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索藝也發現以她現在體內的靈力無法傷到裴風,她便揪耳朵、撕嘴巴、挖眼睛,肘頂膝撞,牙咬手撓,裴風渾身要害處都被她打了一通。壓製索藝靈力的陣勢需要六人,周圍的長老一共是七人,但院長在嚐試用萬相映心塔將索藝喚醒。裴風也隻能趴在地上任由索藝打了,他倒是可以還手,但他怕自己一還手,便徹底激怒索藝。不過這麽挨打也不是個事兒,尤其是現在索藝在扯裴風的頭發,裴風借力抬頭,將她掀翻在一旁,而後他變了一副模樣。索藝起身後,卻找不到“裴風”,這才漸漸冷靜下來。


    裴風變的這副模樣,麵色冰冷,倒不是裴風生氣了,而是他現在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稍微有一點表情,便痛的呲牙咧嘴,裴風心中嘀咕,這索藝下手也太狠了,她最好是能被喚醒,否則他這頓打就白挨了。本來是到修仙仲裁院來找人解惑的,結果現在啥也沒問出來,還挨了頓打……


    其他長老也意識到,將裴風叫來算是個失誤,好在裴風現在變了一副模樣,眾人叫裴風時,也不叫他名字了,而是稱“小友”或者是“少俠”,還是院長最特殊,她叫裴風時,說的是“那小子”。裴風心中腹誹道:“在下小友,字少俠,號那小子。”又過了五個時辰,索藝忽然哭了出來,她很快便認出了周圍的六個長老和院長,當她看向裴風時,裴風口齒不清的道:“在下蕭友,字少暇……”裴風見院長瞪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頑皮了。古春在一旁解釋道:“肖友,肖像的肖,友誼的友,字少暇,就是少時閑暇,他是幽國人,他們那邊的友人都是指小時候的小朋友。”古春和另一位長老將索藝攙扶到了附近的大殿中歇息,裴風在古春路過的時候輕聲說了句:“精辟。”院長將萬相映心塔還給裴風,而後讓他快些離開,裴風一臉無奈的道:“院長,我是來問一件事的,到現在都沒有機會開口,我這都等了十二個時辰了。”


    院長將裴風推開,而後囑咐幾位長老安撫索藝,她則推著裴風向山下飛去。路上,她對裴風說道:“有屁快放。”裴風連忙問道:“院長,從陰魂窟中帶出的鬼魂,可以召到外麵麽?”院長點了點頭道:“隻要你能將他活著帶出陰魂窟,那他便可以在外界存在,還有別的事麽?”


    “院長,你知道五言石刻的下落麽,還有你知道華天君的下落麽?”院長忽的停下遁光,而後對裴風說道:“你答應藍鬃妖皇的條件啦?”裴風先搖頭後點頭,最後聳肩道:“說來話長,一言難盡。我之前幹掉的荒步侯,是他答應了條件,結果把他誅殺之後,這詛咒跑到我身上來了。”


    “你這叫一言難盡?”裴風嘿嘿笑道:“難歸難,我書讀的多。”院長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麽說,你從陰魂窟中帶出的魂魄是那藍鬃妖皇的妻女嘍?”裴風連道:“不是,我把陰魂窟中酆國公主帶出來了,藍鬃妖皇妻女差點就變成鬼了,還好我去的及時。”院長臉色一沉,而後說道:“嚴肅點,你帶出的鬼魂到底是誰?”


    ……


    “您看,這麽長的故事你非要我在路上說,您快回吧,這天都快黑了。”裴風將此行經過對院長詳細說了一通,雖說院長依舊不相信裴風的話,但卻找不到裴風這話中的毛病。臨走前,她告訴裴風,五言石刻在玄機天藏寶閣,至於那華天君、司夜妖後她就不曾聽說過了。裴風謝過院長,目送其遠去後,這才動身離開,雖說院長言之鑿鑿,稱燕淼可以離開造化異界窗,但裴風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待燕淼厭倦了造化異界窗中的景色後再說吧。


    裴風變了身形,前往鎮河關,先找了家客棧休息一晚,次日,他便前往聽途苑找那老先生買故事,但卻得知老先生已經仙逝了,裴風心中沒由來的一顫,生來病死,本是人之常態,但裴風從柳寧和燕淼口中聽說了永生之後,忽然對自己四百年後的生命盡頭感到了恐懼。裴風的恐懼之情並未持續多久,那老板娘拿出一賬本,交給裴風,原來這些天一直是她在記錄這些故事。裴風連忙道謝,並付了錢,不過她卻將裴風叫到店中,裴風遲疑了片刻,便跟了進去。老板娘準備離開鎮河關了,她要去荇澤討生活去了,但她看出裴風是在這裏找事做的,所以她是想問裴風是不是要這店,裴風聞言,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這店他要了,但他準備將這家店給那喬生,他本是一書生,記錄這些故事肯定更加得心應手,更可將這些故事編撰起來,出版賣掉。


    第二天,那老板娘便離開了,裴風將喬生請來,打理這家茶樓,他給喬生錢,喬生來記錄故事。讓裴風沒想到的是,喬生完成的頗為出色,他善於察言觀色,誰在講故事,誰在編故事,他都能看得出來,有他幫裴風篩選故事,效率也便高了不少。後來這聽途苑便有了個不成文的規矩,老板燒水沏茶的時候,講故事的人便等一等。後來喬生出了兩個係列的故事,一個是江湖實錄,一個江湖奇聞錄,當然,這都是後話。


    卻說這一日,裴風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故事,但卻被喬生標記為真實。鄉紳郭府娶親,同齡玩伴甲之姊,年方二八,嫁之。次日,甲姊遣返,身形佝僂,牙齒俱落,鬢發銀灰。郭具媒妁之據至縣衙告之,責令還彩禮。鄉中百姓各執一詞,或稱甲家借天色漆黑,令老嫗嫁之,得彩禮。或稱甲姊二八年華,郭府以老嫗代甲姊返,以之相訛。或稱郭府藏邪修惡道,吸人精魄,致甲姊朝辭豆蔻,一日老死。甲姊平日大門不出,所識甚少,故而眾人爭執不下。裴風找到喬生,向他詢問這故事發生在哪裏,喬生隨口答道:“雲夢古安城邊古詠鎮。”


    裴風連夜飛往那裏,這個故事之中有一些疑點,首先,甲的姐姐平日不出門,認識她的人不多,如此一來,甲家的嫌疑便不小了。郭家修邪道的可能也不小,但古詠鎮距離古安不遠啊,以前古詠鎮就是古安城的外城,後來是偕伊河改道,將兩處分開,郭家敢在天子腳下修這等邪術,要麽是背景大,要麽是膽子大。


    待裴風趕到古詠鎮時,那裏已經聚集了很多皇室修士了,裴風還看到了金玟,裴風本以為金玟是來看熱鬧的,沒想到,她是來坐鎮此處的,金玟結元嬰了。她知道裴風道基已毀,所以沒敢跟裴風說此事,沒想到,裴風聞著怪味兒便自己飛來了。裴風倒是大大方方恭喜了金玟一番,而後,金玟將她目前已知的消息,通通透露給了裴風。而後她向裴風問道:“聽說你之前破了兩個奇案?這裏有你在,看來這其中的蹊蹺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裴風擺擺手道:“我隻是單純運氣好,我這是來給你們送好運的。”


    原來郭家郭通娶親,他已經娶了三次了,前兩次都遇到了那種怪事,後來娶了一三十歲的寡婦,才沒再遇到這種事,現在郭通對這個比他大了十二歲的妻子是言聽計從。這個消息還算正常,真正讓裴風驚訝的是郭通的證詞,魯家姑娘,也就是喬生故事中的甲家,當時入洞房時確實是一年輕貌美的姑娘,但破了身後便迅速變老,當時黑燈瞎火的,郭通也沒注意,次日醒來才發現異常。第二次娶的是胡家丫頭,生的水靈標致,同樣是破身之後,這姑娘也立刻老了下去。郭通是摸到了姑娘的皮膚變褶皺後,當夜便發覺此事。後經皇室修士探查,郭通、魯家女兒、胡家丫頭,都沒有任何問題。郭家已經將禮金重新送給兩家了,但畢竟是兩個黃花大閨女數十年的青春,即便郭家沒有過錯,兩家也難以接受。


    此事裴風著實是沒有任何頭緒,女孩兒破身便會迅速衰老,這背後肯定有別的原因,裴風想看看這三人,尤其是那兩個變老的姑娘,裴風懷疑是某種雲夢皇室修士都不認識的詛咒,這方麵,花翼是專家。不過,待花翼見到那兩個“老嫗”後,卻低聲告訴裴風,這是中了邪降,隻要破了此法,便可讓兩位姑娘變回原貌,並反噬下邪降之人。


    但邪降的下法有很多種,衣食住行,都可從中下手,裴風懷疑是那寡婦下的手,那兩個姑娘都有事,偏偏……不過,這寡婦的嫌疑也被金玟排除了,人家一開始也不想嫁給郭家,太嚇人了,跟誰洞房誰就老。後來郭通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不過現在結果是好的,現在的郭夫人也原諒郭通了,他就是想證明自己沒修邪道,而今對郭夫人也是百依百順。不隻是郭通,郭家上下都是如此。


    裴風皺了皺眉,從動機上他想不到還有誰有嫌疑了,金玟讓裴風別從正常的角度去想了,正常的角度都被其他人想過了。裴風忽的低聲對花翼嘀咕了兩聲,花翼卻給了裴風一爆栗,而後說他不動腦子,真是那樣,現在的郭夫人怎麽沒事?不過倒是可以反過來想。花翼詢問魯、胡兩位姑娘,以前可有交集,或者共同去過哪裏。


    經詢問,二人都去過司南江龍王廟去問過姻緣,裴風將此事告知給了金玟,而後,裴風便收了花翼,向那龍王廟飛去。當裴風看到那龍王廟後,便將花翼召了出來,他讓花翼在遠處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問題。花翼卻讓裴風用雪影塵晶看看,這種事情,離這麽遠她哪裏看的出來,但裴風又不敢讓她靠近了看。不過經花翼的提醒,裴風便以雪影塵晶看了一番,卻見那龍王廟黑霧繚繞,裴風傳音金玟,讓她派些修士,將龍王廟附近的通路封鎖,這廟中有些不正常。裴風將花翼收起,而後靠近這龍王廟查看,在雪影塵晶破幻效果之下,裴風發現這廟的不尋常之處,一根煞氣衝天的巨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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