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論!”


    楊熙筒氣得臉紅脖子粗,然後發動他的嘴毒攻擊。


    柳夯也絲毫不讓,頂著純然的表情,持續輸出。


    隨邊弘不管柳夯與楊熙筒這師兄弟兩人,已經對溫南方擺出了師兄的身份,要他把懷裏的小殿下給他抱抱。


    豈能一個人總獨霸著小殿下!他隨邊弘也要抱!


    梁峰溪也不甘示弱,趁著眾人不注意,擠到了溫南方身旁,手都已經伸了過去。


    謝伯言到底年長些,撫須看著麵前這些同僚,因為想爭著抱小殿下而鬧。


    裴菱雪見在場眾官因要爭搶著抱林元初,有吵起來的趨勢,忙從溫南方懷中奪回林元初, 優雅地笑道:“遲遲打哈欠了,許是困了。”


    正亂著的在場眾人,見裴菱雪將林元初又抱了回去,頓時都安靜了,雙目渴求地看著她。


    裴菱雪對在場眾人的目光視而不見,溫聲繼續道:“遲遲現在尚小,這個時候,正是每日都要睡覺的時候,我就先抱她下去休息了,諸位進去找陛下談事吧。”


    話落,裴菱雪手腳極為麻利地抱著林元初就走了。


    在場眾人看著裴菱雪抱著他們小殿下快速離去的背影,興味索然地咂嘴。


    好嘛,爭來爭去,誰都抱不到了......


    唯有抱到了林元初的溫南方,心情甚好地拂了拂衣擺,入殿去見林知皇。


    隨邊弘將不高興寫在了臉上,故意走快了一步,用肩膀狠狠地撞了先他一步入殿的溫南方。


    溫南方最近身體虛虧,被隨邊弘這一下撞得往前踉蹌了幾步。


    還為沒有抱到小殿下而記仇的楊熙筒,陰陽怪氣的關心道:“溫令君這是怎麽了?因為抱到了小殿下,激動的腿都軟了?”


    柳夯添油加醋:“那可不是?畢竟他一個人抱了許久呢。”


    斜斜倚在榻上的林知皇一見眾人進來時的模樣,便好笑道:“怎麽了這是?怎瞧著每個人都氣鼓鼓的?”


    楊熙筒立即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向林知皇告狀,其他同僚都嘲笑他頭禿。


    林知皇聽後低笑出聲:“這就是你們不對了,判聽也就這一個缺點,怎麽總盯著說?”


    楊熙筒見林知皇為他出頭訓斥他人,還說他就隻有這一個缺點,胸脯頓時高高地挺了起來,猶如一隻鬥勝了的公雞。


    在場其他人見林知皇氣色極好,心情也極好,懶得與楊熙筒計較,紛紛關心林知皇的身體。


    林知皇含笑道:“元初這孩子很孝順,從懷到生都沒有讓朕受什麽罪。臨河如今日日來這邊為朕調養身體,朕感覺等出了月子,身體得比以前更康健。”


    在場眾人聽林知皇這麽說,紛紛放了心,臉上都露了笑模樣。君臣好一番閑聊後,終於談起了正事。


    林知皇說了林陽全傳來的密信,道:“祖父言,魯蘊丹此次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卻還是堅持隨軍上了戰場,要親征齊長旖。”


    隨邊弘聞言,臉上瞬間沒了笑模樣。


    林陽全等人都能分析出魯蘊丹行此事的打算,他豈能不知?


    魯蘊丹深知已無勝算,主公乃大勢所趨,不可再撼,所以此次將計就計被齊長旖的人所劫,不僅是要賣好主公,幫她收服朝廷舊勢,更是想與他們同一戰線,攻打齊氏。


    若他所料不錯,魯蘊丹此次隻怕是想在親征中,死在齊軍手中......


    給他手下的心腹文武,謀可轉投主公的契機。


    魯蘊丹算了一輩子,最後將自己的死,也算的明明白白。


    所以師父那日看到陳穎木後,心情驟然轉差,生了大怒,是因為已經感到了魯蘊丹的死誌?


    拋開立場,隨邊弘與溫南方兩人到底與魯蘊丹有同門之誼,林知皇見兩人同時沉默,也給他們時間消化這消息,問楊熙筒、柳夯、謝伯言、梁峰溪道:“諸位怎麽看?”


    柳夯道:“既然有友軍要為我們打齊長旖,那齊長旖這邊若退軍,倒不必讓吳大將軍追軍上去了。”


    謝伯言、梁峰溪點頭 ,讚同柳夯這話。


    林知皇頷首:“可。覆潤這邊意外空了下來,倒可讓他帶兵去攻祥州坪湖郡。”


    這坪湖郡之前被齊雅打下,如今掌在齊冠首手裏,亦是齊氏勢力,去打那地方,一樣算是她這新帝在除齊逆平亂。


    謝伯言問:“吳踅那邊........”


    林知皇轉眸看向謝伯言:“吳踅,朕不會留。”吳踅乃吳奎嫡子,吳奎乃亂世之首,於公於私,吳踅皆不可留。


    吳踅與謝伯言師出同門,在場其他人的目光,一時間都轉到了謝伯言身上。


    謝伯言沉默了片刻,拱手俯身道:“主公英明!”


    林知皇目光又轉道了溫南方與隨邊弘身上,緩聲道:“在大業麵前,不容人情。”


    溫南方溫聲道:“主公明智!”


    隨邊弘啞聲道:“主公明智!”


    楊熙筒想到他那三師弟,心情亦是沉重,同樣俯首。


    主公是對的,大業未成,奣國初立,不能容情。


    想到這裏,楊熙筒恭聲請問:“江大將軍與花大將軍那邊,您準備命他們攻衍州胡朝郡與昭德郡?”  “不錯。”林知皇鳳眸斂起:“齊冠首現在不知所蹤,不能讓他再藏著,攻他手下的地盤,他會很快現身的。”


    柳夯沉聲道:“主公說的是,如此,他會出現的。”


    殿內氣氛一時間格外沉重,但在場每個人心中,又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因為......他們已經勝券在握。


    他們跟對了主公。


    他們的理想抱負,終能實現。


    溫南方墨眸中蘊些許厲色,問:“主公準備如何處置齊冠首?”


    林知皇輕唔了一聲,想了想後道:“再看看。”


    齊冠首與魯蘊丹、吳踅等人不同,隻是立場不同,非是死仇,也未行陰謀小道,若其能脫離齊氏,再公然俯首,倒也不是不可留他一命。


    齊冠首現在不再掌軍齊氏,在政治層麵上來說,在場其他人也不想將他逼至絕境,以致最後死更多人。


    能用軟手段收服,也不是不可。若強著不從,那便隻有殺!


    隨邊弘收拾好了心情,對林知皇所說的再看看也表示認同,齊冠首這人......還有別用。


    隨邊弘心裏這麽想著,恭聲請問:“在您生產那日聚眾鬧事朝廷舊官,如今還全都收押在天牢,臣已經審過了,確實未與齊長旖那方勾結,那日是他們自發行的此事.......”


    “您準備如何處置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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