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楓四周一瞧,那有一絲兒人影,詫異中仔細打量。


    那聲音又響起來,小子,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這時李楓才知,那聲意卻是在山石縫隙中傳出的,那山石中有許多大小不等的窟隆,為植被所蔽,若非仔細打量,絕難發現,那聲間與暗器之類的東西,恐怕便由此而出。


    李楓明白了此點,遂一整衣衫,朗聲道:“在下李楓,乃聖教堂下李總堂的侄兒,今奉敝叔之命,特地麵謁教主,敬請朋友知會,在下感激不盡。


    那聲音哦的一聲,似是頗為驚異,沉聲道:可有教主老人家特賜聖物。


    李楓急忙從懷中揣出那塊令牌,在手中晃了晃,同時暗暗掏出幾片金光燦然的金葉子。


    那聲音又道:“走過前麵那塊光滑的大石旁,給我的站住。


    李楓依然走到那塊光滑如鏡的山石旁,山石側邊左右雄立著兩條粗大的石柱,那光景活象一個出入口,可惜並沒有門而已。


    忽然,光滑的大石中空出一個四方形的小洞來,足有頭顱大小,那聲音又在響道:“小子,把聖物遞進來,讓本堂主驗看。”


    這聲音比先前又震蕩回響了些許,由此可知,山石裏麵定是空洞的。


    李楓急忙把令牌和金葉子一古腦兒塞了入去,有頃,那聲音道:“進來吧!”


    真可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那聲音也已不象剛才那般冷淡,明顯緩和,話落處,隆隆幾聲幾聲悶響,那塊整齊,光滑如鏡的山石竟爾開出一道小門來。


    李楓緊了緊衣衫,小心翼翼地走將進去裏麵,又是一番天地,李楓隻覺眼前一亮,隻見一個寬敝足容數十人的天然大石洞,幹爽怡人,隱有光線透下,一旁還設有石椅,石桌,可供人休憩之用,並非自己想象中的潮濕黑暗之象。


    一忽兒,石洞的左邊又緩開出一道小門,那聲音又道:“小兄弟進來吧!”


    李楓運功戒備,依言而行,那聲間又道:“小兄弟,你遠道而來吧?”


    李楓見這石洞中與先前那一洞一模一樣,不禁驚異,旋即笑道:“這位兄台,能否讓在下一睹風采?”


    那聲音似是沉默了半響,方決然道:“可以。”


    話音剛落,側角中又開出一道小門,閃出一個虎背熊腰,偏又倔頭呆腦的大漢,那人聲音宏大,說話之時,中氣十足,太陽穴微微墳起,內功顯然甚有功底。


    那大漢道:“本堂主任席是也。”


    李楓嚇了一跳,一個堂主居然跑來看守門戶,真不簡單!連忙拱手道:“在下李楓,有幸得爺任大俠風采,不勝榮幸。”


    任席似乎有了飄飄然,怎的不見李總堂回來?“


    李楓登時麵色黯然,道:“李總堂已殉教了。”


    任席一聽,不由得一怔,隨即麵上露出令人察覺的喜色,卻裝出一副戚容道:“小兄弟,你也別太難過,能為聖教主老人家拋頭顱,灑熱血,實乃我輩之幸事,節哀,節哀。”


    李楓心中大罵任席貓哭老鼠,可又不敢露出聲色來,隻得苦笑著連連稱是,任席也不多問,把令牌交還李楓,道:“小兄弟,本堂還得執行任務,不便久留,本堂便先為你引路罷,說完又自隱身石洞深處。


    李楓也自小心在意,任由任席指點。


    洞中似乎極多小門,每過一室,又是一洞,而且洞中套室,室中有洞,似是極為繁複,也極為隱蔽,石牆上滿是小窟隆,怕是暗器一類的孔口,李楓小心之餘,不禁暗暗留心。


    半茶功夫,李楓已連接跨過了四座石洞,正漫不經意地踏上第五室的當兒,猛然覺第五洞中那石塊在地上的鋪墊甚為怪異,正詫異間突然任席的聲音焦急地傳來:“小兄弟,別踏上那塊石頭,危險。”


    李楓猛地一個倒縱,嗖地退回第四室,隻聽得隆的一聲震響,先前所踏的那塊大石,已倏地象流星一般陷了下去,牆上的小孔也嗖嗖地不停的射出長箭,銅梭,齊地目標直指那隱下去的窟隆,倏忽之間,洞頂上麵一塊千斤大石已如泰山一般壓將下來,碰的一聲,正好壓在窟隆之上,蓋了個密不透風,嚴嚴實實。


    李楓見此果象,暗呼饒幸,若在哪石塊上多留片刻,縱不陷下無底深洞,也被亂箭、大石所傷,不禁恭敬地向任席道謝。任席道:“小兄弟,趕緊施展輕功掠過去吧。”


    李楓道聲多謝,順任席的指引,順利通過第五室。


    過了第五室,便是一條窄窄的盤曲遂道。奇怪,這裏麵也不似下麵石室那般幹爽,相反,石階上,石洞頂上皆是濕漉漉的,沿遂道拾階而上,也有陣陣寒意。


    李楓霎時明白,自己已處在七陰教的重地之中了,而此刻位置,正是兩座奇峰中的一座,已到了半山腰了,難怪如經濕氣重重,寒意滋生,原是山頂氣候寒冷,終日雲霧繞纏的緣故。


    李楓一腳高一腳低往上走,途中不時走出一兩個引路,這樣,李楓就在那些人的指引下,走過了數條陰暗的遂道。


    一陣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李楓不由得貪梵在大口大口吸著,幾經曲折,到得頂峰,已可看見一排排宏偉的樓閣。


    引路人拱手對李楓道:“閣下待稍,待小的到後堂凜明教主。”


    七陰教的正廳大殿內,高明滿座,其中就有令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惡魔。


    七陰教主萬世銘位居教主金座,神態居傲。


    一位肩披紅發的怪人拱手對萬世銘道:“萬教主,這次教主聖意,請我們出來,不知所為何事?”


    這人說時神情怪怪,似是對萬世銘的所作所為,甚為不解。


    萬世銘嘿嘿一笑道:“何老大,江湖中人人稱頌何不惡已洗心革麵,做一個至誠君子,看來此言並不假啊,哈哈。”


    在何老大身旁的一個長袍老者聞言,朗聲道:“何兄,萬教主說得不錯,今次我們宇內雙凶在大巴山隱居了三十年,從未涉足江湖半步,既然萬教主親自邀請我們兄弟出來幫忙,要是推卻了萬教主一番美意,雖過意不去,要知萬教主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在江湖中,已難有人能望其項背,何兄,今次重出江湖,正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何不惡聽了哈哈哈怪笑道:“有理,有理,不仁兄弟,你何時學得這般牙尖嘴利了,我這三十年的苦修,算是毀了,也罷,衝著兄弟這句話,萬教主,我宇內雙凶算是跟定你了。”


    何不惡說話時聲音鏗鏘有聲,震得眾人耳鼓嗡嗡作響,足見其內力修為確實令人駭異。


    七陰教主萬世銘滿意地點點頭,森然的眸子卻緊盯著一旁呆坐的兩個人。


    兩人打扮,甚為怪異,一個穿著厚厚的棉襖,在這六月天時,毫不覺熱,滿臉虯須,神色凶悍。


    另一個白白淨淨,長袍飄飄,似是弱不禁風,左手執一佛塵,正危襟正坐。


    那白淨斯文的,乃黃山隱者了塵居士,此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實乃武林奇才,一身武功更是非同小可。


    虯須大漢是海南劍派第一高手,外號無敵劍,別看他生得粗魯異常,實乃城府極深之士,此刻正抱劍沉思,似有所濾。


    萬世銘這時沉聲道:“兩位意下如何?”


    無敵劍傾哦半刻,決然道:“萬教主,衝你金麵,南海劍派歸你所屬。”


    黃山了塵居士陰笑說:“萬教主,某人先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教主可否先允諾?”


    萬世銘眸上神光劃暴視,旋即輕哼了一聲道:“居士請直說。”


    黃山了塵居士道:“某人素來淡泊名利,今承教主盛情,卻之不敬,但某人隻願受教主示下,別的……。”


    萬世銘心中大喜,哈哈一笑,朗聲道:“萬某得眾位高賢,何愁大事不成?”


    四位可要一個虛位?


    了塵居士淡淡道:“某人已淡泊名利,對職務一事,無甚興趣,教主見諒。


    宇內雙凶齊地拱手道:“我兄弟倆久居大巴山,早已自由自在慣了,這個……還是不需為妥。”


    無敵劍魯自達卻道:“屬下仍想添居南海派掌門。”


    七陰教主萬世銘仰天長笑,笑聲之中,意得誌滿,對此舉大為滿意,遂暢談武林,牛皮滿天飛。


    有頃,一個七陰教弟子進來跪下,向萬世銘大聲頌道:“教主千大業,一統武林,凜聖教主,外麵一自稱李總堂主侄兒的人求見,請聖教主示下。”


    萬世銘哦的一聲,臉上陰晴不定,道:“叫他進來。”


    那七陰教弟子躬身應是。


    半響,李楓碎步走了進來,那弟子出去時已對李楓講了一些麵見教主的禮儀,李楓行至大廳,即躬身對萬世銘頌道:“在下李楓,參見千秋大業,一統武林聖教主!”


    萬世銘略一欠身,揮手道:“免了。”


    李楓拍了拍衣裳,拱手道:“在下乃教主座下李總堂主之侄,在要事麵凜教主,說完對宇內雙凶等人睨了一眼。


    萬世銘朗聲道:“這些都不是外人,說罷。”


    李楓刹時現出一副悲容,沉聲道:“李總堂殉教了!”


    “什麽?”萬世銘拍案而起,臉上一片驚異不信之色,怒道:“李楓,你怎麽知道的,速速說來。”


    李楓見萬世銘一代梟雄,發起怒來,自一股駭人顫抖的氣勢,心中一驚,顫聲道:“是在下有事路過李林子,碰巧一個武功極高的叫化,要一掌取李總堂性命,我想救已來不及了。”


    萬世銘還未作聲,堂下又有弟子來報:“聖教主,洛陽城急訊。”


    那屬下弟子呈上一張素箋,萬世銘接過一看,已立知其事,怒容更甚,恨聲道:“連一個小小的丐幫分舵也解決不了,憑什麽橫掃武林,哼,一群蠢貨。


    那屬下嚇得連連稱是,後退不迭,顫聲道:“聖教主,屬下在洛陽城碰到了護法法王,告知屬下,這次消滅丐幫的黑衣殺手,俱已盡默,兩位護法也受了不同程度的內傷,李……李總堂等六位堂主殉教,護法要屬下稟告聖教主,近日丐幫出現一位神秘莫測的小叫化,武功奇高,兩位護法也非其敵手,請聖教主定奪。”


    這名屬下說完這些話,早已麵無人色,隻閉著眼睛,等待萬世銘那要命的一掌,那知萬世銘聽完哈哈大笑,道:“好,好,小叫化,真有你的,旋即麵容一肅,不怒自威,冷聲道:”好一個丐幫,不愧為自立於江湖的一大幫派,本座以為丐幫南北分裂,便再無能人,哼,瞞得本座好苦。”


    李楓腦中一轉,說道:“聖教主,在下曾目睹那小叫化的武功,確實可當得上深不可測四字,但以在下瞧來,他並非什麽叫化。”


    萬世銘微微一怔道:“願聞其詳。”


    李楓冷笑一聲道:“哪能叫化麵目英俊,臉上充其量不過塗了些汙泥,冒充丐幫弟子罷了,而且一身打扮,甚為怪異,可以看得出,外衣乃有意撕破的,與丐幫疵子整日討吃所積腐的衣衫,大相徑庭,而那一身內衣,卻甚是華貴,這是丐幫所不容的,那日,在下曾與他交手數招,發覺他身邊根本沒有一個叫化,由此可以推知,或者連丐幫也不知道有這麽一個武功奇高的小叫化。”


    萬世銘冷哼一聲,道:“你豈能用這些就證實他並非丐幫弟子?丐幫中人,難道每一個非要麵目醜陋才行嗎?要是富家子弟托庇於丐幫,內衣穿得華貴一點,又有誰知?若非動起武來,穿起外衣,旁人那裏看得出?那叫化性不合群,身邊沒有叫化,那也難免,豈可就此一概而論?”


    了塵居士這時頜道:“教主說得有理,李楓,你由此推斷,未免太武斷一點,何況,丐幫之中,藏龍臥虎,豈無一兩高人?”


    李楓討了沒趣,喃喃道:“教主,在下曾親自與那叫化交手,那叫化武功確是高得出奇,在下要根本接不下三招,何況,那叫化旋展的並非丐幫的武功,而是丐幫的武功,在下至不濟,也可挨上十招八招。


    七陰教主萬世銘麵上一厲,葛然出手如風,嗤嗤地連點李楓肩頭,胸襟小腹三處要穴,赫然便是名震江湖的“七陰神指。”


    當日七陰門主馮剛之徒晴兒,就曾在破祠堂中向文幹雄隔空旋展出七陰神指,令文幹雄立時斃命,從而救出統不翁等人,這種指法,專破奇徑八脈,令中指者立時斃命,已與武林中絕傳的截脈手法有同工異曲之妙,厲害無匹。


    李楓葛然見到萬世銘對自己突然出手,一出手便是與截脈手法齊名的七陰神指,心下大駭,一刹間,急得他連變三種身法,方險險避開了萬世銘的連環三指,但背上已涼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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