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為朕聽不到你們在說什麽,這裏是朕的領域,即便是你那分神期的魔俑也別想跑出去。”


    裴風心中大驚,司馬炅是他的殺手鐧,結果卻輕易被方戩識破,此時也隻好認了:“陛下慧眼,是晚輩班門弄斧了。”此時賀陶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裴風,想不到他隱藏的這麽深。


    “晚輩裴風,得聞聖音,不勝榮幸,這…您…”卻是方戩知道裴風在搞小動作,於是拍散其手中的傳送陣。


    “這就是你的不勝榮幸麽?”


    “晚輩冒犯陛下,自願受罰,但請陛下放過家姐,晚輩自幼喪母,家姐含辛茹苦將我養大,家姐生辰將至,本欲贈其藥石,奈何藥材甚貴,為籌藥資,不得已,暗自摸入此中,卻著了裏外門道。後幸得脫,被家姐知此,與我同來,誤觸龍顏,實因陛下陵寢奢華,故出狂言,晚輩萬死不辭,但請陛下放過家姐,事已至此,晚輩隻求隕首結草以報家姐養育之恩。”賀陶心中驚駭,事至於此,裴風還能如此胡扯,但她又不敢有所動作,便與裴風跪作一處。


    “朕說你有分俑的時候,你姐姐驚駭萬分,你二人若感情如此之深,你又豈會瞞著她。你既然擁有至寶燧天鼎,又怎會沒錢?況且你還有金毛猞猁,有它在,你會缺靈寶?再看你姐姐,隻有一把劍,你既然願結草隕首,為何不將手中靈寶贈予一二,以報養育之恩啊?”


    “謝陛下。”裴風說著,便將燧天鼎、帝江銀鈴、青銅燈、交給賀陶,然後自顧自的做起法陣,但隨即便被方戩破壞了。


    “陛下不是答應我將靈寶贈予家姐,便放過她麽?”


    “這鈴鐺……好吧,她若真是你親姐姐,放過也無妨。”方戩提起帝江銀鈴的時候,語氣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演示過去了。


    “誰說她是我親姐姐了,我是家姐收留的孤兒。”


    “剛剛收留的麽?你這小子,嘴裏沒一句實話,想讓朕放了這丫頭也可以,你把你丹田的那隻狐狸給我。”裴風聽後,心中大駭,如果方戩知道辛瑗的存在,那他是不是也知道虞芝存在,事已至此,看來秦皇並無放過二人的打算。


    “陶陶姐,看來咱們隻能在這待一陣子了,我去做飯,表哥,你現身吧。”裴風把玲瓏和金毛猞猁也放了出來,這方戩不露麵,也沒有殺了裴風的意圖,卻偏要這麽耗著,那就耗著唄,反正這裏光線充足,大不了就在這兒種田了。


    賀陶見眼前出現的一眾…陌生麵孔,頗為震撼的點了點頭,隨即更是好奇道:“你丹田裏真的有狐狸啊?”


    “有啊,還是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狐狸精呢,她是我朋友,在我丹田中靜養,那個小丫頭,就是她給我的,別誤會,她是冰靈,一種五行之靈,天生的。”


    賀陶不禁苦笑,想不到裴風一個人就是一家子啊,難怪他不需要別人跟著呢。


    不一會兒,裴風做好了飯,招呼眾人“禮貌”的向這裏的主人借些碗筷,反正這裏金銀玉器數不勝數。


    方戩再次聞到人間煙火感慨萬千,隻是這人間煙火也太香了吧。


    “來啊,表哥多少吃點,我去把如意也叫出來。”


    “你這就是故意的,明知道魔俑魂魄不似鬼魂那般凝練,肉身又沒有感覺,我哪能吃出味道啊。”司馬炅嗅覺靈敏,但味覺卻很差,飯菜對他而言,沒任何吸引力。


    裴風搖了搖頭,難怪嚴慷前輩說,魔俑是鬼道最末流,如此看來,確實不如何入流。


    “陛下,您不一起嚐嚐啊,我可是修食道的,這些飯菜您少說上千年沒嚐過了吧?”裴風略顯粗魯的招呼著,方戩生前乃是開國之君,怎會受此嗟來之食。


    ……


    過不多時,方戩現身,這聲音威嚴的男子,氣吞山河的秦皇,伏龍於墓的大能,樣子並不如何威猛,甚至有些佝僂,老態龍鍾,須發花白,身著素色便衣,看起來就像隔壁大伯一樣。


    “還不錯,你留下來也挺好的,人多熱鬧,還有好東西吃。”方戩讚不絕口,他也想矜持,奈何這飯菜太香了。


    “全都拜燧天鼎所賜,不過我有個兄弟,不借助燧天鼎,燒的菜也不比我的……”


    “不信不信,你這小子,嘴裏沒一句實話,這頓還不錯,下頓繼續。”方戩雖是九五之尊,但稱帝前也是平頭百姓、普通修士,雖久在皇位,養成帝王之氣,但市井之息猶存。當年圍在其身邊的,無不敬畏他,但敬而遠,畏而疏,無人敢在其麵前像裴風這般信口胡謅,前倨後恭,再倨再恭。裴風講義氣,他能看出來,聰明伶俐,雖然現在顯得有些無賴。


    又過兩天,裴風有些坐不住了,便想方設法往外逃,但隻要他使用靈力,方戩便能發現他的動作,裴風讓金毛猞猁挖洞,卻發現這銀絲毯下的地麵是花崗岩,根本挖不動。


    硬的不行來軟的,裴風用醉翁天釀釀製了些烈酒,秦皇倒是很受用,隻是他一個鬼,根本喝不醉。


    軟的不行再來硬的,隻是這片天地是秦皇領域,隻要秦皇想,裴風一點靈力都調動不起來。


    又過兩天,裴風直接跪在秦皇麵前,求其放過賀陶,至少能報個平安,裴風還夾槍帶棒的說:“若是驚動商會、城主府、連葉樓,他們肯定會掘地三尺的,到時候,說不定就把那龍挖出來了。”


    “商會是什麽貨色,你應該比朕清楚,至於另外兩個,沒聽說過,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就算你倆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他們最多也就派出一兩支隊伍,進來找一找,但他們絕對找不到朕這裏,因為唯一的鑰匙在你手上。”


    裴風聽罷不禁頭大,早知道這青銅燈會帶自己找到這麽個主兒,他肯定會上交連葉樓,而且絕對不會下這趟墓,至少他絕對不會帶著賀陶走這一遭,如今唯一慶幸的就是當初五人沒有一起走,要不然,全都陷進來了。


    “陶陶姐,這次是我考慮不周,讓你陷入這般境地,為表歉意,我教你一個變化之法,日後若能出去,這也不失為一個保命技巧。”既然秦皇不放人,裴風倒不如先給賀陶些補償,本來他打算送青銅燈的,但這東西是福是禍都說不清,還有那個石瓶……


    不過想到這個石瓶,裴風便決定問問秦皇,說不定他知道。


    “融符瓶,融符術一道至寶,隻可惜,譚博當年隻造出這一個融符瓶便離世了,這融符瓶製作之法便就此消失了,沒想到會被你所得。”


    裴風聽後差點沒興奮的跳起來,隻是此時他的處境,有無這融符瓶也沒多大區別,不過裴風有些疑惑,秦皇的意思似乎並不知道這瓶子也被埋在墓中,於是便問了出來。秦皇的反應果然證實此事。


    “在墓道口?不應該啊。”


    裴風此時也想到,這融符瓶是被埋在後開鑿的陋室中,也就是說,這瓶子並未被埋在秦皇墓中,當然,也可能根本就是那風水師埋下的,隻是這風水師究竟是何人,裴風愈發的好奇起來。


    既然走不掉,裴風也不想浪費時間,索性利用身上的材料試試這融符瓶,順便把他現在知道的融符術配方教給賀陶。


    又過十天,賀陶突破到築基八階,秦皇為表祝賀,送她了一支白玉圭,他親手解除其上烙印而後傳給賀陶,賀陶測試了一下,這竟然是一件有空間效果的防禦靈寶,賀陶謝過秦皇後,竟被秦皇傳出墓穴,回到了地麵,在賀陶看來,秦皇倒無惡意,於是連忙聯係賀邡和陸裳,讓他們不要擔心。


    原來陸裳一行比較順利,依托於陸裳的幻陣以及賀邡和裴雲的恐怖殺傷力,三人所獲頗豐,最後走入死路,後路也被堵死,所以他們不得不傳送了出來,前後用了五天左右的時間。裴雲出來後,便去皇太子處回稟,他怕皇太子怪罪,將斬獲悉數上繳,不過又被皇太子賜給他了,隻是此行出來已久,他們必須回去了,於是裴雲以傳音符告知陸裳,若裴風出來,勞煩她通知一聲。結果陸裳等了十多天,眼看就要坐不住了,賀陶的傳音符卻來了。


    再說裴風,他見秦皇爽快的將賀陶送了出去,便按照二人暗中的約定,將變化之術也傳授給秦皇。


    原來當日秦皇見裴風傳與賀陶的變化之術著實精巧,他雖聽到口訣,但卻不得要領,於是暗中與裴風約定,隻要他將這變化之術教給自己,便放了賀陶。


    裴風自然不是容易吃虧的主兒,他讓秦皇送件靈寶給賀陶,然後再將其送出去,自己才肯教。


    秦皇哪受過這種威脅,自然不會同意,於是又耗了十天,正巧賀陶進階,秦皇也算是找到台階了,便順勢答應了裴風的請求,隻是秦皇動作太快,裴風都來不及囑托什麽,賀陶就被送出去了,不過事已至此,裴風也不敢爽約,於是指導秦皇習得此秘術。至於秦皇何時放自己,裴風問都沒問,隻是之後的事情發展有些出乎裴風的意料。


    秦皇方戩根本沒死,這些天與他交流的隻是方戩的靈識分身,當然蹭吃蹭喝的是本體,但領域是真的,所以在他的領域中,裴風也認不出他是人是鬼。


    “陛下,你本可不必告知於我的,您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朕了解你的為人,你不會出去亂說的。”


    “陛下聖明,但晚輩為鬼可不怎麽樣,您要是在這殺了我,我說不定飄出去就把您給賣了。”


    “朕何時說要殺了你了,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也能讓你為朕保守秘密啊。”


    “您這是何苦呢,要不這樣,您抹除我的記憶,我就當不知道,出去之後我還大肆宣揚您在陰間的善舉,給您多燒點紙。”


    “朕早年與人打賭,因為賭輸了,但又想賴賬,所以就詐死了,如今學了這變化之術,我再出去,也沒人識得我。”


    “那是那是,何況,能活的過您的人,也著實不多了。”


    “不不不,你太小看這方世界了,朕先出去看看,若你這變化之術可以讓朕任行天下,朕回來就把你放了,這裏東西你隨便拿……”臨走前,秦皇封住了裴風的靈力,連碧風珠都被封住了,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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