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也不是同陳流一見鍾情昏了頭,才一反常態同陳流打上交道,而是第一眼就發現了陳流的問題,甚至順利策反了陳流,把她培養成了雙麵間諜,順利弄垮了對方。  事成之後,作為報酬,男主給了陳流一大筆錢,送她出國離開這片傷心地。  不得不說,男主身邊的臥底實在太多了。雖然同樣是被送到國外,宋雪林和陳流的待遇天差地別。  容見想得出神,沒有回答,陳流隻好又小聲說:“請問怎麽了?”  他回過神,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陳小姐你好,我是容見。”  陳流實在膽小,也不太會說場麵話,僅僅略講了兩句,周小春就帶著容見離開這裏。  他們走到餐桌旁,周圍有許多人,容見本來是不該吃東西的,可眼前琳琅滿目,實在沒忍住,拿了一塊厚芝士蛋糕。  陸城喝了口酒,聲音不大也不小,“她長得倒很漂亮。”  旁邊有人看過來了。無論陸城以後會如何,明麵上也不過是秦州的繼子,又沒什麽本事能耐,說這種不著調的話簡直就像是覬覦陳流。  周小春臉色不變,習慣地為陸城打圓場,笑著接過話:“陳小姐是千嬌萬寵著長大的嬌小姐,樣樣都很好,自然是要配一個英年俊傑的。我看周公子,吳公子都是尋常見不到的英才,陳老先生疼孫女,還要細細挑選呢。”  陸城勉強一笑,“是啊。”  容見聽著這母子倆的對話都覺得累,也許是因為陸城方才的影響,也沒人過來找容見了。  他端著蛋糕,對周小春說:“這裏太悶了,我去別的地方坐一會。”  周小春慈愛地笑著,“見見你身體不好,參加這種宴會是難為你了。不用擔心,你去外麵花園裏坐坐都可以,等回去的時候我發消息給你。”  容見都沒指望周小春能叫自己一起回去,已經提前和司機打好了招呼。  他不再多說什麽,也不打算按照周小春的建議去花園,而是走到了一樓的露台上。  而陸城看著他的背影,陰冷地扯起嘴角,打開手機,發了條消息過去。  晚上的風很涼,容見有點冷,更擔心的是不知道明野能沒能回去。  畢竟今天韓雲還在容宅。  容見離開的時候很匆忙,來不及回應指甲和耳墜,隻能在快要填滿字跡的玻璃窗上寫了一句讓明野小心,出去的時候別被人發現。  時間倉促,韓雲已經在外麵催促了,容見關掉了燈,拽著裙角,同明野擺了擺手。  明野走出浴室的時候,玻璃窗上的水跡全都蒸幹了,像是什麽都沒寫過。  屋裏很安靜,明野沒有推門,而是走到了露台,二樓不算高,加上旁邊建了花台,明野借著緩衝,很輕鬆地跳了下來。  隻是不小心踢翻了一盆花,卻沒被任何人發現。  明野沒有回那棟小屋子,而是去了租的房子。  他一般會提前安排好要做的事。比如今天,容見本來應該寫完物理動能的題目,然後會去陳妍妍家裏拿到新電腦,在那棟小屋子裏安裝好。  本該如此的,卻出了意外,明野的計劃被打破了,好像一個連鎖反應,之後的一切都會發生變化。  明野很討厭這種不能被他掌握的狀態。  他拉開抽屜,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準備點燃的時候,忽然滾出了一支煙頭,上頭微微沾了一圈口紅,已經幹透了。  綠裙子、紅指甲,沾著口紅的煙頭。  容見今天會遇到誰?  明野閉了閉眼,點燃了那根煙,他決定了,要做完本該今天要做的事。不過可能會顛倒一下順序,因為他們會先去陳妍妍的家中拿到那台電腦,再回來的時候,容見會坐在這個小屋子裏寫完試卷,而他則會裝好電腦。  這件事很簡單,隻要這個宴會中途停止就可以了。  明野的記性很好,從前調查陳流背景的時候,也知道了陳家倒台的原因。  現在隻需要將這個時間提前到今天就可以了。  明野點了根煙,他決定了,要做完本該今天做完的事。  而此時,容見正在慢吞吞地吃那塊芝士蛋糕,露台的玻璃門卻忽然被人打開,服務生看到裏麵有人愣了一下,對容見抱歉地笑了笑,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容見放下叉子,對另一側的簾子說:“陳小姐,出來吧。”  藏青色的簾子後麵鑽出一個身影,陳流懇求著說:“謝謝容小姐,能不能不要告訴他們?”  她依舊站在兩叢簾子之間,加上身形小巧,無論從裏還是外,都看不到陳流藏在了這裏。  容見點了下頭,他問:“怎麽了?”  陳流有些為難,她本來是不想說的,可大概覺得容見才幫過自己,是個好人,才磕磕絆絆地說:“我不想和爺爺安排的人說話,他……我不喜歡他。”  這應該是符合設定的。因為如果當初陳流嫁了人,也不會被人偷了證件,落到放貸人的手裏。  這麽可愛的妹妹,在書裏寫的很可憐,容見忍不住多說了一句,“陳老先生不是安排了很多人年輕人,一個喜歡的也挑不出來嗎?”  陳流很為難地搖了搖頭,說出了真話,“沒有很多人,其實爺爺都選好了,就是借著這個名頭而已。”  她說著說著,似乎又難過起來,眼眶含淚,“我還沒遇到喜歡的人,不想結婚。可爺爺和爸爸非要我和寧淙結婚。”  提起寧淙,容見還有些印象,是《惡種》裏前期的一個小boss,仗著是市長的獨生子在想搶男主的版權,最後卻因為男主找到寧淙父親貪汙受賄的證據,寧市長被雙規鋃鐺入獄,寧淙也因經濟問題鐵窗淚了。  容見也不想陳流跳入火坑,勸她說:“寧淙不是什麽好東西。你現在年紀還小,也不用擔心立刻就要結婚,以後的事都說不準,現在別想那麽多。”  陳流一直被養在深閨,是個很天真的小姑娘,容見多關心她幾句,她就什麽真心話都說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麽,爺爺好像很著急,也許拖不了多久。”  容見一怔,忽然反應過來這件事是怎麽回事了。陳家的事雖然沒有在書中具體描寫出來,可根據陳流和劇情推測,應該是陳老先生害怕販毒的事暴露,急著求市長庇佑,才迅速讓十八歲的陳流和寧淙訂婚。而在大學的時候,由於寧淙不知天高地厚招惹男主,把自己爹也搭進去了,導致陳家的事也爆發出來。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露台的門忽然被推開,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是程景。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打扮的人模狗樣,手上端了兩杯酒,朝容見笑了笑,“我一直在找你。”  容見沒理會他,而是回頭看了一眼,陳流仗著身形瘦小,已經又藏回簾子裏了,這次更加細心地整理好了裙角,完美地和牆壁融為一體。  程景微微皺眉,他很不耐煩,卻又刻意裝成紳士,“容小姐怎麽一個人藏在了這裏?”  他的話一頓,“是在等我嗎?”  容見需要全力克製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冷淡地說:“裏麵太擠了。”  程景三兩步走到容見的麵前,狀若無意地將手裏的酒遞給容見,“裏麵的確無聊,要不是知道你今天也來了,我早就走了。”  這話說得很動聽深情似的。  容見冷漠地想,你當然知道我會來。怪不得周小春今天無論如何也非要他來參加宴會,原來是早把他賣了。  他瞥了一眼那杯香檳,正微微泛著氣泡,甚至很有興致地想,裏麵到底加了什麽料。  容見沒有接,他隻是說:“我喝不了酒。”  程景似乎有些著急了,眼神微微閃爍,“來參加宴會怎麽能不喝酒?都是成年人了……”  他半勸半威脅,終於將酒杯遞到了容見的手上。  容見接過酒杯,眼角餘光瞥到窗簾動了動,陳流小心探出了個頭,估計那傻姑娘在擔心自己。  他隱晦地朝那裏揮了揮手,示意陳流不要出來。  程景迫切地希望容見喝下這杯酒。  容見一隻手端著蛋糕,另一隻手抬起了酒杯。雖然他穿了披肩,可仰著頭的時候,還是會隱約露出雪白的脖頸,漂亮極了。  程景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他知道容家的情況,刻意勾搭上了陸城,談了這件事。陸城說是現在不能對容見做的太過,但是拍拍視頻和照片還是可以的。程景覺得可行,容見再怎麽倔強,也不過是個小女孩,到時候喝了藥,又拍了那種視頻,還不是像砧板上的魚,想怎麽威脅都可以。  他是咽不下這口氣,也確實對容見有所覬覦。  就在程景以為要喝下那杯酒的時候,容見卻忽然停下來,對他笑了笑,輕聲說:“你過來一點,我想和你碰杯。”  程景三兩步走到了容見的麵前。  容見半垂著眼,麵上還微微笑著,手臂猛的抬起,直接將那塊蛋糕砸到了程景的眼睛上。  太猝不及防了。  程景還沒反應過來,容見已經放下酒杯,抬起高跟鞋,狠狠地朝程景的下半身踹了過去。  同為男人,他當然知道,怎樣才能讓程景更疼。  果然,程景才開始還拿手拚命抹眼上的蛋糕,現在連眼睛都顧不上了,弓著身體,痛苦地呻吟著。  容見不為所動,既然已經鬧到了這一步,就沒必要再留什麽麵子了。  他揪住程景的領帶,狠狠往前一拽,拖到圍欄上,又重新端起那杯酒,掰開程景的下巴,輕聲細語地說:“你自己拿的酒,就自己嚐嚐什麽味道好了。”  如果是女孩子,即使是在這種狀態下也可能很難對付的了一個成年男人。  可容見不是。他瘦極了,一時爆發出的力氣卻極大,程景隻覺得容見就像鋼筋鐵臂一樣死死按住了自己,怎麽也掙紮不開,背後吞咽下了大半杯酒。  程景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泛起了紅,這絕不是一杯酒能做到的。  容見並沒有心軟,拎著程景的領子,把他推到了外麵人來人往的宴會上。  無論程景會做出什麽事,也不過是自作自受罷了。  陳流一下子就從簾子後麵竄了出來,眼睛亮晶晶的,滿是對容見的崇拜,“容小姐,你也太厲害了吧!”  容見理了理披肩,小心地喘了兩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一群警察正在從花園裏衝進來。  三十秒後,外麵傳來一陣尖叫聲,接下來,碎裂的瓷器,沉重的腳步,嘈雜地混合在一起。  有警察開了槍。  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家涉及販毒,請隨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吧。”  陳流完全嚇傻了,呆呆地倚在圍欄上。  陳家這麽快就翻車了嗎?這和容見的猜想大相徑庭。  容見沒時間再想那些,他知道陳流後來的命運,按住了陳流的肩膀,皺著眉說:“和我來。”  他脫掉了高跟鞋,朝外麵扔了出去,看了一眼,圍欄不算太高,一般跳下去也不會出大事,拽著陳流的手,讓她先跳下去。  若是平時,陳流肯定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可現在她已經完全懵了,連思考都不能夠,像隻木偶似的按照容見的話做事。  容見看著陳流平安落地,自己也翻過圍欄往下跳,拽著陳流的手腕往後麵的宅子跑。  他剛剛聽過介紹,陳家的宅子分前後院,前院一般用來接待客人,後院的宅子才是生活居住。  他們兩個赤著腳,磕磕絆絆地走在花園的小路上,陳流也終於反應過來,默默落淚,“容小姐,你不用這麽幫我,我是不會逃跑的。”  容見哭笑不得,“什麽啊?我怎麽可能是帶你逃跑,是讓你房間,把證件收起來。”  陳流:“啊?”  容見很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不可能參與到這件事裏。但無論以後怎麽辦,你的證件都很重要,千萬不能弄丟了,被別人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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