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俐知道裴風的真實手段後,又豈肯善罷甘休,她也直說,打過她,他才會將東南二十牢放空。裴風隻得再次向柏宇借來寶劍,鄭俐見狀,扯下鬥篷在身上一翻,她這一身黑袍翻做了白燕紅袍,其腰身上纏著一紅白相間的軟鞭,衣擺上插著四十九口飛刀,袖中還有兩把短刃,靴子上又藏有靴刀,裴風毫不懷疑,他若是敢掉以輕心,鄭俐頭上的銀簪都能要了他的命。這天囚府不能用靈力,他的劍訣並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威力,尤其是一些步法,失去靈力的加持,也隻能讓裴風顯得靈活一些了。


    二人剛一交手,鄭俐便丟出了兩口飛刀,卻被裴風輕鬆挑飛,借著這個機會,鄭俐將腰間的鞭子甩了出來,裴風提劍赴麵交還,卻不成想,鄭俐的鞭子前端分岔,其中一小支望裴風麵上打來,裴風望右邊躲去,卻被鄭俐以飛刀封住退路,不得已之下,裴風隻得硬挨那一鞭,他的臉上頓時被劃傷。鄭俐得意的看著裴風,裴風猛的向前刺來,鄭俐卻不慌不忙,也不躲,隻待裴風距她不遠的時候,灑出一把金針,將裴風所有前路封堵。但裴風卻蹲下身來,僅清理了一小部分金針,手法精妙,以至於他衣服上留下了數根金針,且並不曾擦傷半點。鄭俐這才有些慌亂,軟鞭要隔著一段距離才能發揮作用,距離太近,卻是不好用了。她將軟鞭別在腰間,而後抽出袖中的兩把短刃,裴風抖了抖肩膀,一根金針向鄭俐麵上刺去,鄭俐連忙以短刃隔開金針。卻要發作,但見裴風已經挺劍刺來,她踢起一腳,欲踢開裴風的攻勢,卻被裴風順勢割下了靴刀,而後裴風上前,以靴刀抵在鄭俐的雪頸之上。鄭俐忽的麵色羞紅,裴風這才退後了些,卻不成想,鄭俐抬起一腳將裴風踹開,但當她摸到腰間時,卻見軟鞭已經不見了,卻是被裴風剛剛順手解下了。隻不過,剛剛鄭俐那一腳太過突然,裴風沒來得及將插在地上的寶劍取回。鄭俐拔劍刺來,裴風卻不躲不閃,鄭俐見裴風衣服上還插著幾根金針,便慢了下來,誰知裴風卻忽然動手,兩下便將劍奪了過來。鄭俐一甩衣袖,將飛刀甩了出來,裴風不慌不忙的揮著鄭俐的長鞭,將她的飛刀擋下。


    鄭俐見狀,隻得跺了跺腳道:“輸了輸了,再打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你是幹什麽的?槍棒教頭麽?”裴風聳聳肩道:“在下劍術天賦異稟,僅此而已。”鄭俐沒好氣的道:“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幫我把飛刀和金針撿回來,我就放人。”裴風抱拳,而後便在這裏找了起來。裴風有些納悶的問道:“你們不準備回仙界麽,在這裏守著多枯燥啊?”


    稍後裴風才了解到,幾人也是戴罪之人,雖罪責較輕,但也不得自由。這天囚府中,能夠隨意走動,他們便已經很滿足了。柏宇曾錯殺仙界大能之子,本不必羈押這麽久的,但那位仙界大能叫做止殺尊,他量刑一向很重,此事他雖避嫌,但同僚不敢不給他麵子,所以柏宇被終身囚禁。孫瓴本就是仙界一魔頭,隻不過當時年少無知,幡然醒悟時悔之晚矣,本來他可以離開這裏的,但他自知罪孽深重,所以選擇留在此中。錢懿是仙界辟魔元帥幼子,自幼囂張跋扈,橫行霸道,欺男霸女,所以被其父關於此處。鄭俐也是仙界赫赫有名的女魔頭,最善偷襲,殺人搶寶。


    幾人被留在天囚府中當作獄守,倒也說得上是法外開恩了。不過錢懿對其父還是有頗多怨言的,同是元帥,鎮殿元帥便能以其幼子體弱多病為由,帶回家中,古傑依舊可以逍遙法外,甚至還能變本加厲。如今華天君沒了,更沒人治得了他了,誰敢得罪一個元帥呢,又不是所有人都像華天君這般無牽無掛,乃至於一心求死。


    裴風本以為這四人也是合體修為,他們若是離開這裏,肯定也會魂飛魄散,但聊了一陣,裴風才知道,幾人都是渡劫修為,離開仙界之前,他們都將主魂寄存在華天君家中了。鄭俐笑嗬嗬的道:“你不會以為我們是因為長得威武才成為獄守的吧,獄守也要有實力的。”裴風見幾人與自己聊天也沒什麽忌諱,便詢問道:“諸位前輩,晚輩有一事不明,你們雖有渡劫修為,但渡劫期修士也隻有兩萬年壽命吧,如今你們在人界白白耗費了一萬年時光……”


    錢懿被裴風這句前輩叫的甚是舒心,於是他便為裴風解惑道:“主魂留在仙界,令我們在仙界處於假死狀態,我們在人界待再久,也不會影響我們的壽元的。但如果主魂與生魂在同一界,哪怕相隔十萬八千裏,也是會影響壽元的。我離開時是六千二,我回去的時候還是六千二。”誰知鄭俐卻諷刺道:“六千二百年才渡劫,虧你還是元帥之子呢。”錢懿反唇相譏道:“你天賦好,你年輕,作惡了兩千多年就被抓起來了,閣下修仙定是為了坐牢而生的。”


    柏宇讓他們不要吵了,而後話鋒一轉,詢問起裴風的修為。裴風支支吾吾半天,這才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若是道基未毀,應也能到分神修為了。”孫瓴點點頭道:“元嬰也不錯了,你多大了?”裴風苦笑著道:“我是金丹巔峰,快二十九了,我是近八年前毀了道基的。”


    鄭俐一臉惋惜的道:“嘖嘖嘖,可惜了,天賦不錯,劍法也不錯,不然待我離開這裏,肯定收你當男寵。”裴風無奈的道:“我似乎是這天囚府的新主人吧,就算我道基已毀,你這麽說,合適麽?”鄭俐將衣擺一翻,變作了之前的黑袍模樣,而後對裴風說道:“也對,那就讓他們三個給你當男寵好了。”錢懿沒好氣的道:“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最後一把就燒她身上吧,你等著,我去劈柴。”


    裴風連忙讓載押輔和載斬輔將他送出去,他在這裏已經夠久了,再待下去,這裏就要亂套了。二書領命,將裴風從天囚府中送了出去,待裴風離開這裏,卻出現在了隗末和燕婷的墓旁。一旁的大爺說道:“小夥子,人死不能複生啊,你都在這兒站了一天了,節哀順變,人生無常,一切還是要向前看。”裴風見狀,也隻得露出一個悲慟的表情,然後向大爺告辭了,大爺還感歎著:“現在這年頭,這麽有孝心的孩子可不多了。”


    裴風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這裏站了一整天,此時虞芝、辛瑗和丹夫子才問起裴風之前五天是去哪了,裴風滿心迷惑的問道:“不是一天麽?”丹夫子告訴裴風,今天是臘月二十四,他從界中界出來後,進入到了一個他們聯係不到的空間之中。裴風聞言,這才將天囚府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他此刻依舊是雲裏霧裏的:“六天了麽,我怎麽沒什麽感覺?”


    之後虞芝詳細的將這幾天的情況告訴了裴風,之前的五天,他們能感覺到裴風進入了一個未知的空間,但在那裏他們什麽都看不到,也不能聯係到裴風。五天後,裴風從那空間出來之後,便一直處於半清醒的狀態,直到剛剛他醒來。裴風聞言,頓感意外,他從天囚府中出來後,竟然又發呆了一整天,看來那裏以後不能常去了。


    就在這時,載押輔與載斬輔傳音裴風,東麵四十牢已空,古戰場抓的人已經送到西麵四十牢了。裴風連忙向它們詢問他發呆一整天的原因,二書答道:“天囚府中在押犯人離開要通過你的丹田,這股衝力讓你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裴風想了想,確實有可能,數千人從他的丹田之中魂飛魄散,想想都覺得衝力很大。裴風還在想著這些人是怎麽離去的,卻忽然被丹夫子叫醒,他讓裴風別發呆了,快些去長綿山吧,說不定從那裏出來,還能來得及去拜年。


    裴風遲疑片刻,便祭出子川向長綿山飛去,他忽然有些期望這處界中界能有一件混沌至寶,適合苗玉用的混沌至寶。長綿山西北部下著小雪,邊下邊化,東南麵下著小雨,春風刺骨,中央的山脊如一道分割線一般,將此地劃為冬春兩麵。裴風在緗璃的指引下,落在了長綿山山脊上。裴風在風霜雨雪之中尋找著緗璃所說的那處發出哨聲的裂隙。


    很快,裴風便發現了那處位置,風吹過這裏,確實會發出一種沉悶的聲音。裴風嚐試將這裂隙掰的大一些,卻沒想到,這處裂隙一碰便散開了,接著下麵忽然出現一道光幕,還未等裴風準備好,這道光幕便將他收了進去。待裴風再醒過來時,卻見身上趴著幾隻毛絨絨的像鬆鼠一樣的小家夥,旁邊還有幾隻蹦蹦跳跳的彩雀。


    裴風正準備起來時,卻聽見一位老者的聲音:“不要亂動,蓬尾蛇鼠的毒可是會讓你再躺上幾個月的。”說著,他對那幾隻蓬尾蛇鼠吹了聲口哨,它們這才爬到那老者身邊。老者讓裴風起來,現在他已經安全了,裴風有些疑惑的問道:“今日是什麽日子?”


    “我怎麽知道,我在這裏與世隔絕多年了,你進來的時候是什麽日子,現在就是什麽日子,你剛剛隻是被摔暈了,並沒有中毒。”裴風這才回過身,打量起這位老者,老人看起來倒並不算很老,頭發花白,鶴發童顏,衣著樸素,他身邊圍著數十隻奇奇怪怪的小動物,但在老人的命令下,卻頗為聽話。此時四海狴犴不屑的道:“一群低級怪物,這裏應該是界中界,但這老頭是怎麽進來的?”


    裴風聞言,向這老者問道:“前輩,不知您為何會隱居於此?”那老者一邊喂那些小動物吃東西,一邊說道:“不記得了,應該上百年了吧,當時我在長綿山上尋找藥草,但我袖中的蓬尾蛇鼠卻聽到了口哨聲,它便鑽到了那岩縫之中,我為了將它捉回來,便也伸手將那岩縫撐開,不成想便掉入此中了。這樣也挺好的,與世隔絕,也就沒人說我是怪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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