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斯年看著鍾表指針已經指到淩晨兩點,糾正道:“今天上午。” 唐越秋嗬嗬笑了笑,一直凝著的眉微微放鬆,原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瞬間融化了不少:“不,就是明天上午,這兩天是周末,明天才是周一。周一例會我會把結果告訴大家。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花斯年點點頭,將汗水浸濕的衣服抱在懷裏,隻套了一件白色背心便離開了。 他剛回到房間一頭便仰躺在了床上,從前天早晨七點起床後就一直睜著眼,全身處於高度的緊繃,連續四十多個時的運動,就算是**得到了強化,這個身體也已經到達了極致。 全身都濕透了,可花斯年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洗澡嗎?去他媽的洗澡,爺要睡覺! ………… 花斯年一覺醒來,拿起手機一開,竟然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自己這一覺睡了整整三十個時。 哎呦我去,難怪唐越秋要說明天上午,他是算準了自己起不來啊。 周一例會一般是早上九點召開,花斯年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趕緊穿好衣服匆匆趕往會議大廳。花斯年到的時候大廳中已經是人滿為患,唐越秋還沒有到,花斯年隨便找個位置鑽了進去。 牆上的時針指到9,分針和秒針指到1的那一刻,唐越秋踩著步子從側門走了進來。 會議很短,唐越秋也不囉嗦,俯瞰了一圈眾人,就道:“我的接班候選人已經找到了,那就是羅子真。羅子真,過來。” 花斯年在眾人的矚目中走到主席台上,老老實實站在唐越秋的身旁,唐越秋又說了一點事情,全體會持續了不到半個時就散會了。花斯年見唐越秋示意,跟著他來到了辦公室。 兩個人剛進了辦公室沒一會兒,就有個人推門而入,女人一見到唐越秋就用清脆聲音問道:“團長,您不是說過會挑選幾個接班候選人嗎?為什麽隻選了羅子真這一個?他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花斯年看了過去,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許逸伊。 唐越秋挑起眉,“幾個的意思是不定項,也可以是三個,也可以是十個,也可以隻是一個。” 許逸伊揚著唇,握緊拳頭,“可他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他連基本功都做不到盡善盡美。” “那你覺得誰才是最好的選擇?你嗎?” 許逸伊咬著唇角,“對,就是我。” 唐越秋低笑了一聲,“你那段《幽蘭舞》的確演繹得很完美,但我還是更喜歡羅子真的《東皇太一》。” “《東皇太一》是一個無法超越原作的作品,既然無法超越原作,他又怎麽能帶給大家更多的精彩?可我的《幽蘭舞》不一樣,那是我的原創舞蹈,我可以給大家帶來更多的驚喜。” 唐越秋看了眼許逸伊,又看看在自己身邊緊張站著的羅子真,低聲道:“你怎麽看,羅子真?” 花斯年用眼角斜睨了唐越秋一眼,老狐狸,這是把球踢給他了。 “三個月後不就是全國民族舞大賽嗎?既然你覺得我無法勝任,那不如正兒八經比一場。我如果能在比賽中奪冠,是不是就可以讓你心服口服?” 許逸伊:“可如果是我奪冠呢?” 花斯年愣了愣,看向唐越秋。 唐越秋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由我的接班人做這次賭注的籌碼。羅子真如果奪冠,那他就是我唐越秋唯一的接班人。而許逸伊你如果奪冠,不,不用奪冠,你隻要在最後的比賽中贏了羅子真,那就算你贏,我會鄭重地邀請你成為我舞團的接班人,當然到那時你可以拒絕我。” 許逸伊想了想後點點頭,“好!” 送走了許逸伊,唐越秋看了花斯年一眼,“決定好比賽的舞曲了嗎?” 花斯年:“還沒有。” “比賽一共分為三部分,都是采用打分製。地區選拔賽,通過選拔可以參加賽區比賽。第二部 分賽區比賽,六十四賽區比賽,選出最後勝利者,進入六十四強,參加最後的角逐。角逐賽一共有三場比賽,第一場原創單人民族舞曲,第二場指定樂曲民族舞曲,第三場自由民族舞曲。總分最高者,成為冠軍。” “既然你已經誇下來海口,能夠奪冠,那就祝你好運。”唐越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看樣子是打算送客。 花斯年嗬嗬一笑,“老師是打算置身事外了?” “老師?我什麽時候成了你老師?”唐越秋低頭看著青色的茶水,看著水波微微蕩開。 “您都已經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我是您的接班人,不是老師是什麽?” “嗬,”唐越秋端起茶杯撇去茶沫抿了一口,“有礙公平。” “你是我的老師啊,親口承認我是接班人的老師啊,為什麽要和那些外人比公平?”花斯年搓搓手恬不知恥地湊上前給唐越秋倒了杯茶水,“老師您說對不對?我這麽乖巧、懂事、認真的徒弟,您上哪找去。” “可我想讓那些質疑你的人輸的心服口服。”唐越秋盯著花斯年端過來的茶水看了幾秒才接到手裏,“這杯就當是你的拜師茶,從今天起,在人後你就叫我師父。你先回去吧,晚上在大門口等我,我帶你回家。” “回家?這裏不就是師父的家?” “嗬,你還真當我窮的隻剩下這個訓練基地了嗎?我在訓練基地之外有棟房子,隻是不常去住。” ——兩人獨處的練習時光?那不就是機會嗎?! 花斯年眼睛賊亮,重重點了點頭。 到了下午五點,花斯年站在大門口,看著腳步輕盈的許逸伊,皺起了眉,“你怎麽會在這裏?” 許逸伊乜了花斯年一眼,“團長讓我過來的,難道你不是嗎?” “團長也叫了你?” “難道你還以為隻給你開灶?” 花斯年緊皺眉頭。 ——**的,好好的兩人時光,多了一個這麽大度數的電燈泡。 兩人等了沒多久,唐越秋便開著一輛轎車緩緩遲來,搖下車窗向兩人招呼了一下,兩人也不遲疑,趕緊鑽進了車裏。 白色的轎車在路上慢慢行駛著,一路上一片寂靜,車開了三十多分鍾,就駛了一棟帶著院落的別墅裏。 一棟複式別墅,三層樓高,帶著車庫,帶著一個院落,不算多麽奢侈,但是打理地十分簡單整潔。 唐越秋將車停在車庫裏後便帶著兩人進了房子,唐越秋今天穿了一身白襯黑西裝,進了家門換了拖鞋將西裝外套隨手掛在衣架上。 花斯年在後麵虎視眈眈地看著他抬起手臂時若隱若現的肌肉,輕輕咽了口唾沫。 一轉頭,就看到許逸伊也兩眼放光地盯著唐越秋目不轉睛。 唐越秋剛脫了外套,就有一名五十多歲年紀的女人迎了出來,看到唐越秋領了兩個人回來後女人甚是驚訝,“先生,今天帶客人回來了?” “是啊,黃嬸。麻煩你收拾出兩間客房,他們今晚在這裏住下。” 黃嬸掃了兩人一眼,笑眯眯答道:“好嘞,那我多做點菜?五菜一湯,絕對色香味俱全。” 唐越秋笑了笑,“不用這麽大費周折,給他們兩個一人下一碗麵條,再炒一盤青菜就行。” 花斯年:“……”喂……說好的待客之道呢? 吩咐完黃嬸,唐越秋看向兩人,“你們兩個跟我來。” 跟著唐越秋上了二樓,就見他隨手推開兩扇對著的門,兩人同時愣了一愣。 兩間房子竟然是一模一樣的訓練間,地板、鏡子、隔音牆、播放設備,一件都不少。 “既然是比賽,那就要公平。海選賽和六十四強我舞曲我不過問,如果連這兩個都進不了,那完全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我隻指導你們後麵的六十四強比賽,給你們兩個選出最合適的舞曲。第二場是抽題,我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你們會抽到什麽,這個就靠你們自由發揮。我能幫你們的隻有第一場和第三場比賽。” “這裏的訓練室是我精心布置的,隔音效果很好。你們兩個先進去練習一個時,想想自己要跳什麽舞曲,我一個時後再過來。”唐越秋撂下這麽一句話,頭也不回走上了三樓。 …… 一個時後,唐越秋回到二樓,一頭鑽進了許逸伊的訓練室中。 半個時後,唐越秋才從許逸伊的訓練室走出來,進了花斯年的訓練室。 花斯年正在跳唐越秋的另一首代表作《逍遙遊》,沒有歌曲伴奏,腳踏在地板上,隨著動作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悶響,有力而緊湊。 唐越秋帶著眼睛看花斯年跳完,這才招呼他過來,“我為你選了三個舞曲,其中兩個是比賽用的,還有一個是為了連寫你的神-韻表達。比賽用的你先放在一邊,你先練習這個《嫦娥奔月》。” 花斯年隻穿了件背心,將毛巾纏在脖子上擦了擦汗,“《嫦娥奔月》?我跳後羿?” “不,你跳嫦娥。” 花斯年:“額……” 唐越秋因為無法完成很多高難度的動作,隻能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慢慢講述,時間過得很快,等唐越秋講完,差不多半個時過去了。 唐越秋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八點,道:“先去吃飯,吃完飯消化一下繼續練習。” 飯?這頓飯有什麽好吃的?!不就是一碗麵條嗎?!花斯年和許逸伊不到五分鍾就解決了晚飯,消化了消化後九點鍾又各自訓練去了。 [哎,這個人真是清冷得讓我無處下手啊。]花斯年盤膝麵對鏡子,愁眉不展,[難道我的一世英名,就毀在大女主故事這種設定上了?] 可:[要不你試試誘惑他?] [怎麽誘惑?] 可沉思:[跳點嫵媚一點的舞什麽的?] 花斯年:[好主意啊親,脫衣舞怎麽樣?] 可:[嗬嗬……你怕是要被打死的哦。] 花斯年:[那要不來個肚皮舞?鋼管舞?] 可翻了個白眼,[再見,你已經死了。] 花斯年和可聊得正歡,訓練室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唐越秋捧著一件舞服走進來,遞到了花斯年的麵前,“來,換上。” 花斯年看到這潔白無瑕的舞服上麵印著的月亮,頭都大了。 “既然是跳舞,就要做到麵麵俱到,這是你的舞服。許逸伊的我已經給她了。給你們一天的時間練習,這幾天你們不用參加舞團的外出表演,就在這裏練習這個舞,等下十點半準時睡覺,你們的餐飲由黃嬸負責,明晚我會回來檢查你們的訓練成果。” 唐越秋放下舞服,囑咐了幾句便離開去了三樓。 花斯年盯著手裏的舞服,有些出神。 可:[這不是你期待已久y嗎?] 花斯年:y?什y?] 可:[異裝aly啊。] 花斯年“啪”地將舞服扔在一邊,貼著鏡子麵露憂傷,[你想太多了,這純粹隻是對藝術的執著罷了。] …… 第二天花斯年和許逸伊坐在餐桌前,麵對一如既往的麵條青菜,花斯年的肚子憤怒地發出了一聲低吼。 許逸伊也是略顯尷尬,她看看花斯年,欲言又止。 終於,眼看著眼底的麵條越來越少,許逸伊抬起頭,出聲問道:“羅子真,請教你一個問題。” 花斯年將臉不情願地從碗裏抬起來,“什麽?” “你們男生在做踢的時候,怎麽才能夠做到舒緩又有力?” 花斯年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團長不會給你挑了個男性舞蹈吧?” 許逸伊哭喪著臉點點頭,“是啊。” 花斯年幹咳一聲,“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