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謬青翠見這大漢醉醺醺的,無緣無故搗爛了一桌飯菜,不由得怒道:“喂,你這人怎麽啦,怎麽走路也不長眼晴?”


    那李三哥聽而不聞,爬在地上呼呼睡著了,旁邊的客人大嘩,見白周劍與謬青翠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然,另一個嬌若可人,紛紛替兩人抱不平,便要上前揍那李三哥一頓。


    白周劍心中一動,忙把客人勸住。


    店小二急忙跑過來,對白周劍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公子爺,十分抱歉,打擾兩位雅興,小……小的替你出氣!”說完蠻有架勢的卷起袖子,掄拳朝李三哥便打。


    白周劍連忙止住小二道:“算了,他已醉成這個樣子,雖怪他不得。”


    小二連忙道:“公子爺,你是外地人吧,你知不知道,這小子是洛陽城有名的醉貓,這醉貓身為丐幫中人,是經常出入於茶館酒肆的無賴人物,白吃白喝不算,甚至還出手傷人,許多東家怕他是丐幫中人,使這小子兩年來越來越放肆,竟竄到我‘悅來’老店,也活該這小子今天該受皮肉之苦。”說完向旁邊的兩個壯漢使了一個眼色。


    登時兩個壯漢便如狼似虎般撲向地上的李三哥。


    白周劍苦笑了一下,暗忖,丐幫是越來越不象話了,幫規鬆懈,良莠不齊,看來這武林數百年的第一大幫會,真會毀於牟、統之手。


    想罷不由得平靜地道:“小二,算了吧,我這兒有些碎銀,就當是賠償貴店吧,不要再難為他了。”


    店小二見好即收,也不敢真的將李三哥打個半死,得罪了丐幫,可不是玩的,連忙喝退兩個大漢,立刻又給兩人重新整理飯菜。


    那李三哥被兩個壯漢一頓拳腳,也醒了過來,搓了搓星鬆醉眼,蹌蹌踉踉地走了。


    白周劍開了兩間上房,覺得李三哥之事大有蹊蹺,連忙拉起謬青翠,暗暗綴著李三哥。


    那李三哥悠悠轉出洛陽城,至一荒效的破野廟附近停下,側耳傾聽了一會,便如飛而去。


    白周劍與謬青翠同時一怔,已聽到前麵悲歌震天,竟是丐幫的人在放聲悲歌。


    白周劍聽得歌聲悲涼,如泣如號,想起家人俱亡,忍不住也心頭發酸。


    突然之間,白周劍憑著深厚的內力,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呼吸之聲,白周劍心頭一驚,暗忖道:“此人功力不錯,是丐幫中人呢?抑或是七陰教的爪牙?”


    白周劍正要釋放神識,謬青翠纖手指著前麵不遠處一間破廟道;“白大哥,那邊有很多叫化。”


    白周劍道:“看來我們又遇上丐幫的盛會了,按理說,數日前李林子一役,丐幫傷亡過半,正當偃旗息鼓,此刻又開什麽盛會呢?”


    白周劍有意無意地瞧了一眼四周,神識中又出現了兩個,咦,這兩個內力十分渾厚,似乎比之先前的那個還要好上許多,究竟是什麽人呢?哦,原來是他倆!


    忽爾一聲斷喝道:“朋友,請站出來說話,躲躲閃閃,豈是好漢行徑?”


    喝聲落處,三條人影如殘葉般飄至白周劍麵前,小子,又碰著你了。


    白周劍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笑吟吟道:“原來是兩位番僧與風雷堂主。”


    原來三人之中,一個正是風雷堂主朱謙。另外兩個,赫然是明一輪法王與轉一輪法王。


    那日,明一輪法王和轉一輪法王被白周劍的神功震傷後,立刻施展輕功,憑著沉厚獨特的西一藏密宗內功,支持到洛陽,已是元氣大傷。這兩個西域僧人,一心到中原稱雄,孰料卻被白周劍弄得灰頭土臉,铩羽而歸,倆人心高氣傲,如何吞得下這奇恥大辱,經過數天的療傷,功力已恢複了九成,便立刻召來風雷堂主朱謙,並向總舵飛鴿傳書。


    風雷堂主朱謙認出謬青翠,也一眼認出謬青翠身邊那書生,正是圍殺中原大俠卓天祿時突然出現的白衣書生,不由得心中吃驚,暗暗對兩位護法使個眼色,掉頭便走。


    那知明一輪法王最恨貪生怕死這人,硬是喝住風雷堂主朱謙,這才被白周劍一口喝破。


    轉一輪法王一聽白周劍公然稱他倆為番僧,立時暴跳如雷道:“那來的野小子,競敢罵佛爺?”他顯然並不知道眼前的書生就是當日揍得他要跑路的人。說完一掌如暴風驟雨般的拍向白周劍。


    謬青翠急道:“白大哥快躲,這是西藏大手印,硬接不得。”


    白周劍已領教過番僧的掌勁,知不容忽視,忙飄身避開。


    明一輪已認出了白周劍,恐師弟有失,忙喝道;“師弟不可魯莽。”


    轉一輪氣呼呼地站著,雙眼卻狠狠地盯著謬青翠,那神情,直欲把她吞到肚中。


    白周劍見轉一輪法五雙目淫邪,緊盯謬青翠不放,忙將謬青翠拉於身後,雙掌暗運內力,便要出手。


    忽爾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赫然便是一群丐幫弟子,群丐之中,為首的正是張大海、桃石清與遊癡三大長老。


    張大海烈性如火,敝見兩個番僧,立時大怒道:“眾位兄弟,快結打狗陣。”


    從弟子得令,身形穿插間,將五人圍於一個大堆內。


    白周劍一見,情不自禁道:“張長老請速退,不可硬來。”


    張大海一聽,脫口道:“閣下可以得悉老夫言諱?”


    白周劍話一出口,旋覺不妥,想改也改不了,繆青翠牙尖嘴利,聞言道:“張長老行俠仗義,英名遠播,江湖上誰人不知,那個不曉?”


    那知張大海聽了不喜反怒,叱道:“誰要你這七陰教女妖在此饒舌?”


    這一下正觸及謬青翠痛處,嬌麵倏地一寒,刹時嬌麵凝霜,冷笑一聲道;“張大海,本姑娘衝白大哥的麵上,尊你一聲長老,瞧你心胸狹窄,料是不能容物之人,也罷,本姑娘便與你見過真章,說時已反手抽出白周劍腰間長劍。


    張大海聞言大怒,心想自己一向以豪邁爽朗自居,如今居然被這七陰女妖視為心胸狹窄不能容物之人,不由得冷笑道:“女妖,不要自誇自大,張某難道怕你不成,隻不過老夫暫未有空,待會便留你一人性命,再叫你知道張某手段。”


    張大海說話之時,傲態畢呈,令白周劍大為惱怒,但他卻不知,張大海乍見兩個番僧,怒氣便不打一處來,想起嶽明的慘死,已對七陰教中人恨之入骨。


    明一輪法王冷聲道:“張老兒,你難道當佛爺透明不成,哼,憑丐幫的一幫烏合之眾,能奈我何?哼。”


    白周劍搖搖頭道;“張長老,你不是這兩個番僧的對手,還是把陣撤了吧,徒令丐幫弟子送死,複有何益,縱是兩位幫主在此,也不會讚成長老此舉。”


    桃石清不待張大海回答,搶先道;“閣下何人?瞧閣下一介書生,能保住小命已不錯了,卻在此羅哩羅嗦,一定是給妖女給迷住了。”


    白周劍聽了,暗暗搖頭,本想一走了之,不再過問此事,但暗想自己這麽一走,丐幫恐怕全軍覆沒了。


    明一輪法王甚有智計,不似師弟轉一輪那般暴燥,他心中暗暗盤算,看來這小子枉做好人了,救他們一次,但他們並不領情,也罷,便看你們怎生了結此事,佛爺也落個耳根清靜。


    一旁謬青翠聽桃石清風言風語,忙罵道:“桃老兒,你們自稱正派人士,卻原來全是含沙射影,嘴底上討便宜之輩,本姑娘今天算是見識了。”


    張大海與桃石清俱各大怒,張大海臉上一沉:“小女妖休得在此辱罵武林正派人士,今天老夫代表天下武林同道,教訓一下你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妖女,言畢雙掌一錯,便要撲上。


    繆青翠突道:“慢著。”


    “怎麽,怕了麽?”


    “怕你?呸!作夢。“


    張大海哈哈笑道;“小女妖,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即使你害怕了,還是走不掉的,夫夫真替萬世銘叫屈,怎麽這麽一塊材料,也能當上香主。”


    謬青翠本想說出白周劍的事,狠狠諷他幾句,“知恩不報,狼心狗肺”之類的刻薄話兒,但張大海的話,已深深刺傷了她的心,未等張大海說完,謬青翠長劍一閃,已撲向張大海,恨不得立時在張大海身上刺個透明窟隆,方泄心頭大恨。


    那知白周劍身形一閃,輕輕拉住繆青翠的纖手,黯然道:“妹子,算了,今天的事兒,我們倆人就全當沒有發生過,看丐幫的造化吧。”


    說完,轉身冷冷地對兩法王道:“你倆聽著我白周劍在三裏外等著,有種的,便跟小爺鬥上五百回合。”


    那兩個番僧氣得哇哇大叫,狂吼道:“待佛爺解決這幫混蛋,一定取你性命。”


    謬青翠幾乎滴出眼淚,委屈極了,怔怔地望著白周劍。


    張大海和一幹丐幫中人對他們的話聽昨一清二楚,聞得他們能鬥上五百回合,心中不禁駭然,他會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個一介文弱書生,能與兩大法王一鬥,就是丐幫所結的打狗陣,合眾人之力,能否與兩法王鬥上一百回合,尚是個未知之數,難道這書生是位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


    張大海見白周劍要走,立時把手一招,丐幫弟子登時把數人圍得更緊。


    謬青翠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輕聲問白周劍道:“能躍得出去嗎?”


    白周劍打趣地道:“你抱著我躍,不就出去了嗎?”


    謬青翠嬌麵一紅,輕輕啐了他一口。


    張大海冷冷道:“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走掉。”


    張大海高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人影一花,忽聽啪啪啪三聲脆響,張大海左右兩邊臉上,已腫起老高,響聲過後,人影頓杳。


    白周劍心中一凜,暗想是什麽人功力精純如斯,竟能驟然欺到張大海身邊連拍三掌?


    但白周劍震驚之餘,神識也能看到一團模糊的人影在對麵不遠處山坡上一閃而沒。


    明一輪法王心頭驚震,中原武林當真藏龍臥虎,姓白的小子不說,先前一閃而沒的人影兒武功便足以驚世駭俗了。


    張大海隻覺臉上被砍了一刀似的,火辣辣地作痛,震驚莫名,他見眾人身形未曾移動過一分,那麽,是誰拍了自己幾掌呢?


    刹時一種羞辱、氣憤、驚慌便齊地匯集於一張已呈豬肝顏色的臉上,難看已極。


    正當張大海驚異而又莫名其妙的時假,一把蒼老的聲音倏地響起:“不識進退的小子,連恩人在此,也不自知,此該打之一,發動打狗陣,胡亂接戰,此該打之二,口出狂言,侮辱一個小女娃,此該打之三。”


    “三”字過後,便餘音頓渺,眾人四顧打量,卻又哪裏有一絲一毫的人影?


    場中包括丐幫弟子,對這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宛餘便在耳連說話一般,百數人中,俱被震懾當場,作聲不得。


    丐幫中人暗暗思忖那神秘聲音中的意思,難道李林子一役中的恩人,便是這個自稱白周劍的書生?隻見白周劍衣袂飄飄,星眉朗目,麵如白玉,恍如一位飽讀詩書的儒子,在他的眼神中找不出一絲絲練過武功的跡象。


    但他們那裏知道,白周劍的內功已達到反撲歸真,神蘊內斂的地步,張大海等人看不出,那不足為奇,就是兩大法王,在李林子時也絲毫不將他放在眼內,至和小叫化對了一掌,方知這小叫化身懷絕世神功,而這小叫化,正是眼前這個眸無神光的白衣書生。


    這時,風雷堂主朱謙遜忽然高聲道:“張老兒,人羞也不羞,被人教訓了一頓還不自知,倒懷凝起眼前的書生來了。


    張大海也不理會,大聲對丐幫中人道:“兄弟們,你們可知在李林子中,是那一位救丐幫於水火?”


    群丐大聲嚷道:“不知。”


    “慢著,哈哈,你這小子哪天和小平兒偷了我下酒的肥雞,他奶奶的,你以為穿上了書生袍,便能瞞得過我,媽的,你化了灰我也認出你來。”


    繆青翠眉頭一皺,大是不耐,白周劍一聽聲音,便知當是醉貓李三哥無凝。


    張大海啪的一聲,一掌把李三哥打出三步,卻佯怒道:“李三,你何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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