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月明星稀。


    七八名衝天賊的心腹大將,此時已身披戰甲,站在點兵台上點兵。


    身形尚未長成的符驍,亦是目寒如水的站在點兵台上,注視著下麵人頭攢動的匪兵。


    人高馬大的方輝緊緊跟在符驍身後,護衛其安全。


    花慶發也站在點兵台上,遠遠見青鬆寨的人來了,躍下點兵台,迎了上去。


    走近了,花慶發這才發現,除了為首的幾個人,其他人竟然都是生麵孔。


    花慶發立即便察覺到不對,不動聲色的將為首的人拉至一邊,小聲問:“老三,怎麽回事?這哪來的人?我們寨子裏哪來的這些人?”


    被叫老三的人,乃青鬆寨的三當家花渡。


    花渡此時環看一下四周,見周圍人都離的都比較遠,便小聲附在花慶發耳邊,將花慶發這幾日不在山上,寨中發生的事情,都詳盡的給他複述了一遍。


    花慶發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不可置信道:“那貴女是鄶縣主事人?當真?”


    “真的!已經確定了!鄶縣的兵馬來了青鬆寨,那竇都稱呼她為主公呢!”花渡此時提起此事,亦是滿麵不可置信。


    “那她可靠嗎?她勝算大嗎?”花慶發卻很快回過神,開始分析起利弊來。


    “二當家說,若此貴女事敗,您就殺了他,可在衝天將軍那稱他叛變於您,以此來保全青鬆寨。”


    花慶發聞言全身一怔,猛然回眸看花渡,花渡神色凝重的點頭,繼續道:“二當家說,為了青鬆寨那些老人孩子的命,請您一定不要對他手軟,親手殺了他!務必要將一切事都推到他身上,青鬆寨眾人都是被他蒙蔽了,才會行此事,您作為寨主,久不回寨,因此毫不知情。如此,隻死他一人便可。”


    花慶發紅了眼眶,啞聲道:“青鬆寨情況已經如此不好了?竟需要兩頭押注來保全自身?”


    花渡亦是紅了眼眶,哽噎道:“大當家,二當家說他此番若賭贏了,青鬆寨眾人便都可保全,再不用提心吊膽了。”


    符驍站在點兵台上,一直在看點兵台下那些兵士的情況。


    青鬆寨的人一入校場,符驍便注意到了這夥山匪無論是走路還是站姿皆是一副受過嚴格訓練的模樣,氣勢明顯不同於這裏的其他將領手下之兵。


    符驍眼眸微閃,疑心竇起,正欲側頭對身後的方輝吩咐些什麽。


    符驍手下的探子朱渠,此時卻突然快步上了點兵台,貼近符驍,掩嘴小聲卻急切的在他耳邊匯報道:“二郎君!廣山南麵下看守戰馬的人剛才來報,今日子時,有三千兵馬到了廣山!我們的人也立即聯係了在青鬆寨看守的林小娘子的陸行與陸徽,發現已聯係不上他們了!”


    符驍聞言,驟然抬頭,眼神銳利掃向點兵台下,青鬆寨後來的那兩千餘人馬。


    點兵台上那些受衝天將軍重用的將領,此時卻滿麵興奮,桀桀淫笑的大聲討論著:“聽說沒,等點齊了兵馬,出兵前,將軍要在軍前犒勞我等,以震軍威呢!”


    “用何犒勞?”


    “嘿嘿,那鄶縣縣令家的嫡女啊,那可是真正二品世家的貴女呢!能陣前嚐得此女,我們這幫子泥腿子也算值了!”


    “當真?”


    “如何不當真?衝天將軍都讓傳令兵去讓青鬆寨的人,把人提來了!如今青鬆寨的人都到了,那貴女嘛,嘿嘿......”


    “嘿嘿!那我們再等等,等將軍嚐了鮮,兵也點齊了,就到我們了!”


    點兵台上,將領們交頭接耳,談論的不是如何出兵迎敵,不是如何歸攏好自己手下之兵,而是如何玩弄女人,散漫自大至極,不時發出桀桀怪笑。


    符驍和方輝在一邊聽得此言,麵色驟冷,三人不約而同的悄然走下點兵台,故意與點兵台拉開些距離。


    趁那些將領還在意淫女人,沒人注意他們這邊,好方便談話,不讓那些將領聽了他們的談話內容去。


    朱渠的小聲稟報,方輝剛才離得近,同樣也聽到了。


    方輝此時又聽這夥將領們如此討論,與那些將領剛拉開到可安全談話的距離,便小聲急惶道:“二郎君,事情恐怕有變!青鬆寨首鼠兩端,應當是改投了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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