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就是太要強了,這北信橋的器靈最為暴躁。”其實自從裴風與陸裳進去後,許茹一大半的注意力都在陸裳身上,也早就察覺到陸裳在降服北信橋。這北信橋與蜃龍傘珠聯璧合,雖同為靈寶,但威力絕不遜色於尋常至寶,當初陸裳獲得蜃龍傘的時候便發誓要降服北信橋,此刻也算是得償所願。


    裴風早就打開匣子,取出凝血脂,遞給陸裳,陸裳虛弱的接過藥瓶,卻險些拿不住。


    “掌門,這該怎麽辦?”裴風沒有許茹那般強橫的神識,自然看不出陸裳傷的情況,此時不免有些焦急。


    “無妨,陸裳並未傷及要害,止了血,好好靜養一番便可以了……你這孩子,心地心性都不錯,就是你這運氣讓人憤憤不平,這燧天鼎……讓你小子撿了一個便宜。”許茹可不敢當著陸裳的麵說燧天鼎器靈顯形之事。


    “嘿嘿,剛剛掌門說的北信橋是啥,一座橋麽?”裴風怎麽也想不通,這法寶到底是橋梁,還是喬木、蕎麥。


    “這麽說也可以,這是一件幻術法寶,蜃龍傘本來便可以製造諸多幻象,如果在幻境中加入一條真橋,這真橋上也有諸多幻象,你想像一下,這對陸裳的幫助有多大。”


    裴風點了點頭道:“確實。”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為你師姐上藥,她有不少傷在衣內,你不方便……”


    “哦哦,我這就走。”裴風後知後覺的發現問題所在,連告辭都來不及說,直接轉身縮地術跑掉了。


    “掌門,多虧了蜃龍傘器靈的幫助,我才能在付出這麽點代價的情況下收服北信橋。”


    “你別說話,真是苦了你了,魏收那個敗類被賀太守收押了,但術法二閣天閣主位置空缺,想必你結成元嬰也就是在這幾年了,不如你先暫代這天閣主之職,等結了元嬰轉正。”


    “掌門,萬萬不可……”


    “不可什麽不可,就這麽定了。你別亂動了,萬一以後你跑了怎麽辦,謠言說你要跟太子回宮,可是真把我嚇壞了。”


    陸裳從掌門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親近感,此時這美婦在自己麵前絮絮叨叨,竟有些許自己姐姐的感覺。


    裴風回去之後,斟酌了一番,還是決定相信賀邡,將虞芝的秘密告訴他,在裴風的認知裏,賀邡是很講信用的。裴風把賀邡叫到經樓的閣樓中,因為沒有直接通向閣樓的梯子,所以這裏沒人來,裏麵也比較空曠。


    “你這神神秘秘的幹什麽,對了,你不是去寶庫領賞去了麽,讓我看看,掌門給你什麽了。”


    “這不是掌門給的,是仙女姐姐告訴我去拿的。”


    “你在說什麽,寶庫裏麵還有仙女啊?”賀邡被裴風的話給說懵了。


    “沒事沒事,跟你開個玩笑,你知道燧天鼎麽?”裴風本打算把虞芝的事情告訴給賀邡,但虞芝馬上威脅道:“你小子再敢多說半句我的事情,我就一直在你丹田裏,到你死為止。”


    虞芝聽到裴風換了口風,便把燧天鼎扔了出來,砸在閣樓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巨響,閣樓的地板仿佛即將被砸穿一般,裴風連忙抱住燧天鼎,減少回音。很快裴風從燧天鼎的器靈中感受到一股委屈的情緒。


    但賀邡哪裏知道啊,見裴風不聲不響的拿出這麽大一個鼎,欣喜若狂的道:“可以啊,你這儲物空間都能放下這麽大一個鼎了,我看看,這鼎重不重啊……哎呀我去,太重了,哈哈,這燧天鼎號稱天下第一鼎,還是有些門道的,嘖嘖,你看這花紋,咦?這鼎下麵畫的是什麽?”賀邡吃力的把鼎翻了過來,露出鼎下麵的奇異花紋。


    “這是仙界封印啊,燧天鼎上怎麽會有仙界封印?”裴風被耳邊忽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卻是虞芝冒了出來,看來她說的這個仙界封印對她的吸引力很大。


    “你來啦。”裴風笑著說道。


    “我來了,我來哪兒?”賀邡問道。


    “你看不見麽?”


    “我看到什麽?”賀邡一臉的疑惑,不知道裴風是抽的什麽風。


    裴風看了看虞芝腳下,才發現她此時沒有影子,於是指著鼎上的那個奇怪的圖案道:“封印啊,這麽大的倆字,‘封印’。”


    賀邡站到裴風的位置,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啊,跟鬼畫符似的,你能看出這上麵有字麽?”


    “嘿嘿,師兄,我跟你開玩笑的。”賀邡撇撇嘴“嘁”了一聲又問道:“對了師弟,我之前聽說,這燧天鼎可是要到築基期才能煉化的,多數至寶都這樣。”


    “是嗎,我兄弟便在煉氣的時候煉化了一件至寶。”


    “你兄弟?裴雲啊,他用的什麽至寶?”


    “你消息還真靈通,他煉化了寒池,是……”


    “這玩笑可開不得,寒池被裴雲煉化了,那幽國皇室不得心痛死啊,自從皇室獲得到寒池,數百年都沒煉化成,我聽說煉化寒池要先認主的,你確定麽?”裴風便把裴雲的事情向賀邡說了一遍,還稱此事陸裳可以作證,賀邡聽罷,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師兄,你注意點形象。”裴風提醒道。


    “師弟你、你不要以為燧天鼎也是至寶,便小看了寒池,這兩件寶物根本就不是同一級別的東西。就這麽跟你說吧,燧天鼎是因為沒人要,否則即便它再差勁,畢竟是一件至寶,怎麽會輪得到你?而寒池呢,這可是幽國皇室花了大代價才弄到手的至寶,即便放眼神方,此寶也非等閑存在。燧天鼎曾鎮壓於上武二院,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麽,就是說,燧天鼎僅相當於一件靈寶,靈寶與至寶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你……你這表情告訴我你並不知道。”


    裴風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道:“我確實不知道,師兄你是知道我的,我開始修仙才一個月,很多東西我都不懂,我對靈寶、至寶的理解也隻停留在至寶比靈寶高出一級。不過說起鎮壓靈寶,昨日師父說的那十六件靈寶中有沒有你看上的?”


    “當然有了,自從師父他老人家給我製定了修行計劃,我就開始盤算了,經過多方走訪,我最終確定了兩件寶物,上武一院的離魂戒和下武院的殮書,可惜,沒有適合師弟你的靈寶……”


    “等等,你不是昨天才知道的麽?”


    “做人嘛,要誌存高遠……”賀邡這邊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為了打聽這些寶物與他的契合度,是多麽的不辭辛苦,旁邊的虞芝又有了新的發現。


    “裴風,你看這鼎的三足刻的是妖界、修羅界和鬼界的秘法,隻不過被封印打亂了,這燧天鼎絕對不簡單。”


    裴風對著虞芝咧嘴笑了起來,旁邊的賀邡被裴風種種不尋常的表現弄得毛骨悚然,他連忙拍了拍裴風道:“哥們兒,你是不是中邪了?”然後賀邡像是觸電了一下,連連後退好幾步,接著大呼小叫的道:“我說你今天怎麽帶我到這閣樓來了,原來你是想害我啊你!”


    裴風被賀邡自己嚇自己的本事逗笑了,接著他一臉無辜道:“我說師兄,你這人哪兒都好,就是有點少見多怪。我跟你說我變成這樣的原因,但是你可不能跟別人說。”


    賀邡這才放下心來,而後轉身對樓下聚攏過來的其他弟子們說道:“別看了別看了,知不知道什麽叫二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然後小碎步跑到裴風身邊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我你還不知道麽,我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我絕對不說。”


    賀邡不保證還好,他這麽一說,裴風心裏都有些打鼓了。


    “師兄,我是很願意相信你的,但是陸師姐的謠言是該說的還是不該說的?”


    “師弟,我這不是擔心咱們連葉樓的未來麽,如果像陸師姐這樣的人都被皇室吸納,那我連葉樓豈不是青黃不接了,到時候人人自危,都以為大廈將傾,紛紛效魏收之流,行苟且之事,我連葉樓千年積澱毀於一旦……”


    “行了行了,師兄,我剛才是在跟燧天鼎的器靈說話,你現在明白了吧,我本來就想跟你說的,但這不是怕你宣揚出去麽。”


    “什麽?燧天鼎的器靈?會說話!這也太……”賀邡的聲音越說越大,裴風連忙把他嘴堵上。賀邡點了點頭,裴風才把手拿開。


    “那這事還有誰知道啊?”賀邡一臉驚訝的問道。


    “你、我、燧天鼎還有掌門。”


    “不對啊,陸師姐不是跟你一起去的麽,她都不知道麽?”賀邡此時才從震撼中緩過來。


    “師兄有所不知啊,我進入這藏寶閣,本來是有八扇門供我選擇的,但我在準備進入坤門的時候,忽然福至心靈,心血來潮,掐指一算,然後走向了乾門,接著便看見這燧天鼎在乾門內,熠熠生輝……”此時賀邡打斷了裴風,然後說道:“說重點啊,陸師姐呢?”


    “陸師姐是一扇門一扇門找的,自然沒有我快,不過陸師姐為了獲得北信橋,受了些小傷。”裴風不敢把全部實情告訴給賀邡,不然以他的性子,肯定又要出去亂說。


    “北信橋,還真給她拿到了,看來她當長老是板上釘釘了,以她現在的實力,樓內應該有十幾位元嬰初期的長老不是她的對手,如果再加上北信橋……壞了壞了,她以後要是針對我該怎麽辦啊。”


    裴風不禁啞然,看來賀邡終於知道自己闖禍了,受點報應讓他以後做事多動腦子。不過以裴風對陸裳的了解,她應該不會再懷恨賀邡造謠了,畢竟這種事情,不值得。


    “對了,師兄,師父他老人家呢,昨天就教了我一個空間儲物術,人怎麽這就沒了。”


    “早就沒影了,可惜,之前從師兄師姐那裏借來的陣旗符篆都用光了,結果啥都沒學會。”


    “你擺弄的那些東西都是借的啊?”


    “你師兄我這麽多年積累的人脈可不是亂說的,不過師父說等我四階的時候就可以學新東西了,我還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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