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仁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目睹何不惡與六大凶魔齊斃於此人掌下,不由亡魂皆冒,驚駭之餘,心神自是微分。


    高手過招,豈能分神,風淩子也非弱手,那肯放過這稍縱即逝的良機,手中長劍疾吐,“噗”的一聲,風淩子的長劍已穿入何不仁小腹。


    何不仁慘叫一聲,被劍上的勁道吐出幾步,血從腹間湧出,一手指著風淩手,眸中露出既痛苦又憤怒神色,號稱雙凶之一的何不仁再也凶不起來。


    風淩子疾步上前,一掌重重地拍在何不仁的胸膛上。


    何不仁腹間中劍,早已無還手之力,既吃這萬均一擊,人也如風箏一般飛出三丈遠,正好摔在風正常腳下,風正常長劍一閃,一顆人頭滾翻出幾米遠。奶奶的,老子好不好惹你難道心裏沒數嗎!


    大覺禪師望著書生模樣的人,眼中露出一絲惱怒,朗聲道:“阿彌陀佛,施主何方高人?今日幸得援手,武林上下,莫不感激。”


    話雖如此,但心中甚惱剛才他一聲不響地迫退自己,瞬間幹掉了宇內雙凶中的何為惡,這樣一來,便老臉無光,少林聲威大墜了,蓋因大覺禪師與何不惡都是一代宗師,一為少林掌門,一為名震江湖的宇內雙凶之一,地位身份之高,少有人能與之並坐,兩人功力悉敗,書生模樣人如此一攪,武林中難免有人會說少林借外人之手來殺何不惡了。


    那白衣書生聽覺如此說,不以為然,淡淡一笑,不言置否,輕聲對大覺禪師道聲抱歉,便把目光掃向了群雄。


    突然聞得兩聲高呼:“玉麵書生”?“白兄弟。”


    前者正是少林達摩院長老大智、大悲兩位高僧所發,兩人自白衣書生一出現,便已認出,雖然裝束與山西野林中大相迥異,但麵貌卻是沒有改變,待見白衣書生親手擊斃何不惡,武功身法與往昔依稀相似,更加肯定了這就是他,隻是心中尚有凝問,傳言中玉麵書生與七陰教不是一路嗎?為何窩裏反了?


    白主書生傲然一笑,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玉麵書生白周劍,多謝兩位還記得在下。”


    大智臉色鐵青,怒道:“就是你被人挫骨揚灰,老衲也認得出來。


    群雄聽之,無不聳然動容,玉麵書生近來聲名大燥,早已震動江湖,卻絕未料到這被譽為魔頭的人物卻是掌斃何來惡與六大凶魔的大“俠客“,想到先前一招未曾用完,便要了何為惡的命,這份功力,實是駭人聽聞。少林方丈大覺禪師已是公認的一等一的上乘拔尖高手,也給玉麵書生一掌迫退,還是個書生般的人物。


    蕭尚平漫步走近白周劍,眼中顯得十分複雜,腦中空空蕩蕩,不知該說些什麽,該做些什麽。


    白周劍看到了蕭尚平,心中一震,叫道:“蕭大哥,你好!”


    蕭尚平不由得內心波瀾起伏,這一句問好,顯然已在語氣中飽含了數月來的相知,更滿載著白周劍內心的豐富感情,誠非作假。


    “白兄弟,真的是你?”


    白周劍疾步上前,一把握住蕭尚平的大手,顫聲地道:“蕭大哥,是我,我們終於沒有失約,又在少林見麵了,南宮叔呢?


    蕭尚平知他所問的是南宮村,旋即想起了失去武功的中原大俠卓天祿,心中暗歎一聲:“假若南宮叔叔和卓大俠在此,我必不至如此為難,現在見了他,反而不知怎生是好。”心念之中,隻得胡亂捏了個謊言,說南宮術已陪同卓大俠有事到武當山雲雲,白周劍那知這許多難言之隱,略帶失望道:“唉,還想叫南宮叔和我們大醉一翻呢!”


    蕭尚平望著白周劍如玉般的臉龐,不由一陣傷神,暗暗想:“衝著這一點,我便先該和他好好敘過兄弟之情後,再慢慢算賬不遲。”想通此節,心頭上的陰霍一掃而空,真誠地道:“好兄弟,大哥也非常想你。”


    這一句語言簡潔,似乎是冷淡異常,但在白周劍聽來,又自有番感受。


    白周劍目中淚光瑩瑩,硬聲道:“蕭大哥,我無時不把你當成了我的親哥哥,我見著你,心中就感到溫暖,我真希望兄弟之情永恒如此。


    蕭尚平緊緊握著白周劍的手,一陣沉默,他隻能以沉默來回答這熟悉的陌生。


    半響朗聲對群雄道:“眾位掌門,各位英雄,在下蕭尚平,與玉麵書生乃結拜兄弟,手足之情深似大海,在下知道眾位之中急切想了斷一些公案,但今天希望各位能接納在下一個請求,容在下一敘兄弟之情,日後這事,在下不敢幹涉:“說完團團向群雄抱拳。群雄見白周劍功力高絕,也隻有蕭尚平一人能抵擋,因蕭尚平乃武林後起之秀,獨擋百毒門的事跡早已為群雄所知悉,都對蕭尚平甚為佩服,更兼之蕭尚平是唯一能列入對付七陰教的重要人物,眾人兼前顧後,還是給了蕭尚平這個麵子。


    大覺禪師高喧佛號:“蕭少俠,玉麵書生是邪道中人,望你能自重,武林大任,盡係於你一人身上,盼你好自為之!”


    蕭尚平恭聲道:“大師放心,小子省得,大師可否先叫群雄散去?明日再在此一聚罷了,在下擔保白兄弟不會走。”接著望著白周劍。


    白周劍點點頭,沉聲道:“不錯,在下正有此心,明日便百事俱了罷。”


    於是,大覺禪師和各門各派的人紛紛回到大雄寶殿。


    白周劍瞧蕭尚平笑了笑,招招手喚厲天珠來到身邊,羞妮地道:“蕭大哥,小弟……小弟已先和厲姑娘在山西成婚了。”說完指著蕭尚平道:“天珠妹,這就是我以前常提起的蕭大哥,亦即蕭大伯。”


    厲天珠嬌麵微紅,眼中嬌波欲流,含喜帶嗔的瞪了白周劍一眼,轉頭對切尚平一福,嬌聲叫了聲蕭大伯。


    蕭尚平哈哈大笑,拍拍白周劍肩頭道:“白兄弟,真有你的,比大哥還先了一步了,哈哈,不簡單,真不簡單。


    白周劍訕訕一笑,道:“蕭大哥,你到此刻還不敢帶蕭師姐來見我們?”


    蕭尚平給他說得滿臉通紅,支支唔唔道:“我……我!”


    白周劍摸摸鼻子,瞟了他一眼,道:“蕭大哥,這又何須不好意思呢?”


    正當蕭尚平為難的時候,那知蕭晴已走將過來,大大方方道:“白師弟什麽時候成了大名鼎鼎的玉麵書生呢?這段時間可威風得很啊!”


    白周劍苦笑道:“什麽大名鼎鼎,這都一些江湖朋友胡亂捏給我的,我毫不知情,連這個招牌,也是近來才知悉的,倒讓蕭姐姐見笑了。”


    蕭晴道:“白兄弟,師姐隻有一個疑問:你身邊的為什麽不是謬師妹?”


    白周劍歎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謬妹子還好麽?


    我也想知道這個傻師妹好不好呢!蕭晴一臉不樂意地說!


    難道妹子不是跟你們一起來的少林麽?她在哪裏?我要見她!


    哼哼,有了新歡,那裏還記得舊愛!蕭晴瞪了一眼美豔不可方物的厲天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蕭尚平心裏格登一下,心裏有些鬱悶。也有些酸酸的感覺,反倒怕四人中一不小心說起眾人頭痛的武林公案,忙轉個話題,道:“走,白兄弟,先到山下鎮子喝一個痛快,他……。”本來想夾帶一個“他媽的”的粗口,但礙於厲天珠的蕭晴在側,顯得大為不雅,是以將後麵兩個字硬生生的刪去。


    厲天珠和蕭晴忍不住“噗嗤“一聲,掩口偷笑。


    四人聯袂而行,一路上有說有笑,蕭晴與厲天珠雖然感覺心裏似隔了一個謬青翠,但感情的事情誰也不好說,倒也彼此有說有笑!


    頓飯功夫,已至一酒樓中,吩咐好酒菜,蕭尚平朗笑道:“白兄弟上次在迴龍酒量驚人,一個人就喝贏了我和南宮村,今日一定討回個贏麵。


    白周劍淡淡笑道:“蕭大哥,隻怕未必。”仰頭把一杯酒幹了。


    白周劍悠悠道:“蕭大哥,能有你這樣一個兄弟,當真不賴,想來已當上武林盟主了吧?”


    蕭尚平眉頭暗皺:“我當上武林盟主,於你有甚好處?還不更加速你我為敵麽?”當下調轉思路,並不想這一方麵,拍開一壇酒,咕咕的亂喝了一通,方謂然歎道:“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我想都沒有想過,憑我這塊料子,豈能當得盟主?”


    白周劍懇聲道:“蕭大哥,以你的人才武功要當武林盟主,卻非難事。”


    蕭尚平見白周劍語氣誠懇,純是肺腑之言,想到明日便當與他兵刃相見,不忍拂逆他的好意,逐道:“白兄弟,其實當不當武林盟主,那並不重要,我盡力爭取便是。”


    白周劍臉上微微變色,忖道:“看來蕭大哥對盟主一席,殊無意思,這卻如何是好?若由別人來當,少不了向我一擁而上,這……?正思忖間,聽得蕭尚平長歎一聲道:“能當亦好,不當也罷,隻待七陰教事了,我再也不想做什麽江湖中人,隻想回參天嶺待奉師父和卓大俠天年,逍遙樂也。”


    “蕭大哥,怎麽連卓大俠也歸隱了?”


    蕭尚平喝了口酒,默然道:“迫不得已而已,卓大俠和那七陰教座下勾一漏三凶之一—西門血拚鬥,一身功力已消失殆盡,我為了安全起見,秘密讓南宮村護送卓大俠到武當參天嶺,一起和師傅安養天年,晚年不致於寂寞。”


    厲天珠頓足泣道:“原來……,怪不得爹爹捎信求救,竟無回音,原來舅舅在趕來救援的略上遭遇強敵,武功盡失。”


    蕭尚平和蕭晴見此情景,正待詢問,卻已被白周劍巧言騙過。知夫莫若婦,厲天珠也不好再說什麽,她不明白夫君為什麽不告訴蕭大伯,她是無花門後裔,想必是另有深意,隻得強顏歡笑。


    良久,白、蕭兩人都默然對飲,竟似兩人都已將話兒說完了一般,象再沒什麽可談的了。


    蕭晴一把抓住蕭尚平手中酒杯,柔聲道:“你……你別喝這麽多了,喝多了傷身體的!”


    厲天珠並沒有阻止白周劍喝酒,一雙秀目卻滿含深情地凝望著丈夫,似乎看一輩子也不夠。


    蕭尚平默然放下酒杯,聲道:“白兄弟,你知不知道,這也許是我倆兄弟最後一次喝酒了。”言畢輕瞟了一眼厲天珠,暗想:“白兄弟強迫於你,你又何苦這般死心塌地?”


    白周劍心中一沉,便即了然,他知蕭尚平一向疾惡如仇,恩怨分明的。


    但厲天珠卻詫聲道:“大伯,此話怎講?”


    “珠妹,別問了,你是不會知道蕭大哥心事的。”白周劍柔聲道。


    蕭尚平掙脫蕭晴的纖手,又咕咕的喝了一大口酒,怔怔地望著窗外出神。


    “白兄弟,今天你我仍是好兄弟,但明日,你我便得兵刃相見了。”


    白周劍一把抓住蕭尚平的大手,蕭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想,現下白道武林中,武功數你最強,自是應當為武林出力的,而我卻是一個惡名昭蟑的大魔頭,江湖中傳言我是一個殺人無常,辣手書生,既然人人都是這樣說,我總不能殺盡天下英雄來封住他們的口吧!”


    “難道江湖中人都說錯了你嗎?你在野株林中殺害了崆峒派十八條人命,繼而慘殺少林三位大字輩的長老,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難道他們都說錯了麽?”


    厲天珠霍然而起,秀目蘊淚,嬌聲道:“錯了,他們全部都錯了。”


    蕭晴柔聲道:“厲妹子,不要動怒,讓他倆慢慢說吧!”


    厲天珠道:“不,我要說,山西沿途發生的事,白大哥一件也沒有幹,全是一個叫李楓的人冒大哥的名頭幹的,這些我都知道。”


    蕭尚平默然不語。


    白周劍歎道:“珠妹,不要說了,明日我自會在天下武林人士麵前有個交待!”


    厲天珠顫聲道:“白朗,你難道不想和蕭大伯永遠都像至親兄弟那般麽?難道你們兩個非要有一個倒下麽?”‘


    白周劍心頭狂震,酒杯“砰”的一聲從手中滑落,跌得粉碎,喃喃道:“不錯,不錯,我實在不想和蕭大哥兵刃相見。”驀然小聲對蕭尚平說:“蕭大哥,如果我說以前種種公案,都不是小弟所為,我是冤枉的,你會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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