如果是以前那個沉鬱的於驛川早就任他們宰割了,這也是宋俊國明知無理卻仍舊敢舔臉討上門的原因。 朱秀紅憋紅了眼,這回是真氣哭了,“我們哪有那麽多錢!” 於驛川很意外:“我媽不是有不少錢在你們手裏,都敗光了?” 宋俊國慌了,“什、什麽錢,你媽哪有留錢給我們。” 於驛川誒喲了一聲,“你們這些年的消費支出遠超進項,別說也跟我一樣是買彩票中的。” 於驛川說的這麽明白,知道已經瞞不住了,三人麵如死灰。 宋俊國現在真後悔聽信朱秀紅的話,早知於驛川現在不好拿捏,當初就拿了於家的錢跟於驛川劃清界限了。 宋俊國一家進門時有多雄赳赳,離開時就有多灰溜溜。 於定錫看了一出大戲,覺得於驛川真不愧是他們於家的種,那氣勢真絕了。 於驛川將欠條推過去,“事情解決了,剩下的拜托你跟進。” 於定錫笑著搖頭,“這麽多錢,他們得還多少年。” 於驛川理所當然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走了。” 於定錫夠著腦袋問:“你又去哪?” 於驛川背身揮了揮手:“跟樓經行約了場牌局。” 又是樓經行,於定錫意外兩人關係居然那麽好。 圈裏不知多少人想跟樓經行攀上關係,卻求助無門,於驛川這還沒完全融入資本圈呢,就跟樓總打成了一片。 思及近日總有人明裏暗裏的挑撥,於定錫眸光幽深,指尖點著桌子緩緩閉上眼。 — 於驛川一上樓經行的車,立刻抽麵紙擦手,嘴裏嫌棄道:“你這破車真該洗洗了,沾我一手的灰。” 樓經行閑適的打著方向盤,“這不是我的車。” 於驛川理解,“怪不得今天開車夠莽的,我就說照你這樣開,剩下那兩分都不夠扣的。” “一分。”樓經行突然說。 於驛川剛想問什麽一分,腦子裏一過立刻笑開了:“樓總?你不是吧你,不是總自稱老司機嗎?” 樓經行推了推墨鏡,扯著嘴角故意笑的流氣:“你懂什麽,越是老司機才會翻車。” 於驛川笑的肚子疼:“行行行,你垮你厲害。” 等紅綠燈那會兒,樓經行將手機解鎖後遞過去。 於驛川接過,“這什麽?” 樓經行側了側腦袋,“你挑一個。” 手機相冊裏存了一堆產品展示圖,都是項旭集團未正式售賣的產品,於驛川轉瞬明白了,“你是不是對我要送的結婚賀禮過於上心了?” “有嗎?”樓經行漫不經心的反問。 “有,每天都催幾次,比我鬧鍾還準時。” 最近有事無事就要提一次,生怕於驛川忘了似的,這要真是喜歡的人結婚了,他可不得被樓經行紮心死。 “話真多,不想挑就算了。” 樓經行作勢要拿回手機,於驛川躲過,“要要!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 樓經行疑問的嗯了一聲,於驛川解釋,“我的意思是,你手機裏的產品都給我來一套。” 這就是時空不同的代溝啊。 車子疾馳中,於驛川拍了拍身邊的人,用搞事情的語氣道:“喂,樓經行,前麵有輛灑水車。” 樓經行餘光一瞥,明白他的意思,帶了些油門追上去道:“正好免費洗車。” 灑水車的水流噴濺,周圍的車輛避之不及,兩人卻迎水而上。於驛川關上窗,密集的水珠迸濺到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象。 他扒著門朝下看,嘴裏指揮道:“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車頭那邊還很髒。” 樓經行遵從指示照做,“這樣?” 於驛川:“對對對,就保持這個速度,再有一會兒這塊就洗幹淨了。” 於驛川繼續指揮:“減速減速,後門那兒更髒。” 樓經行又問:“行了沒?” 於驛川:“不行!鳥屎還糊車門上呢,再洗洗。” 樓經行:“現在呢?” 於驛川:“誒你行不行啊你,勻速懂不懂?水都灑前麵去了,你不行我來洗?” 樓經行按上他的腦袋,“你給我老實坐著。” 兩人在車內爭著洗車權,過路車的司機經過時勢必要回頭多瞅兩眼那輛繞著灑水車打轉的車。 這年頭,開的起豪車的人洗車上這麽節約? 灑水車的司機麵無表情,屁股旁邊那車繞著灑水車打轉有十多分鍾了,剛開始一臉的懵逼,然而現在想提速逃跑。 他灑水車是為城市服務,哪是給你們用來洗車的?溜他玩兒呢? 等樓經行開車到棋牌會所,盧星毅差點沒認出自己的車,“怪不得你們這會兒才到呢,原來給我洗車去了,不過你們真該換個洗車的地兒了,這車頂和屁股後麵跟沒洗似的。” 於驛川斜睨一眼臭了臉的男人,幸災樂禍道:“聽見沒,洗車小哥,車主很不滿意。” 樓經行對著盧星毅嗤道:“你從上頭給我灑水,車頂保準幹淨。” 啥意思? 盧星毅摸著腦袋不明所以,他哪兒得罪這位爺了? 棋牌會所,謝宇在包間等候多時了,於驛川一進門他就道:“歡迎小調酒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