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風將司馬炅留在外麵,讓他稍稍注意下自己這邊的情況便好,若覺得無聊,可以四處逛逛。而且還特意囑托,如果燧天鼎有什麽異動,千萬不要碰,即便動靜再大,隻要光幕還在,就說明他還在煉化封印。


    司馬炅點了點頭,雖然答應好了,但這家夥根本坐不住,裴風陣法尚未布置完成,這家夥便開始抓耳撓腮了,待裴風剛一進入煉化封印的狀態,他便禦劍到別處閑逛去了。


    裴風自然不清楚這些,而且他本來也沒打算司馬炅可以幫上忙,隻是以防萬一罷了。


    如上次一般,裴風將那鈴鐺與青銅燈取了出來,準備一起祭煉。鈴鐺中的器靈悠然轉醒,裴風此時也知道了這鈴鐺的名字,帝江銀鈴,其鈴聲如仙樂般,讓人心曠神怡。催動起來,鈴鐺的四周還會生出四隻翅膀。


    帝江銀鈴繞著裴風飛舞,陣陣仙樂讓裴風精神為之一振。


    至於那青銅燈,還是老樣子,裴風看了看帝江銀鈴,又看了看青銅燈,不由得笑道:“之前不愧是準靈寶級的法寶,一點都不通人性。”


    裴風話音剛落,那青銅燈賭氣般射出一道火線,與燧天鼎的三昧真火合做一處共同煉化起封印來。


    然而它這麽一賭氣可不得了,三火合一的平衡被打破,若非是裴風及時收了青銅燈,離兒怕是會受到封印反噬。


    “離兒,你沒事吧?”


    “差一點就有事了,雖然現在煉化的很順利,但我總是覺得有點不安,這種不安是封印的反抗強度帶來的,總之你小心一點,實在不行就停止煉化封印,強行停止我最多就是被反噬,如果不停止的話,你可能會被燒成灰的。”


    裴風心中一凜,離兒能如此說,想來是真的會出大問題。但這煉化封印是燧天鼎為主導,如果貿然停下,離兒必將受到反噬,所以不到非停不可的地步,裴風絕對不會罷手。


    燧天鼎上的封印被一層層的煉化掉,裴風的心也一點點慢慢的提到嗓子眼。就在煉化最後一層封印時,燧天鼎內外忽然燃起火來,這火焰不僅可以傷到裴風,甚至連離兒都難以幸免。


    裴風心中大急,而這時,虞芝顯出實體來,她為裴風撐起靈力護盾,熊熊火光之中,她的一襲白衣被映的通紅。


    “別強撐了,這最後一層封印才是這輪回結最堅實之處,你若強行煉化,肯定會受重傷的。”虞芝的靈力來源於碧風珠,隨著碧風珠中的靈力漸漸流逝,虞芝的臉色也漸漸蒼白,額頭的香汗打濕臉上的亂發,但她依舊咬著牙為裴風撐起一片護盾。


    裴風眼圈通紅,咬牙施展出修羅法相,一雙手抱緊虞芝,讓她將靈力護盾範圍縮小,隻要能罩住他們二人便好。而後裴風一心二用,一雙手開始製作法陣,此陣名為破焰陣,或許可以突破這滾燙光幕最脆弱的頂部。裴風先祭出醉翁天釀,射出一根金針,不出意料的,那金針幾乎被熔化,都未曾撼動光幕分毫。雖然沒有多少底氣,但裴風依舊催動了破焰陣,雖然此陣令光幕內溫度驟降,但頭頂的光幕依舊紋絲未動。


    煉化一直在繼續,鼎內溫度還是會升高。


    因為輪回結的能量都集中在最後一層,足足煉化了一個時辰,也才煉化掉了四分之一,而此刻鼎內溫度再次達到裴風所能承受的極限,就在這時,冰靈及時出手,將鼎內溫度降至零下,但這也耗盡了冰靈的靈力,兩隻眼睛失去了光芒,裴風連忙將她收入丹田,而此刻,煉化依舊在繼續,裴風咬緊牙關,將燧天鼎漂浮在空中,讓天雷地火更猛烈,如此這般,又過了一個時辰,最後一道封印隻剩四成了,但鼎內溫度再次升高。


    此時司馬炅飛了回來,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毀滅的氣息,毀滅裴風的氣息,他再也不管裴風之前的提醒,操控起五件靈寶,狠狠擊打在燧天鼎外的光幕上。


    鼎內,辛瑗也鑽了出來,在裴風的提醒下,向著頭頂的光幕狠狠砸去,最終,頭頂的光幕在辛瑗與司馬炅的合力之下砸出一小塊裂口,但這缺口太小,根本不足以散熱。


    司馬炅以身犯險衝入天雷地火聚集陣中,用力一腳,將燧天鼎踢出陣法,踢進了長鯨泉中。


    燧天鼎如淬火般重獲新生,最後的四成封印竟然就此脫落。辛瑗帶著奄奄一息的虞芝回到了裴風的丹田,裴風則被遭受重創的離兒帶出水麵。


    司馬炅看著眼前三頭八臂遍體赤紅的裴風,眼神複雜,不多時,裴風體內靈力耗盡,再也維持不住修羅法相,便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此刻裴風昏迷,離兒進入休眠,虞芝失去靈力支持,冰靈靈力耗盡,即便是辛瑗,也已經力竭,司馬炅大可以趁此機會幹掉裴風,至少也可以強行解除煉化烙印,但是他不敢,他怕那個純惡的裴風出現,他也不想那個純惡的裴風出現。他拾起帝江銀鈴,拎著燧天鼎,帶著裴風到附近的巍台山求救,他雖然被困八百年,但巍台山成名已久,他知道寒煙湖可以救治裴風身上的火毒。


    分神期修士拜山,巍台山自然不敢怠慢,隻是巍台山修士皆是女子,一眾鶯鶯燕燕如花似玉的長老弟子將司馬炅圍住,這家夥頓時便有些心猿意馬了,好在洛瑩也在其中,見到裴風重傷,便向掌門求情。當扈清問及裴風因何受傷至此時,司馬炅卻支支吾吾,他隻知道裴風是煉化封印受的傷,但具體如何他也說不清楚。好在洛瑩還記得尹浪當日所言,便將這些告知扈清。雖然她說的也不比司馬炅知道的多,但兩相佐證,倒是證明司馬炅與裴風是一起的。


    扈清讓門下弟子帶裴風去寒煙湖,司馬炅卻被拒在山門,不過為了防止司馬炅硬闖,倒是有不少弟子長老依舊守在司馬炅身邊,如此一來,司馬炅也就知足了。時不時的插科打諢,雖然惹得巍台門人陣陣側目,好在司馬炅隻是腦子不大對,倒不至於說些汙言穢語。


    裴風被抬到寒煙湖後,扈清便吩咐了幾名弟子盯著裴風,隻要他傷勢轉好,趁其未醒來之前,將他送出山門。


    好在這次有虞芝和辛瑗相助,否則裴風此刻怕是要光著上巍台山了。


    裴風此刻體內狀況很不樂觀,傷不在肌膚,而是火毒,所以三苗神蠱也無能為力,不過其沒有反噬其主,應該是現在唯一樂觀之處了。


    碧風珠靈力耗盡,此時隻能慢慢吸收裴風丹田中為數不多的靈力,這便導致裴風經絡中沒有靈力,所以無法自行恢複。


    如果祛除火毒全靠這寒煙湖,短時間難以奏效。巍台山弟子絕對不會主動幫裴風治療,所以裴風此時的境地甚是淒慘。


    不隻如此,裴風丹田之中的冰靈也需要靈力,如果裴風不醒來,冰靈可能會受到不可挽回的損傷的,虞芝與辛瑗知道,但她二人也在休養中。還有,裴風在煉化封印時維持了近三個時辰的修羅法相,此時靈魂與身體都極為虛弱。


    寒煙湖水寒氣逼人,若是平時,裴風倒是不怕,但此時他體內幾乎沒有靈力,所以也無法激活燧天鼎回饋的雷霆、火雲,這樣一來便無法抵抗寒氣,時間一久,寒毒火毒同時淤積,後果不堪設想。


    候在裴風身邊的幾個巍台山弟子,雖然心中好奇為何眼前的少年會受如此重傷,但也僅限好奇,巍台山門規森嚴,她們也不敢逾越。


    就在裴風麵色忽紅忽白時,洛瑩帶著一位披發赤足的女子趕了過來。那女子雖赤著足,但肌膚如蛋白,白皙軟嫩。


    “紅梅師祖。”眾弟子作揖道,雖然被稱作師祖,但其臉龐卻洋溢著青春活潑,一襲白裙,外麵套著薄紗外衫,雙手背在身後,但走路卻蹦蹦跳跳的。


    “師父,您就不能穩重點麽?”洛瑩苦著臉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這裏交給我了。”紅梅師祖對裴風身邊的那些弟子說道。那些弟子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便作揖告退了,這紅梅師祖雖然是巍台山脾氣最好的人,但誰跟她走的近,都會倒大黴。


    “怎麽,結了元嬰就覺得師父不穩重了,這小子就是把泥羅偏殿公之於眾的那個小混蛋麽?”紅梅師祖看了眼裴風,後者此時臉色不大好看,於是又說道:“嘖嘖,這小子傷的不輕啊,也算是報應了。”說罷,又用潔白的腳丫踢了踢裴風的臉蛋。這舉動讓洛瑩哭笑不得,確實隻有師父才會做出這種事情。


    然而此刻異變突起,裴風的身上湧現一股強大的吸力,將紅梅師祖的靈力吸到他體內。隻是這吸收的樣子不太雅觀,小臉對腳板。


    卻是魂魄狀態的虞芝,催動了碧風珠。早在紅梅師祖還是巍台山聖女的時候,虞芝便認識她了,隻不過她看不到虞芝而已。所以,紅梅老祖是什麽性格,有什麽本事,虞芝都如數家珍。虞芝打心底裏,很是喜歡紅梅的性格,能在巍台山這種地方依舊保持一顆年輕活潑的心,極為難得。


    按虞芝的想法,她本以為紅梅會把裴風踩進湖裏,這樣她催動碧風珠,還可以把紅梅一同拉下水,不過,即便是現在這樣,紅梅已經很狼狽了。


    “師父,您這是?”


    “別過來,這小子有古怪。”紅梅甩著腳,但裴風的臉卻似狗皮膏藥一般,揮之不去。


    寒煙湖煉丹的弟子見狀,還以為這位師祖又在“放蕩不羈”。


    紅梅體內靈力磅礴,片刻,便讓碧風珠的靈力補充了一半,接著,裴風便被她一腳“踢”開了,煉丹的弟子們此刻笑的前仰後合,這位師祖著實可愛,她們心中這般想,但嘴上卻不敢這般說。


    忽的白光一閃,虞芝實體出現在紅梅麵前。


    “你就是這小子帶走的那個女鬼吧?”紅梅開口問道。


    “不錯。”


    “那剛才也是你搞的鬼?”


    “是我。”


    紅梅看不透虞芝,於是眼睛一轉,指向裴風道:“你看,那小子醒了。”


    虞芝歪著頭看了看紅梅,以為她在開玩笑,誰知這時,虞芝感到自己的腳踝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了,她臉色一變,回頭蹲下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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