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躍伏注意到這根橫出的粗樹枝時已經晚了,隻得立即收了玄鐵絲,腳下用力,連帶著尚垣庭一同帶下馬去。


    尚垣庭也防著苗躍伏使這一招,在身體在馬上支撐不住就要落地時,反身將長鐧先插在了地上受了一記衝擊,同時借著這股反衝擊力將盤腿纏在背後的苗躍伏當了墊背。


    苗躍伏落地被壓,這股衝擊力震的他口中當即吐出一口鮮血來。


    尚垣庭見苗躍伏吐血,顧不得再用他做墊背,當即翻了身,自己也麵朝下狠狠地撞在了地上。


    尚垣庭的馬乃千裏良駒,已疾跑了多時,苗躍伏與尚垣庭在這樣的速度衝擊力下摔落下馬,兩人各自在滾落的過程中分開後,還翻滾了竟有十餘圈才真正的停下身形。


    這一下,苗躍伏與尚垣庭兩人都一時爬不起身來。


    三息功夫後,終是沒有受第一下落地衝擊力的尚垣庭先捂著淌血的鼻子撐鐧站了起來。


    尚垣庭正要提鐧過去給還未能爬起身來的苗躍伏補上一鐧,苗章建卻在這時雙目赤紅的騎馬追奔了過來。


    苗章建還未進前,就見尚垣庭正揚鐧對仰麵躺在地上苗躍伏下殺招,當即就將手中所持的長槍拋擲了出去,直直的就朝尚垣庭心髒處紮去。


    尚垣庭隻得收鐧閃避。


    就這一閃避的功夫,苗章建已是騎馬到了近前,直接拉韁揚起馬的前蹄要往尚垣庭身上踏去。


    尚垣庭滾身閃過,趁機用手勾住了苗章建所騎馬匹的馬韁,借力翻上了這匹馬,與苗章建在馬上纏鬥了起來。


    這會尚垣庭已不敢再拖延時間,強忍著胸腹間的疼痛出手招招狠辣,隻想速戰速決,好盡快脫身。


    因為苗章建來了,這也意味著苗躍伏手下大批兵馬也要追上來了。


    雙拳難敵四手,一旦他被陣圍,便是他武藝再高也難脫身。


    苗躍伏在這個時候也稍緩過來,見苗章建在尚垣庭手下逐漸露頹,隱有性命之憂,捂著胸口強撐著站了起來,一臉煞氣的絞絲向這邊殺來。


    尚垣庭眼角餘光見到苗躍伏站起身來往這邊殺來,當即放棄殺了苗章建再去殺苗躍伏的打算,不帶一絲猶豫的強受下苗章建擊來的一拳,然後趁機橫腿將苗章建掃落馬下。


    “駕!”


    苗章建剛摔下馬,尚垣庭便震韁向苗躍伏所在之處騎馬衝來。


    苗躍伏橫絲在手,就等著尚垣庭衝馬過來的那刻他矮身側避絞絲削斷馬腿。


    然而尚垣庭卻在兩人即將相接時轉了馬頭,繞彎避開了苗躍伏,騎馬去了苗躍伏從馬上摔落下地的所撞的第一處。


    那裏的枯葉堆上,有苗躍伏方才撞地吐出的一口血。


    尚垣庭騎馬路過這堆染血的枯葉時,手上已經張好了從懷裏掏出的鹿皮袋子,側身貼在馬腹上,用手中的鹿皮袋子精準地攏了這堆帶血的枯葉就走。


    尚垣庭如此行為讓已經準備好削馬腿的苗躍伏一愣。


    苗章建這時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滿麵急色的向苗躍伏所在處奔去。


    尚垣庭用鹿皮袋子精準地攏了那堆帶血的枯葉後便再度調轉馬頭,向山林深處奔去。


    騎出二十丈遠後,尚垣庭麵附寒霜地回首,對正厲目看著他的苗躍伏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而後長揚而去。


    “主公!您可有事?”苗章建近前後就開始檢查苗躍伏的身體,急聲詢問道。


    回答苗章建的是苗躍伏驟然咳出的一口血。


    “主公!”苗章建忙扶住苗躍伏。


    苗躍伏側身避開苗章建地攙扶:“別.....”


    “我的血有毒,五叔別碰我.....”


    剛才他就吐出了一口血,有些沾在了衣袍上,這會苗章建若是扶他,極易不小心沾上。


    “主公......”苗章建見苗躍伏吐血,哽了聲音。


    苗躍伏捂胸走到旁邊的樹下靠坐下來,安撫苗章建道:“無妨,些許內傷罷了,肋骨未斷,養一段時日便能好。”


    “我今日不該叫您出來遊玩的。”苗章建愧難自抑。


    苗躍伏搖頭:“本州牧今日出行乃臨時起意,他們這便能設下埋伏,必定是早就盯著我了。”


    “便是我今日未出,下次再出也會遭刺,他們隻怕已跟了我方大軍一段時日了。”


    苗章建見苗躍伏還反過來安慰他,越發自愧,龐通也在這時帶兵趕到了此處。


    “主公!”


    龐通見到嘴角帶血的苗躍伏,當即翻身下了馬,同手同腳地跑上前去查看苗躍伏的情況。


    “您沒事吧?”龐通問話的同時,已經帶上了手套去摸索苗躍伏的全身骨骼。


    在確定苗躍伏身上未有斷骨,隻胸骨微有些骨裂後方才稍微放下了心。


    苗章建見龐通帶人來了,徑直將苗躍伏交給了他照料,而後雙目赤紅地抽槍帶兵向尚垣庭方才騎馬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入夜,苗章建頹而帶兵回軍,卸甲向苗躍伏請罪請罰。


    啟陽先生見苗章建空手而回,麵色也首次難看起來。


    苗躍伏就算舍不得罰苗章建,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得不罰他,遂命駐守在帥帳外的親兵入帳,將苗章建押出了帥帳外,在眾目睽睽之下生受了四十軍杖。


    苗章建受過罰後,並未回自己帳中修養,而是硬挺著不讓人攙扶又走進了帥帳,抱拳向端坐於主位的苗躍伏謝罰,再站回了武將隊列。


    眾武將敬苗章建此舉是條漢子。


    罰事過後,苗躍伏麾下眾心腹文武議起了今日刺殺之事。


    “主公,那尚垣庭真取走了您吐的血?”隨俐見人沒抓到,便越發在意起此事來。


    麵色稍有些蒼白的苗躍伏輕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什麽。


    啟陽先生則道:“這尚垣庭不碰主公的血,明顯知曉主公的血有毒,他從何處得知此事的?”


    秦韻道:“權王那方人馬知曉此事。”


    苗躍伏搖頭:“尚垣庭不會是她的人,就算是她的人,她也不會行派人刺殺之事。”


    龐通滿麵怒色地粗聲問:“那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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