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小子竟然能抵擋住那種藥液的衝擊,老夫還曾擔心你失身於冷幽香……”焦夫子一席話,引得裴風連連擺手道:“師父,這話您可別亂說,那冷幽香雖會變成女人,但他應該對男人沒興趣,我看他變女人也就那麽幾個目的,降低其他姑娘的警惕、用女聲挑逗中毒的男修士、還有就是變成女人之後,他能用一些姑娘家的法寶。至於她喝的哪瓶藥,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他身上那些藥物,都在這裏了,可惜他死了,以後這兩種毒怕是沒人給我下了,我即便是免疫這兩種毒,好像也沒多大用處啊。”


    就在此時,一道傳音符從窗縫飛了進來,卻是打向裴風的,原來是晁真的回信,隻是他的回信隻有兩個字“等我”,裴風心中暗驚,難道自己問的太明顯了麽,讓其猜出是自己幹掉了冷幽香,這樣一來,這四戒色函也隻能交給修仙仲裁院了。這倒讓裴風鬆了一口氣,這八十多位姑娘,如果是自己來處理的話,還真夠難的了。


    左右是要等晁真的,裴風將四戒氣焰取出,推向焦夫子和歌舒瑤,問他們二人誰要此物,那四戒色函應該是要上交給修仙仲裁院的,所以他就沒提此寶。歌舒瑤稱冷幽香的東西她可不想收入丹田,裴風一聽,頓時也有些嫌棄了,於是便將此火推給焦夫子。焦夫子連連擺手道:“等你弄到四戒酒碗、酒葫蘆的時候再給我,這東西我可不要,酒色財氣,你就給老夫個‘氣’,你是想氣死老夫啊?”裴風尷尬的撓了撓頭,虞芝建議裴風將此寶給花翼,這小丫頭本就有玄焱咒痕了,驅使此寶應該會更得心應手,裴風照做了。


    不多時,晁真來到淮津城外,他傳音邀裴風到驛站一見,裴風心中一動,便托焦夫子為他護法,他想以托夢之術與晁真談談,不過以防萬一,裴風還是打出一張傳音符提前通知了晁真,萬一他把裴風的托夢之術當作是別有用心之人的惡意的襲擾,那後果不堪設想。待晁真回信,裴風這才以托夢之術去見晁真。不多時,二人便在夢中相見了,晁真對裴風的手段大為讚賞,之後便步入正題。


    “我們已經得知冷幽香已死,大澤皇室給的結論是冷幽香的仇家找上門去,將其殺死,他身上的寶物,也被那些人帶走了,從時間上來看,冷幽香死前一個時辰,你給我打出的傳音符,皇室所說的結論應該是你小子給的吧。”裴風嘿嘿一笑,而後說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您……”裴風將自己被俘到幹掉冷幽香,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至於冷幽香死亡時間,正是自己傳音給晁真的時間。


    晁真也猜測出是冷幽香輕敵,最終被裴風誅殺,但此話從裴風口中說出,卻讓他有些難以置信。“這麽說,這連冷幽香能屢屢躲過追查,便是他那府邸的功勞,其上陣法繁複,不但可以屏蔽探測,隱匿起來,這裏麵還稱得上是他的領域?”


    裴風點了點頭,而後提起了此行收獲:“除了四戒色函和四戒氣焰,其他法寶都是他從那些姑娘手中奪來的,這四戒氣焰我就自己留下了,那四戒色函稍候我再送過來。”


    “這麽說來,這四戒色函便是那群芳譜了吧,你居然沒認主此寶,那可是八十多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兒啊,嘿嘿。”晁真倒是開起了裴風的玩笑,不過他話鋒一轉,又說道:“你之前傳音給我,就是為了詢問修仙仲裁院會怎麽處置這件寶貝吧,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無害化處理。”裴風正要問什麽,晁真又說道:“其實我早前也猜測過,冷幽香手中的群芳譜便是四戒色函,隻是一直沒有證據……怎麽,你小子能查到其樣貌、法寶,我們修仙仲裁院就查不到麽?(裴風汗顏)這樣,我來猜一猜你獲得這四戒色函後,都遇到了什麽。首先,以你小子的性格,肯定會想幫助這些姑娘,所以你用靈力將她們召了出來……”晁真的猜測與裴風所為幾乎吻合,當他說到有一個姑娘代表所有人表態,讓裴風煉化此寶的時候,裴風甚至懷疑晁真當時就在附近。


    “想知道我為什麽會講的繪聲繪色,如身臨其境一般麽,因為四戒色函曆史上出現過四次,除了第一次和這次,中間的兩次修仙仲裁院都是有記載的,隻是可惜,修仙仲裁院一直不曾落在我們手中。說起來,我也有一件四戒酒盞,此寶早於四戒色函,四戒色函之後是四戒財錢,最後才是四戒氣焰。”裴風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那前輩您怎麽知道我會拒絕煉化此寶呢?”


    “你自己說的啊,我自然是相信的,不過,最近我也找人查過你的經曆,所以我知道你體內有一隻狐狸,你能多次遇難成祥,想必就是這位前輩在幫你吧。你也別見怪,這也是我的一些老毛病了,你這突然橫空出世,我要是不查查你的根底,怕是會日思夜想嘍。”裴風聞言笑了笑,他體內比較複雜,既然晁真隻能查到狐狸“前輩”,那自己不如默認了。


    “前輩,我師兄的那把劍你知道麽?”裴風忽然扯開話題。


    “煉獄冥牙劍麽?當然知道,嗯……”晁真忽然沉吟起來,裴風連忙詢問,晁真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隨即反問道:“你提這個幹什麽?”裴風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兄的煉獄冥牙劍的器靈被抽離冥牙本體時,曾爆發出巨大的靈力波動,將十數位高僧當場震死,為何我殺了四戒色函的器靈……”


    “不不不,四戒色函的器靈沒死,你斬的是其具象,或者可以說,你將它身上的戾氣斬掉了,現在的它如初生一般,其實這是常用的淨化器靈的方法,隻不過江邡寺高僧們更悲天憫人,器靈修成人形,動輒成千上萬年……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想必你也想知道所謂的無害化處理是什麽意思吧?”裴風連忙點了點頭,晁真繼續說道:“極惡幽刃你可曾聽過?(裴風點頭)你們連葉樓幾乎為此葬送了江湖名聲,此寶器靈天性便是邪惡的,無論怎麽淨化,都沒有效果,所以其被封於十二王殿,封印,便是第一種無害化處理的手段。第二種,淨化之後收入仲裁院寶庫,其實仲裁院寶庫中這類法寶不在少數,不過之前聽說你獲得了一顆隕落塵星,其實此物我們曆代皆有研究,卻都不知此物是什麽,隻知道其來自天外。”


    “裴琥,就是那隻三棲獸,它說隕落塵星是來自於六界之外。而且這東西似乎並不聽我的話,我現在也隻知道它在我體內,但具體在哪裏,我是感覺不到。”晁真點了點頭,而後說道:“繼續說這無害化處理,四戒色函應該適用於第三種處理方式。首先有一點你要清楚,器靈修成人形不容易,但通人性很容易,隻要與人多接觸便可以,現在這四戒色函之中有八十多人,其器靈想修出人性可能月餘便可,到時候它依舊可以去蠱惑其他人,你會傳音問我,說明這些姑娘已經無法離開四戒色函了,但凡她們能離開,你早就把她們送回家了,對吧?所以此物若落到修仙仲裁院手中,這些姑娘應該不會幸免……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晁真盯著裴風,裴風幾次想回避其目光,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沒錯,她們的肉身與魂魄被封入四戒色函之中,但若離開此寶,她們便會香消玉殞……就沒有什麽辦法超度她們麽?”晁真搖了搖頭道:“若真到了超度那一步,天知道她們會有多大的怨氣,那等怨氣,即便是得道高僧去度化,也要折損陽壽。”


    “那……那、那也不能就讓她們白白的…死了,她們又沒做錯什麽?我……這四戒色函我不能交給您。”


    “看來你懂我的意思了,那就不要說你殺了冷幽香,也不要說自己知道什麽四戒色函,更不要讓外人知道你有群芳譜。你以你的正氣教化四戒色函的器靈,至於那些姑娘,你自己想想辦法吧……回去將此寶煉化了吧,你我從未在淮津見過,我隻知道冷幽香死了,群芳譜下落不明。”說罷,晁真便笑著離開了。片刻之後,裴風臉色凝重的醒來,焦夫子詢問情況,裴風隻說這托夢之法失靈了,而後裝模作樣的打出一道傳音符,沒多久又收到了晁真的回信,“下次再說”。


    “師父,師妹,我……那四戒色函我得留下,所以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殺了冷幽香。”裴風說完,便頹然走了出去,焦夫子和歌舒瑤何等聰明,如何不知道裴風的意思,但二人心照不宣,皆沒有再說什麽。


    次日上午,歌舒瑤收到了薛桐與練漪的傳音符,原來是他們得知裴風安全歸來的消息,翁佳希望能見見裴風,畢竟他算是翁佳的救命恩人了。而練漪,裴風是她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救了天龍聖木門。歌舒瑤傳音讓練漪到龍王潭,午後她與裴風會到那裏。


    歌舒瑤去找裴風,卻見其屋內熱氣騰騰,陣陣香氣從屋內飄出,裴風在給這八十多位姑娘做飯,用的正是矛鱗鯉。裴風尚未煉化四戒色函,他現在正在斟酌如何與她們說明。所以想著,也許自己的手藝能讓這些姑娘放下戒心吧,隻是屋內空間有限,讓她們這些習慣了錦衣玉食的人擠在一起,確實有些……不過這倒是裴風多想了,她們人生中大多數時間,可能是被關在四戒色函之中,此時雖屋內擁擠,卻也算不錯了。


    裴風見歌舒瑤前來,他連忙帶著她走了出去,歌舒瑤不明所以,到了屋外,裴風才問道:“師妹,我準備煉化四戒色函,但不知道怎麽跟這些姑娘說……”接著,裴風又將器靈、超度雲雲與歌舒瑤說了一番,歌舒瑤聽罷,當即推門進屋,大聲說道:“我師兄準備煉化四戒色函,而後再為各位姐姐找尋出路,師兄被冷幽香關在催情藥液之中兩個月,都不曾有半分動搖,你們以後由他照顧……”裴風麵色窘迫的將歌舒瑤拉了出去,而後哭笑不得的道:“想不到仙池公主也有這麽魯莽的一麵,別說,還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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