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江傲告訴裴風,若他願意,可以去崇丘最南邊的主峰萬泉峰去救龐鴻,裴風恍然,難怪龐鴻會匆匆離開,隻是裴風不清楚,他為何要去萬泉峰,難道是去救人麽。裴風連忙回到鍾離通住處,卻見他臉色陰沉,而其屋內一片狼藉,裴風本以為他兒子來過,但找到賀陶時,卻見裴瑩靠在她懷裏,詢問之下,裴風才知道,鍾離通剛剛一爐鋼水,被裴瑩搗亂弄炸爐了,裴風有些尷尬,連忙取出十萬兩銀票作為賠償。鍾離通自然是推辭的,但裴風有要事在身,隻得放下銀票帶著賀陶與裴瑩離開了。


    一個半時辰後,裴風飛到了萬泉峰山腳,此時依舊有絡繹不絕的人向山頂行去。裴風本欲飛到山頂,但這山頂附近有禁製,無法禦劍飛行,裴風見依舊有很多人上山,便讓賀陶先到山上去看看情況,他想辦法阻止後麵的人繼續上去。賀陶聞言,便施輕身術跑了上去。


    裴風看了一眼裴瑩,忽然計上心來,他在山路必經之處聚起一石桌,一石椅,而後向玉鸞借來落澗隱神幡,用靈力在其上書巫荒閣三字,他讓裴瑩不要說話,別人問什麽都無須回答,而裴風自己則閉目養神起來。


    來此找龐鴻麻煩的並不太多,更多的是來看熱鬧的,裴風支起這巫荒閣的大旗,立刻將大多數來此的人的注意力吸引到這邊來了。正如裴風所言,那些人見裴風坐在那裏,閉目養神,身邊還站著一個俏麗的小丫鬟,便紛紛打起裴瑩的主意來,他們先是規規矩矩的向裴瑩詢問這是何意,但見她態度倨傲,那些人便不那麽規矩了。有個猥瑣的修士已經走過來準備動手動腳了,裴瑩有些慌張的躲到裴風身側,卻見那猥瑣修士忽然跪在了地上,卻是裴風啟動了他剛剛暗中布下的千鈞陣,裴風緩緩的睜開眼,將那跪在地上的修士一腳踢開,而後對著周圍的人說道:“龐鴻已經被我師門長輩帶走了,你們沒必要再上去了,各自散了吧。”那被裴風一腳踢開的修士麵色陰沉的道:“你是誰啊,我們憑什麽信你的啊?”裴風斜瞥了他一眼,那修士渾身上下竟然燃起火焰來,卻是瀚海琉璃焰的心火,裴風淡淡的說道:“他們信不信我管不著,但你今日必須信,否則我不介意讓你來做個榜樣。”在場的修士之中有不少實力不俗的,裴風若想服眾,必須殺雞儆猴了。他這詭異的火焰和巫荒閣的名頭,竟然讓眾人相信了一些。


    接著,便有不少人問起巫荒閣的事情來,裴風隻有一句無可奉告,眾人頓覺無趣,紛紛離開,裴風又在這裏坐了半個時辰,直至無人再來,他這才收了落澗隱神幡而後立了一個已結束的石碑,這才與裴瑩跑了上去。山頂依舊有上百人在討伐龐鴻,裴風連忙向旁邊的人詢問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旁邊的那頭紮藍帶的修士瞥了裴風一眼,而後說道:“小兄弟年紀不大,還是速速離開此地吧,龐鴻此賊已經連克六十餘人了,他身邊那黑黢黢的幫手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甚是厲害。”裴風連忙回道:“小弟是路過此地,正巧看到這裏這麽熱鬧,便過來看看,這龐鴻為何會與這些人動手啊?”


    “龐鴻,他可是神方懸賞金額最高的人,這裏絕大多數人都是想拿他賞金的,今年涼帝出了一檄文,若龐鴻敢在今天現身於萬泉峰,應天下人圍剿,那麽涼國皇室便助飲雲寺重振昔日榮光。想不到此賊竟如此猖狂,真的敢在今日現身,我等也是後來才聽聞此事的,好在有人將龐鴻的行蹤告知我等,否則今日怕是遲了。”裴風冷冷的問道:“誰透露的龐鴻的行蹤?”那人見狀,又看了裴風一眼道:“你這是什麽語氣,你是龐鴻什麽人麽?”裴風冷靜了一些,畢竟裴瑩還在自己身後,於是他說道:“竟然不告訴我,難道我就不是英雄才俊麽?”那人噓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裴風了。


    裴風拉著裴瑩,在人群中搜索著賀陶的身影,但找了半天都沒看到她,想來她是變了身形了。裴風心中一急,他本想讓裴瑩下山,但又怕她遇到危險,於是偷偷傳音給她,讓她不要抗拒,裴瑩還未明白是怎麽回事,便被裴風收入到秋山圖中,裴風囑托方馨,看好裴瑩,暫時不要讓她知道八風樓中的各種秘密。但很快,得知此事的花翼便將裴瑩弄暈過去了,裴風隻能無奈的讓方馨照料一下裴瑩了。


    就在此時,裴風被身後一個小個子修士拉了一下,而後便聽到了賀陶的傳音,裴風大喜。賀陶詢問裴風是如何將山下的人勸離的,裴風連忙將剛剛的經過說了一遍,賀陶忽然說道:“不如你我將此事變作真事如何?如果你能破壞這裏的禁飛禁製就更好了,大哥打了這麽久,靈力已經有些枯竭了,再這麽下去,怕是會有所失啊。”裴風聞言,忽然有了計較,他拉著賀陶找了個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隱匿氣息變作一個老者,而後他讓賀陶變作自己的樣子,等龐鴻這場打完,二人便上前去,裴風裝作巫荒閣長老,上前與龐鴻交談,而後暗中祭出萬陣之樞,布置一羽化輕身陣,隻需將固陣聚靈符置於陣中,便可暫時抵消禁飛禁製,隻不過,要丟掉一個萬陣之樞和一張固陣聚靈符。裴風將落澗隱神幡再次寫上巫荒閣三個大字,而後他讓賀陶拿著幡,跟在自己身後,他則從人群中擠到中央,龐鴻此時正要一刀將對手砍翻,裴風用蒼老的聲音高喊一聲:“刀下留人!”龐鴻見到那老者身後的裴風,連忙住了手,但其對手卻是個卑鄙小人,想趁此機會偷襲龐鴻,裴風暗中催動瀚海琉璃焰,將那人燒做飛灰,卻回過頭對賀陶說道:“風兒,做的好。”而後便破口大罵道:“可憐你龐鴻英雄一世,卻要與這種鼠輩交手過招。我巫荒閣可不懼此等樣人……”裴風將巫荒閣那種藐視群雄,蔑視蒼生的氣勢盡數顯露了出來,大罵在場眾人的同時,他也暗中布置起了羽化輕身陣,並暗中告訴龐鴻和賀陶,不要抵抗。


    “你且皈依我門,這天下的通緝,我巫荒閣一力承擔!”裴風揮一揮衣袖,將龐鴻和賀陶收進了月隱清笛秋山圖中,而後打出一道符篆,卻是固陣聚靈符,接著祭出隱鋒,衝天而起。隻是飛出了不到五十丈,便徹底脫離了陣法的範圍,但卻依舊受到禁製的影響,裴風也隻得滑行了。好在滑出了峰頂外五裏的地方,便可正常禦劍了,裴風向賀陶借了一柄普通飛劍,用絢爛的靈力包裹,全力射了出去,而後他搖身一變,變回原形。在外人看來,就如那巫荒閣長老將裴風留下,而他自己則飛速離去。裴風飛到山腰,回到石桌旁坐了下來,並順手毀了那已結束的石碑。


    裴風讓賀陶變作裴瑩的模樣,拿著幡出來,山上的人也紛紛走了下來,看到裴風坐在那裏,紛紛向他抱拳致意,不少好事之人也走到這裏打聽起那老者的身份來,裴風隻說那是他師叔,其他的,什麽都沒說。他們雖然想了解更多,卻忌憚於裴風的那藍色火焰,於是紛紛悻悻而歸。


    回去的這些人之中,不乏讚美那巫荒閣前輩實力高深莫測,竟可破解萬泉峰頂禁飛禁製,還有誇讚其禦劍之法精妙絕倫的,裴風此時才鬆了一口氣,裴風在這裏坐到天黑,這才立了一個已結束的石碑,而後摸上山頂,可惜,萬陣之樞不知道被誰拿走了,好在裴風當時直接燃燒了固陣聚靈符,否則被人撿到,那就露馬腳了。


    裴風下山的時候,裴瑩已經醒了過來了,隻不過,她卻看到賀陶與一陌生男子也在自己的房中,而之前的那讓她都臉紅的美人和蝴蝶精卻不見了,她連忙詢問其那二人的下落,賀陶卻告訴她:“一定是你在進入這裏的時候有所反抗,所以才會被這裏的幻象迷暈的,不過你也別怪我弟弟,當時情況太緊急了,他也沒辦法與你說更多。”裴瑩聞言,這才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忽的眼前景色一陣變動,龐鴻、賀陶、裴瑩出現在一間客房之中,裴風一臉興奮的看著龐鴻,龐鴻多謝裴風相助,但卻有些自責,讓裴風搬出了巫荒閣,也許會讓他師門為難。裴風有些麵色古怪的道:“大哥,其實巫荒閣根本就不存在,這本就是我瞎編的。”龐鴻有些難以置信的道:“真想不到,你這瞎編的東西,在夏國已經人盡皆知了,不過我還是相信你的說法。”裴瑩忽然有些擔心的道:“你們不會是要滅我的口吧,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聽見的。”


    裴風讓她放寬心,他這話隻對朋友說,他是拿裴瑩當朋友的,即便這個朋友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裴瑩臉色一紅,問裴風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裴風挑了挑眉道:“你最初介紹自己的時候我便起疑心了,後來我問了問金毛,問它知不知道你的具體身份,它卻告訴我,你在巫府幾乎暢行無阻,你不會是叫巫瑩吧?”就在這時,龐鴻卻開口道:“能成為裴風的兄弟,我是很榮幸的,但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若不願說,那我們便繼續叫你裴瑩,名字說到底隻是個代號。”


    裴瑩撅了撅嘴,而後說道:“我是姓巫,我叫巫芮,我就是不想繼續被關在家中,所以才跟著裴風大哥跑出來的,我都被關二十多年了……”裴風聞言,忽然“啊”了一聲,賀陶更是捂著嘴笑了起來。巫芮有些疑惑的問道:“笑什麽,我雖然很少出門……”裴風連忙作揖道:“巫芮姐在上,受小弟一拜,小弟今年十八。”不隻是巫芮沒想到,龐鴻同樣沒想到,這個處處出人意表的三弟,竟然隻是十八歲的少年。裴風見巫芮要打來,連忙將那珠串和兩幅畫還給了她,巫芮收了寶物,臉色一變,笑吟吟的道:“你想要的那種畫,我爹說不定也收藏了……但我現在還不想回去啊,你們就帶我再玩幾個月吧。”裴風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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