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時,天劫之中還伴隨著奇怪的聲音,即便是已經有分神修為的歌舒晴與項瓊,也不得不提起靈力來抵禦。裴風本也想用靈力來抵禦的,但丹夫子卻讓裴風多聽聽,這可是難得的鍛煉機會。這是心魔之劫的雷弦魔音,神識不強的人,極有可能被其中的神識傷害打的魂飛魄散。好在這雷弦魔音主要是針對歌舒瑤的,否則這大澤皇宮中要多很多枉死之人了。卻說此音入耳,卻讓裴風心髒跳動異常了起來,這與月隱清笛秋山圖中的笛聲有些相似。裴風也算是有經驗了,所以這點魔音他還是受得住的。


    又過了一個時辰,裴風周身忽的迸發出了一些電光,在他周身縈繞,丹夫子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小子這是搞什麽鬼?”裴風無奈的道:“我體內的雷霆與這魔音好像產生共鳴了,我完全控製不住這東西啊。”此時歌舒晴與項瓊也發現了裴風的異常,她們能感覺出裴風周身環繞的雷霆之力頗為危險,這東西完全不像是一個金丹巔峰的修士所能掌控的力量。


    不多時,劫雲散去了,裴風周身的雷霆也消散了去,歌舒晴與項瓊詢問裴風身上的雷霆是什麽,裴風隻得解釋了一遍,但二人卻並不相信,合體劫雷?不想說就算了,裴風無奈,隻得隨二人一同到歌舒瑤身邊查看一番。歌舒瑤還在感悟之中,裴風讓二人稍安勿躁,分神天劫的感悟時間不會太長的。


    一個月後,項瓊還是在挖苦裴風,歌舒瑤自從渡過分神天劫,便一直感悟了一個月,而且一個月了她都不曾醒來。丹夫子天天勸裴風將歌舒瑤帶走,否則以後定會後患無窮。裴風隻當丹夫子是在開玩笑,便說道:“你若還是這般說,我便把萬賢典贈給我師妹了。”誰知丹夫子卻說:“那豈不是更好了,讓她控製著你認主她,那樣更簡單了。”


    至此,裴風才知道丹夫子並沒有開玩笑,他也將自己之前的計劃說了出來,覆滅商會、強娶虞芝,然後再帶上歌舒瑤,丹夫子這才住嘴。又過了一天,歌舒瑤終於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便讓裴風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一眼天河盈弱水,一度春風上柳眉,一彎心動仙子笑,一抹紅霞腮上飛。幽芳喚來輕蝶舞,豔壓牡丹妒薔薇,神鬼妖魔凡心動,故把歸期遲遲推。


    歌舒瑤這段時間感悟到了許多東西,而且她感覺到了一陣召喚,隻是她不知道該不該回應這召喚。丹夫子讓她詳細描述一番,歌舒瑤稱,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呼喚她,周圍是陣陣山風溪流的聲音。丹夫子稱,這是仙界的聲音,歌舒瑤描述的地方應該是喚魂台,仙界會借著天劫之力,尋到天賦異稟之人,裴風的六行十一象,便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天劫斧正的。


    裴風詢問丹夫子,為何當初他沒聽到有人呼喚他,玉蝶幾人也沒聽到,另外當時丹夫子為何沒說此事?丹夫子淡淡的道:“當時告訴你也沒用啊,你也說了,你什麽都沒聽到,就算我告訴你,你這六行十一象是仙界之人借助天劫之力多管閑事,難道你就能聽到他們的呼喚了麽。再說了,人的眼光要放長遠,現在你師妹先去仙界了,日後你若有機會去仙界,你不就可以入贅了麽。”裴風自知,丹夫子變成今天這樣,他罪孽深重,所以他便不再說話了。


    歌舒晴和項瓊問歌舒瑤現在是怎麽想的,歌舒瑤稱自己有些心動,裴風聞言,將柳菡召了出來,而後他將乾坤焰光壺交給了柳菡,並讓柳菡將斬龍台給歌舒瑤,柳菡聞言,遲疑片刻便照做了,畢竟斬龍台是仙界至寶,柳菡並不喜歡仙界的氣息,而後,裴風又將子川交給了歌舒瑤,並讓她到仙界之後,去找多寶弼陣天尊等從古戰場回去的前輩們。最後,裴風又將萬賢典解除認主,然後讓柳菡將此寶認主於歌舒瑤。誰知道丹夫子傳音裴風道:“快點到仙界啊,你這夫人我幫你留著。”裴風並沒有應聲,這種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的事情,裴風不會輕易許諾的。


    不過歌舒瑤並不準備現在就離開,她準備再去弄些至寶,以策萬全,但有一件事她是確定的,那就是去仙界。但她還要再等兩年,她要去藏寶閣試煉上去闖一闖,裴風本想說,去商會也能弄到不少好東西的,但這樣卻像是自己趕著歌舒瑤去仙界一樣。不過,裴風暗自承諾,為歌舒瑤弄一些至寶,當然,有機會的話,混沌至寶自然是最好的。


    歌舒瑤準備去玄機天進修,裴風自然可以代為引路,但現在還不行,他答應了苗玉,要去申殤皇墓中走一遭的,歌舒瑤聞言,便讓裴風先去了,她現在的這個決定,她還沒有對父母講呢。裴風也覺得歌舒瑤的決定太過唐突,但好消息是,緗璃同意將仙界的術法傳給歌舒瑤,畢竟她很快便是仙界中人了。裴風將仙界術法,以及自己的一些陣法、劍訣紛紛教給了歌舒瑤。


    三天之後,裴風離開了淮津,向滄國小忘川飛去。到了申殤皇的墓地後,裴風發現此地的鬼氣依舊濃厚,完全沒有消散的跡象,他將苗玉召了出來,讓她感受一下,之前的召喚之感出自哪裏。但苗玉剛被裴風召出來,她便被吸入到了申殤皇墓之中,裴風祭出燧天鼎,沿著墓上方的洞口飛了下去。他向下飛了十丈左右,便進入了墓室,他借著三昧真火火光在墓中看了一圈,回過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一紅衣女鬼,披頭散發,衣袂皆張的漂浮在半空中,嚇得裴風魂飛天外。裴風不知道為何自己的神識並未察覺到這女鬼,雖說她也是紅衣,但她身上完全沒有苗玉那種溫和的氣息。


    轉眼之間,裴風眼前忽然亮了起來,一美目盼兮,巧笑嫣兮,盤發淡妝,肩圓脂潤,朱唇皓齒,柳眉玉鼻,身著紅色鳳袍的美婦出現在裴風麵前,她將四根玉指從長袖中探出,端莊的為裴風引路。裴風明知眼前的美婦是那紅衣女鬼所變,卻完全無法動作,哪怕他想召出魏蓉等人,都做不到。他現在如同木偶一般,被這紅衣女鬼隨意牽著。


    裴風向前走了幾步,遇到一條廊道,廊道盡頭燈火輝煌,歌舞升平。卻說一般這種情況下,能救裴風的隻有虞芝和辛瑗了,但此番辛瑗離開裴風丹田,卻見裴風穿過石壁消失了,他再想以土遁進去,卻再找不到裴風的影子了。好在虞芝並未離開裴風的丹田,但她似乎也迷失在了這片燈火輝煌之中,她,也看到了。


    卻說裴風跟著那美婦走到了一處側室,這側室之上有一龍床,她將裴風請到龍床旁站定,而後周圍忽的一暗,四周發出了幽幽冷光,眼前的龍床也變作了一副水晶棺,棺中躺著的正是那美婦。水晶冰棺臥美人,鳳冠霜麵無纖塵,耳若白玉瓊鼻挺,皓齒含光隱紅唇。起伏鳳袍風流骨,幽香隱隱伴芳魂,為是人間奇女子,不寢深宮睡空墳。裴風終於恢複了神識,他連忙看向四周,卻哪有什麽金碧輝煌、歌舞升平,隻有零散的怨魂在附近遊蕩。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苗玉的聲音,她找到了裴風,裴風從側室走了出來,將苗玉迎了過來。但當苗玉進入這側室後,那棺中的美婦忽然放出一陣紅霧,片刻後,她便從棺中出來,而苗玉被關在了裏麵,裴風連忙去砸水晶棺,欲救出苗玉,但那美婦卻以紅綾阻攔。


    然而,實際上,苗玉確實找了過來,但她並沒有進入那水晶棺,棺中的一直是那鳳袍美婦,隻是裴風的雙眼又被蒙蔽了,他現在正在奮力與苗玉交手,苗玉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裴風,所以她不敢下重手。但裴風眼中看到的卻是,在他拚死抵抗下,那宮裝美婦被自己打的節節敗退,就在他回頭準備將“苗玉”救出來時,卻見那“宮裝美婦”取出一麵血色長琴,隻一彈,便讓裴風呆立原地,但與此同時,裴風身旁的水晶棺也破開了。裴風愣愣的看著拿著朱紅長琴的苗玉,而後瞥了一眼身邊殘破的水晶棺,他心中絕望的嘶吼著,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麽?


    那美婦,也許是僵屍美婦,當然也可能是僵屍骷髏,用冰冷的雙手掐住裴風的脖子,裴風有些詫異,這手雖冷,但頗為柔軟,而且他還能聞到一股如蘭似麝的氣息。苗玉緊盯著那美婦,提防著她傷害裴風,苗玉並不清楚這呼喚她的琴為何會將這宮裝女子放出來,難道她這段時間一直是在受這女子的召喚麽?


    就在此時,那美婦開口道:“想不到朱柳鳳來琴竟然會認主於你,怎麽,你在采補這小子麽?”裴風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會說話的僵屍,那豈不是魔俑?還是說她根本就是人,隻是手被凍冰了?裴風此時開口道:“這位姐姐,你在這裏困多久了,手都凍冰了?”


    “喲,小嘴兒挺甜呐,既然你不說話,那這小子我就留著采補了。”裴風聞言,忽的施展出萬丈法身,直接將那美婦頂到一旁,而後他縮回原來大小,與苗玉站在了一起,那美婦卻要跑,卻被裴風用木德金精索捉住了。裴風這才問起苗玉手中這琴的來曆,苗玉稱之前他吞噬的怨氣之中,便有這琴中器靈所放出的怨氣,這絲怨氣在看到苗玉渡劫的英姿後,便決定將朱柳鳳來琴透露給她,隻是苗玉當時沒有察覺出來。


    就在此時,苗玉將裴風拉到自己身後,原來是那美婦站了起來,木德金精索將其身形勾勒的更加妖嬈了,裴風也不知道是自己祭出此寶無意間將她綁成這樣了,還是她有意為之。至少裴風認為是後者。被木德金精索捆住的人,很難再行動的,除非此人修為極高。裴風將魏蓉、薑魅、柳菡與卿荷四人召了出來,那美婦這才收斂了些。柳菡見狀,祭出乾坤焰光壺,將她收入了壺中。卻說此時,裴風才發現辛瑗不見了,而虞芝神識恍惚,裴風連忙向丹夫子求助,但他忽然想到,丹夫子已經交給歌舒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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