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也沒有想到林知皇竟然看出來了,稍愣過後道:“擔心澤奣與師兄一同用膳,過了病氣,此為不愛惜身體之舉。”


    作為一方掌權人,林知皇身體的健康,可不隻是關乎到她一人。


    愛護好自己的身體,保好自己的性命,才是一方掌權人最該做的事,也是對手下人最大的負責。


    林知皇搖頭點破道:“不止,聰庭生氣的原因還有別的。”


    確實還有些別的原因的符驍:“.......澤奣不必理會,是我多想了。”


    林知皇見符驍就這般實誠的承認了,低笑著也將話挑明道:“聰庭莫要多想,主公與從屬之間怎會生有男女之情?”


    “聰深乃我亦師亦友的知己。”林知皇明確的將她與溫南方的關係定在了這句話上。


    符驍儀態極佳地夾了一塊嫩白的魚肉放進嘴裏,心道:


    我自然知曉師兄之於你意味著什麽,你怎會對他有男女之情?但.....


    師兄終歸是你可交付後背的人,我.....卻永遠不會是。


    作為一個合格掌權人的你,對我永遠不會交付後背,更不會對我完全放下戒心。


    至親至疏乃夫妻。


    符驍在此刻,清晰的悟透了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林知皇見符驍又隻用膳不說話了,將自己最喜歡吃的魚腹肉夾入符驍碗裏,在他抬目看過來時,承諾道:“男女之情,我隻對聰庭有。”


    這句話,就是唯一了。


    包括之前林知皇有些起心思的齊冠首,那也隻是起心思罷了,並未動男女之情。


    也就是說,林知皇承認自己已經對符驍起了男女之情,而非與他隻是利益與欲望的關係。


    符驍拿著調羹的手一頓,抬眸看向林知皇。


    林知皇眸底隻有認真。


    符驍輕舒了一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


    “嗯?”林知皇意外。


    因為在她看來,符驍總是多想,無非是在他們的關係中處於了被動,很沒有安全感才會導致他一再多想。


    話既然已經說開,符驍也不再遮掩,坦白道:“理智知道,但心裏控製不住就會多想。”


    符驍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是真的很認真,顯然他自己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為何會這樣。


    這種心緒不受理智所控製的事情,明顯以前沒有在他這裏發生過。


    所以每次一旦起這種心緒,他的理智很快就會出來開導他,告訴他這是他多想了,他不應該如此。


    然而他....卻仍舊在意。並沒有好多少的他,將此歸類於自己不夠豁達。


    此類事情發生的多了以後,符驍便開始質疑起自己的人品,逐漸覺得自己人品有瑕。


    林知皇聽符驍這般說,點頭道:“原來如此.....”


    “嘶,為何會這樣?”林知皇也是理智選手,理所當然的就覺得理智是可以控製一切的。


    符驍被反問,越發鬱悶了:“這種情緒確實不妥,我會自己看著消化的,澤奣幫不了我什麽。”


    林知皇點頭,寬慰道:“聰庭勿要多想,這不是人品問題。”


    要不怎麽說林知皇確實對符驍上心了呢,基本上連他想什麽都差不多知道了,但這寬慰人的方向嘛.......


    著實有些將人往溝裏帶。


    此時若有個情場老手在場,聽到這兩人一本正經的談“吃醋”這種情緒,將它歸類為理智可解決的事,還上升到了人品上,必是要笑掉大牙的。


    奈何兩人都是情場新手,沒一個人懂,還自以為自己懂,就這麽聊的一本正經,沒一個人覺得有問題。


    畢竟聰明的人聰明慣了,還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事情會不懂。


    特別是林知皇,借助王琳語的記憶,看了不少關於男女,性方麵的知識,便更以為自己什麽都懂了。


    殊不知男女性愛與男女情愛,完全是兩方麵的知識。


    一個重在交心,一個就是在走腎。


    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事情,但是她卻混為了一談。


    自覺自個在情愛一道上是個老司機,就這麽帶著剛上路的新手符驍,在情愛的道路上,一路往詭異的方向狂飆。


    但符驍卻極為受用,聽林知皇寬慰自己,已經很高興了,將林知皇特意夾給他的魚腹肉先吃下,才道:“因為師兄如今身體不好,有件事,我方才沒說。”


    這就是讓林知皇這做主公的,幫溫南方這輔佐之士解決問題的意思了。


    畢竟現在溫南方身體不好,還是為林知皇這主公身體不好的,林知皇作為溫南方的主公,自然得派人為手下之士解決這事情。


    談戀愛歸談戀愛,上升到了正式立場,有了事情符驍也是站在師兄的立場上,為自家師兄找輔佐之主解決問題的。


    好麽,師兄比她重要。


    林知皇斜了符驍一眼,瞬間體會到了符驍方才所說的那種“情緒”,雖然理智上知道符驍做的沒錯,但就是心裏有些不舒服。


    符驍如今對林知皇的情緒也是一眼看透的,見她驟然心情不好,不由有些奇怪:“怎麽了?”


    “沒什麽。”林知皇像剛才勸符驍說的那樣,也以身作則的自己消化情緒,問:“什麽事?與那把雕鏤空藍額紅尾鴝倚梅花紋紅玉梳有關?”


    “嗯。”


    “早年.....舅母與溫伯父有過婚約。”


    這件事,也是符驍看到裴菱娉手上竟有這把紅玉梳時,命人細細調查後偶然發現的。


    林知皇正在夾菜的手一頓:“你口中的溫伯父,是指聰深的爹?”


    “嗯。”


    “那這婚約最後為何未成?”


    裴菱娉與溫伯父都是一品世家嫡係,很門當戶對的一次聯姻,最後為何未成?


    “溫伯父在遊學時偶然得遇溫伯母,一見傾心,便回來執意要退了婚約。”


    林知皇想了想溫南方母族的家世,雖不能與裴氏的門第比,但也是跟著大濟開國皇帝一起起家的老牌世家,就是如今家世衰敗了,落品成了二品。


    “原來還有這麽一件舊事。”林知皇呢喃完後道:“所以呢?聰庭特意提這事作何?”


    符驍神色微肅:“師兄父母當年的意外,可能不隻是有溫禾詡參與其中,裴氏一族也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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