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萱對著謝知蓉道:“妹妹,快下跪謝恩。”


    謝知蓉忙下跪謝恩道:“多謝陛下的恩惠。”


    用完晚膳後,謝知萱便與謝知蓉各自回了各自的院落裏。


    厲琳琅在兩個女兒離去後,望向了趙緒。


    趙緒握緊了厲琳琅的手道:“當年的事情你我皆是年輕氣盛,其實從一開始見著謝知蓉謝鳴二人,我便未曾真正動過殺心,因他們二人都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兒,若真對他們動手,你此生都不會原諒我。”


    厲琳琅輕輕笑了笑,的確如若趙緒真對她的兩個孩子動手,那此生她絕不會再原諒趙緒。


    這幾日乃是秋闈恩科之日,也是新帝登基後的第一場科考,甚為要緊。


    翌日一早謝知萱就帶著謝知蓉去了一趟青龍廟之中,祈求謝鳴可以得一個好功名。


    前來青龍廟之中拜佛燒香的考生家屬倒也不少。


    謝知萱還遇到了兩個熟人,鄭王妃與嘉怡郡主。


    “見過長公主。”


    “鄭王妃,嘉怡。”


    趙嘉怡見著謝知萱道:“萱姐姐,你好生厲害,我聽人說皇嫂本是產後大出血禦醫都束手無策,是你救活了皇嫂。”


    謝知萱淡笑了一聲道:“也是上蒼庇佑。”


    趙嘉怡對著謝知萱問道:“萱姐姐,你今日來廟中是所求何事?”


    謝知萱道:“我弟弟在貢院之中參加秋闈,今日便要出來了,我來求求菩薩庇佑我弟弟能得中。”


    趙嘉怡道:“你弟弟長得好看,說不定能得個探花郎。”


    謝知萱淺笑著道:“不敢望得探花郎,能上榜便可。”


    謝知萱與趙嘉怡二人聊著,便見到了一行官兵開道,眼見著南詔國的國君與聖女兩人進了青龍寺之中。


    謝知萱小聲道:“這南詔國國君還在長安,我以為都已經走了。”


    這幾日大盛朝中事太多,前來大盛的南詔國國主除了鴻臚寺的官員的確也無幾個人在意。


    趙嘉怡壓低了聲音道:“陛下將常寧公主賜給南詔國國君,自然是要在長安城辦了常寧的出閣禮才走的,出閣禮就定在月末……”


    謝知萱對於常寧公主遠嫁和親一事,隻能歎息一聲。


    趙嘉怡道:“常寧公主還不大想要嫁給龍裕,龍裕長得多好看,早知龍裕長得這麽俊朗,我便答應和親了。”


    鄭王妃怒敲了一下趙嘉怡的腦袋,“都要嫁人的人了,還如此胡說,也不怕惹得長公主笑話。”


    趙嘉怡一想起要嫁給楊尚,就耷拉著腦袋,失去了精神氣。


    謝知萱與謝知蓉從青龍寺趕回城中後,便去了貢院門口接謝鳴。


    貢院門口一個接著一個書生步履虛乏地出了貢院。


    謝知萱在馬車上打開著車簾望著,見著出來的謝鳴道:“弟弟。”


    謝鳴走到了馬車跟前,上了馬車道:“姐姐。”


    謝知萱笑著地上了糕點,“在貢院考試這幾日可是餓壞了吧?快吃些糕點。”


    謝鳴吃著糕點道:“姐姐,你不問我考得如何嗎?”


    謝知萱淡淡一笑:“你在考生之中數年紀最幼的了,不必這般在乎考績,能中最好,不能中,日後還有許多的機會,權當積攢經驗罷了。”


    “公主殿下留步。”


    謝知萱聽到了阿泉的聲音,她命人停下馬車,掀開簾子看著阿泉道:“何事?”


    阿泉道:“我家世子說他這幾日實在是忙得很,抽不出一點空閑出來見您,並非是故意不來尋您的,這是世子給您的信。”


    謝知萱從阿泉手中接過信笑了笑道:“讓他好生忙他的事便可,我無需他來見我。”


    說起來,自從趙策新帝登基以來,謝知萱的確未曾再見過顧淩。


    秋闈一事趙策本就交給顧淩處置,更有新帝登基,趙策如今最能信任的依舊也還是顧淩,可不他這幾日都無空前來自個兒身旁了。


    謝知萱打開書信,裏麵沒有信紙,隻有一枚骰子。


    謝知蓉見著骰子道:“顧淩他在貢院之中不好生監考,還玩骰子嗎?”


    謝知萱淺聲一笑,沒與謝知蓉解釋,隻轉著手中的小小骰子。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謝知萱與弟弟妹妹回到郡主府之中,厲琳琅親自下廚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迎著謝鳴歸來。


    謝鳴見到趙緒,是略有些局促的。


    趙緒頭一次看清了謝鳴的臉後,手緊握著拳,骨節咯吱作響。


    謝知萱忙擋在了謝鳴跟前,她忘記了,弟弟的容貌長得很像故去的爹爹。


    厲琳琅伸手握住了趙緒的手,“你可別忘記你昨夜裏說了什麽?快一起吃飯吧,鳴兒這幾日在考場裏麵辛苦了。”


    趙緒緩緩地鬆開了緊握成拳頭的手,“用膳吧。”


    趙緒這麽說之後,謝知萱才得以緩緩鬆了一口氣。


    趙緒看向了謝知萱道:“策兒有意讓顧淩接替楊老丞相之位,為大盛左相。”


    謝知萱略詫異道:“顧淩會不會年紀太小了些?”


    十八歲的丞相,曆朝曆代都是匪夷所思的存在,恐怕朝堂服他之老臣也不多。


    厲琳琅也道:“這顧淩確實是年輕了些。”


    趙緒道:“年紀雖小,可他也有功績在身,年紀不同於能力。”


    顧淩能夠平步青雲,謝知萱自然是喜悅的,卻未曾想他能一舉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左相大人。


    不過,按照書中的記載,許是顧淩也將要成為寧王了。


    如今能與南詔國化幹戈為玉帛,兩國聯姻百姓不必受戰爭之苦,即便顧淩沒有寧王之位也未必不好。


    婚期將近,謝知萱這幾日都是待在郡主府之中,忙著大婚事宜。


    說起來也是第二次成婚了,隻不過這一次她是以大盛長公主的身份成親,不少規矩都要重新學過。


    好在嫁衣首飾都有尚宮局在幫她忙碌。


    宮中,常寧公主的寢殿裏。


    常寧望著跟前送來的嫁衣吉服,將嫁衣狠狠扔在了地上,“這嫁衣竟是敷衍,尚宮局之中不是縫製著一件雲錦嫁衣嗎?”


    尚宮局的女官道:“那是給盛昭長公主準備的,這就是您的嫁衣。”


    常寧見著跟前的女官怒極道:“你這個賤婢都敢如此與本公主說話?”


    這女官起身道:“公主息怒,奴婢就不惹你生氣,先行告退了。”


    常寧見著尚宮局的女官都敢如此輕視自己,狠狠地砸了跟前的茶杯!


    “公主殿下!”


    常寧的乳嬤嬤走到了常寧公主邊上道,“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陛下竟然如此偏心對你,讓你和親南詔,顧世子如此負你,盛昭公主如此辱你,難道您就不想報仇雪恨嗎?”


    常寧公主道:“嬤嬤,我當然想找謝知萱報仇,我恨不得父皇與謝知萱他們通通都去死!”


    常寧公主眼眸之中盡是恨意,恨謝知萱搶走了顧淩,恨父皇寵愛了自己這麽多年,到頭來竟然幫著謝知萱搶走本已經該是她的顧淩。


    父皇本就答應她要給她與顧淩賜婚的,是謝知萱橫插一腳搶去了顧淩!


    乳嬤嬤對著常寧道:“公主,您隻要嫁給龍裕,懷上了南詔國的太子,屆時您便可以號令南詔國的兵馬,進攻大盛。”


    常寧公主道:“南詔蠻夷小國的兵馬,如何與大盛的兵馬相抵抗?”


    乳嬤嬤道:“不必要打入長安,隻需殺了大盛南疆百姓,奪下南疆,便可讓大盛陛下交出來顧淩與謝知萱任您處置,老奴聽聞南詔國的王後與國主乃是同權的,也有支配軍隊之權……”


    常寧公主聞言露出了一抹笑意,“且讓謝知萱得意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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