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眯眼,抬手做了個製止的手勢,比列狠瞪了衛息一眼,明顯更想將人拖走,但礙於林知皇之命,隻能又將人拖了回來。


    衛息額上冒出冷汗,明顯乃嚇的,而非是疼的。


    林知皇沉聲道:“說。”


    衛息戰戰兢兢:“您...您先給我鬆綁,我就......”


    “嗬....”林知皇不耐的一笑,直接對比列再次揮了一下手。


    比列立即拖人。


    衛息頓時嚇破了膽,再不敢拿喬,快聲道:“府君大人,異人蠱是用瘋子的大腦養出來的蠱蟲,此蠱若要解,必須用當初那瘋子的血,製的引蠱香,才能將蠱蟲從腦中引出。”


    喻輕若聞言皺眉:“製蠱的瘋子已死,還哪來的血?”


    衛息趕忙道:“異人蠱隻要製成,製蠱的仙師都會留一瓷瓶蠱母的血,用來製引蠱香。”


    喻輕若冷聲問:“蠱母?”


    衛息小聲道:“我們觀內的仙師,會將育蠱成功的瘋子,稱為蠱母。”


    林知皇冷笑:“仙師?哪來的仙師?”


    衛息現在聽到林知皇講話就嚇得全身一哆嗦,沒了門牙的漏風嘴一閉,模樣既可笑又滑稽。


    “如此說來,每支異人蠱的引蠱香,都不同?”喻輕若臉上的神情凝重起來,這豈不是說,主公若想解蠱,必須找到當初製這異人蠱的人?


    衛息點頭:“是!”


    喻輕若問關鍵處:“你為何取林者蕊的血?”


    衛息猶疑著不敢答,但又想想前麵三人間的對話,明顯是與鍾玲媛有仇之人,便如實道:“我沒想救林者蕊,隻.....準備以她中異人蠱之事為軟肋,一直利用其母鍾玲媛。”


    衛息說完此話後,故意偷瞄了在場三人的臉色,見都未有何異色出,便放下了心,越發肯定了之前的猜測,繼續說自己當初的打算,準備以此來討好,那要砍他五肢的女煞魔。


    畢竟,對付仇人的人,可不就是朋友?


    衛息心裏這麽想著,繼續道:“我們培養一隻異人蠱不容易,異人蠱被引蠱香引出後,因為沒有食用被種蠱人的大腦,便很難再進入蟲囊,自然休眠,多半會死亡。”


    “我此時給鍾玲媛異人蠱的抑製藥,不過為了安撫她而已。我準備等鍾玲媛後麵再無甚大用後,再拿徹底瘋了的林者蕊,繼續養異人蠱。”


    衛息說到此,麵上不自覺的掛上了自鳴得意,且陰毒的笑:“林者蕊的那瓶血,我如今取來,是準備帶回去讓師父去製下一支引蠱香的。”


    衛息不知道的是,林知皇雖然厭惡鍾玲媛,但更為厭惡陰毒之人。在衛息這種人眼裏,除了自己是人,父母親人的性命在其眼裏,都不過是衡量利益的籌碼,隻要利益夠大,沒有什麽事幹不出來。


    林知皇心生殺意之餘,麵上的神情,依然無甚變化,繼續緩聲問:“哦?這異人蠱還能重複養蠱?如此說來,林者蕊腦中的這隻蠱若養蠱成功,這蠱再下到他人身上,那人豈不是會有兩份瘋子的記憶?”


    衛息麵露詫異:“想不到府君大人,對異人蠱也了解甚多。”


    喻輕若喝道:“主公問何,你就答何!哪來這麽多廢話!”


    衛息暗瞪了喻輕若一眼,繼續老實的回林知皇的問話,可惜道:“理論上是如此的,但異人蠱實在難以養成,大多數蠱母再還未被蠱蟲吃空大腦前,不是自戕就是活活疼死了,異人蠱孕育一代已是難得,仙師們一般不會浪費精力,再去孕育二代蠱,得不償失。”


    “這林者蕊的身份地位,不比以往那些中蠱者,身份地位太高,我們道中之人難以接近掌控,故再難收回蠱蟲。既然她陰差陽錯的中蠱了,我物盡其用也正好。”


    林知皇沒對衛息說的話發表任何意見,隻要他說,她便老神在在的聽。


    衛息見林知皇一直沒再說話,周身的那股煞氣,也收斂不少,暗喜自己討好了此人,意有所指道:“異人蠱不是毒,下蠱手法也簡單,隻要能接觸到你欲害之人,便總能找到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蠱。”


    衛息說到此,嘿嘿一笑:“凡是中了異人蠱的人,醫術再高超的醫者,輕易也難察覺端倪,再如何診脈,也隻會以為中蠱人患病瘋了。”


    衛息說最後一句時,語氣中含上蠱惑之意:“就是中蠱者本人,不知原由的,清醒時,也會以為自己乃是被妖魔纏身了。”


    衛息話說到這裏,林知皇陡然明白了衛息的意思,不禁失笑。


    這衛息,竟是以為自己命人綁他來,是為了尋他要異人蠱,去暗害他人。


    林知皇曲指輕敲桌麵,衛息此人,在他師門中,看來並不受重視,不然,也不會不知......我亦乃中蠱之人。


    此時,書房內的喻輕若與比列兩人,也都察覺出了衛息話裏的意思,麵上神情雖未變,但眼底的殺意更濃。


    衛息見林知皇笑了,麵上也露出輕鬆之色,適時的拋出誘餌道:“府君大人,您如果放了我,我定會從師父那裏,也給您弄來一隻異人蠱。”


    林知皇不置可否的一笑,問:“你與鍾玲媛接觸多久了,你們師門,給過她幾隻異人蠱?”


    衛息見林知皇未接他的話,心中隻道此女難纏,但也不敢得罪她,語帶討好的回道:“看府君大人這話說的,異人蠱難製,普通人能得一隻也是好運,哪還能幾隻。”


    林知皇搖頭,激將道:“看來在你師門中,你也沒什麽地位。本府君都知,七年前,鍾玲媛也曾得過一隻異人蠱。”


    她怎麽知道我在師門中無甚地位的?


    這女人.....果然不簡單,難怪能以女身為官!


    不妙,若讓她得知我在師門中並不受重視,那我更是她砧板上的死肉了。


    沒有了利用價值,這女煞魔,還如何會對他手軟?


    衛息心慌不已,努力不讓自己麵上露出破綻,故作淡定的補充道:“我師父七年前見過這鍾玲媛。鍾玲媛這位道徒,就是我師父發展的,可能那時也給了她異人蠱吧。很久以前的事情,師父一般不提,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也難知。”


    師父?


    那當初給鍾玲媛異人蠱之人,就是褚施了。


    終於,讓我知道你是誰了。


    林知皇唇角勾起冷笑,續問:“你師父如今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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