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手賤,抬起二哈的後腿看了看某個部位,見季少爺依舊淡定,便知道沒當回事。  因為一,這身體不是自己的;二,人家沒興趣上小母狗,絕育就絕育,無所謂。  然而……周黎一下下地摸著狗大爺的頭,心想少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沒及時變回去,承受這份蛋疼可是你啊!  季少宴被他連摸了好幾下,看他一眼,見他的表情十分微妙,不清楚他又抽哪門子的瘋。  周黎對上季少爺的目光,收回手讓小護士打疫苗,抱著二哈走了。  他們走後十分鍾,診所進來兩名青年,把單子一遞,客氣地詢問:“請問最近有見過這隻哈士奇嗎?”  小護士接過一看,發現是一張尋狗啟示。  照片是從監控裏截的,不是很清楚,好在下麵有形容,包括毛色、大小以及其中一隻腳的腳掌上有個胎記似的小黑點。  她不由得想到剛才的二哈,說道:“我倒是見過一隻差不多大的哈士奇,但不確定它爪子上有沒有黑點。”  青年道:“有主人的聯係方式嗎?”  小護士搖頭:“沒有,不過它今天打了第一針疫苗,後麵還有兩針呢,還會再來。”  青年便將單子放在她這裏,拜托她如果再看見相似的哈士奇,暫時先穩住狗主人,給他們發個消息,這隻二哈的主人對它非常思念,都快急出病了。  小護士本身養寵物,能想象寵物走丟的痛苦,當即同意。  兩名青年便感激地道聲謝,這才離開診所。  走出二三十米,其中一人的肩膀塌下來,揉了揉臉:“他媽的都快笑僵了,下次這種知書達理的活你能找別人嗎?”  另一人道:“要不是上麵交代了,你當我想幹?”  先前那人道:“哎你說不就是一條狗嗎,再買一條就得了,犯得著這麽費工夫嗎?”  “養出感情了唄,”另一人打開車門,“別廢話,趕緊把這些弄完,早完事早回去。”  “得,誰讓人家有錢,有錢的是大爺。”  周黎回家的時候,錢多樹已經去上班了。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抱著懷裏的二哈擼毛:“蛋蛋。”  季少宴看向他。  周黎沒有下文,繼續擼毛,心情略有些複雜,既高興刷完了好感,又不舍得養了好幾天的哈,片刻後忍不住又喊了一聲:“蛋蛋。”  季少宴這次沒瞅他,等了等見傻白甜果然還是沒下文,便知道這是發癔症了。他好像從昨晚開始就有點不正常,一直持續到今天都沒恢複,也不知還能不能好。  周黎把他放在腿上抱著他,電視不看了,房間也不回了,準備好好珍惜這最後的擼哈時光。  可惜天不遂人願。  小弟們發消息得知家裏隻有他一個人,便“呼啦啦”地找上門,手裏大包小包的,食材水果零食應有盡有。  周黎挑眉:“什麽情況?”  小弟們齊聲道:“來搓一頓。”  其實是二哥將昨晚的事告訴了他們,他們都心疼得不行,覺得鷹哥雖然表麵沒事,但心裏應該是不好受的,他們怕他悶出病,便想來陪陪他。  原本他們打算把鷹哥叫出來,可二哥的話讓他們改變了主意。  二哥說他們陪鷹哥熱熱鬧鬧玩一場,鷹哥回到家還是會想起昨天的事,甚至想起以前無數次的事。他肯定不喜歡在那個家裏待著,但他又能去哪呢,他媽是給他留了一筆錢,可聽鷹哥那天的意思,還完小五的一萬和付完自己的學費,怕是剩不下多少了。  既然暫時改變不了現狀,那他們起碼要讓鷹哥好過一點。  於是經過商議,他們決定以後隻要有空就來找鷹哥玩,至少讓鷹哥在家裏的時候不那麽難受。  二哥道:“我們今天有三個人在群裏搶到了活,這周末就能賺錢了,來慶祝一下。”  周黎笑了:“那挺好,是該慶祝。”  二哥拍著胸脯:“食材我們都買好了,你不用動手,讓我們來。”  周黎不是傻子,一看便知慶祝是假,來陪他是真。  季少宴同樣能看出來,第一次覺得這些小混混也有可取之處,至少能來阻止傻白甜一個人發癔症,挺好。  周黎知道小弟裏有廚藝好的,對此很放心:“成。”  葛朗台兄弟把塑料椅子搬過來一一擺開,桌子一架:“來,咱們打牌!”  牌局很快開了,周黎用錢多樹做借口禁了他們的煙。  在這個無煙環境下,一群人吃吃喝喝打打牌,倒也愜意。  “啪!”  二哥把牌一扔,擼袖子衝向對麵的小六:“特麽老子和你拚了,老子和你是一夥的啊,麻痹你王八吃秤砣地光按著我砸,腦子有屎啊!”  小六一臉懵:“你不是地主嗎?”  二哥:“老子上一把是地主!”  小六:“哦哦哦,我下把注意。”  二哥:“尼瑪這是你第三次說這話了,每次打牌都這樣,你給我滾,換別人來!”  小六:“別介二哥,我是愛你的。”  二哥:“老子不愛你!”  小六:“不愛我你還親我?”  周黎:“……”  季少宴:“……”  其餘幾人:“……”  周黎道:“不是等會兒,你們什麽情況?”  毫無預兆的,豈能說彎就彎?  二哥也是一愣,迅速回神,驚悚了:“臥槽別造謠,老子什麽時候親過你?”  小六:“上幼兒園的時候啊。”  二哥頓時悲憤:“幼兒園的事也算嗎,你要點碧蓮我謝謝你了——!”  眾人:“……”  嗯,愜意是愜意,但架不住二逼少年們太智障。  周黎看著他們鬧,撿了一堆樂子。  季少宴仍趴在他的腿上,觀察一陣,覺得這傻白甜似乎恢複了。  周黎餘光掃見他,急忙收回放在小弟身上的目光,喂他吃了幾塊西瓜,珍惜地擼擼毛。  這時小五擦著手出來了:“收拾一下,開飯了。”  幾人說聲好,快速騰桌子。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飯後周黎見季少爺趴在他腿上昏昏欲睡,便把他抱起來,輕手輕腳地放回臥室,摸一把頭:“蛋蛋,午安。”  季少宴隱約聽見這一句,沒有睜眼。  那兩塊錢的小風車被周黎挪到了窗前,輕風一吹,便開始“沙沙”地轉動,客廳依舊雞飛狗跳,笑聲混著西瓜的甜味,一起裝滿了這個陌生的夏天。  這夏天過得雖然糟糕,但在某些瞬間還蠻有意思的。  季少宴微微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在疫苗的作用下睡了過去。  這一覺便睡到了傍晚。  睜開眼,見傻白甜正托腮盯著他。  周黎雙眼微亮,把他抱起來擼毛:“你醒了。”  季少宴仍有些暈乎,趴在他的懷裏沒動。  周黎一下下摸著他的毛,輕聲道:“蛋蛋,你的傷已經好了,我說過等你傷好了就給你找個好人家。”  季少宴一怔,抬頭看他。  “我和我爸的情況不允許我們養寵物,你跟著我早晚會受傷,”周黎說著拎起收拾好的袋子,那裏麵裝的都是二哈的東西,他歎氣道,“所以蛋蛋,我們的主仆情分就到今天為止了,我把你送給宋鶯時,你跟著她回市區過好日子,忘了我吧。”  季少宴:“……”  作者有話要說:季少宴:再見,這個夏天在我這裏已經結束了。第二十一章   周黎和宋鶯時約在了小區見麵,就是他們平時上班回來分開的那個岔口。  關於送狗的事,周黎下午通過微信問過宋鶯時的意思,表示他認識的人裏除了她,其他的都不太靠譜,希望她能收養二哈。  宋鶯時很驚喜,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但她沒想到隻一天沒見,周黎竟弄成了這副樣子,那眼角和嘴角都帶著淤青,顯然是被打出來的。  她終於明白他為什麽著急送狗了,皺眉道:“你爸打的?”  周黎無奈點頭。  宋鶯時氣得鼓了一下腮幫,心直口快:“你這樣下去不行,就算他是你爸,也不能總打你啊,你得想個辦法,實在不行就搬出去。”  她說著想到一件事,雙眼一亮,“你要是沒錢租房可以住我家的房子,暑假過完我和奶奶就回去了,家裏沒人住的。”  周黎道:“他決定去看醫生了,我先觀望看看吧。”  他完成任務,不用總留心照顧一隻哈,確實可以隨性一點。  隻是他一是答應了陪錢多樹看病,二是得思考怎麽對付林爺,加之隻需等兩個禮拜,他就能知道某豪門會不會出現,所以暫時懶得折騰。  宋鶯時不清楚其中的彎彎道道,聞言表情鬆快一點,囑咐道:“那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找我。”  周黎笑著應下,把懷裏的二哈遞給她。  宋鶯時伸手抱過來,親昵地摸摸毛,很是高興:“歡歡,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媽媽啦!”  季少宴充耳不聞,安靜地看著傻白甜。  從先前分別的語氣看,原來這傻白甜不是想利用他泡小女生,而是真的隻想單純地給他找個新主人,就像最初承諾過的那樣。  他終於可以擺脫這對神經病父子,也終於能有機會回市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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