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甚是納悶,“孩子怎麽會與姐姐容貌相似?對了,那個孩子呢?”


    衛璐道:“被你姐姐抱到福安堂之中報喜去了。”


    顧琰道:“走,去瞧瞧。”


    衛璐緊隨在顧琰身後去往福安堂之中,眼底裏已滿是對顧琰的不信任。


    謝知萱與顧芷雯也都跟在衛璐的身後。


    福安堂之中,臥病在床的壽寧郡主在見到“小孫兒”的時候,顯然氣色都好了許多。


    顧青抱著剛剛出生滿身紅皺的小嬰兒給壽寧郡主瞧著:“娘,您看這孩兒多像我,正是應了老話裏麵的那一句侄兒像姑姑。”


    壽寧郡主歪嘴望著剛出生的小嬰兒。


    顧青道:“娘,今日你差點就看不到這孩子了……”


    壽寧郡主神情激動伸手握住了顧青的手腕,“什……什……”


    壽寧郡主因著中風偏癱已是很難說出話來,這會兒神情分外激動,從喉嚨底裏就勉強出來兩個字。


    顧青道:“今日大弟妹不知給胡姨娘吃了什麽補藥,害的胡姨娘早產,天可憐見的,許也是若柳的哥哥在天上保佑著她,才使得胡姨娘母子平安。”


    顧青說此話的時候,恰巧顧琰一行人入內。


    “娘。”


    “祖母。”


    壽寧郡主見著進來的衛氏,眉頭緊皺地看著衛氏,“你……”


    顧芷雯忙走到了壽寧郡主跟前道:“祖母,我娘嫁入顧府也有二十年了吧?我娘是個怎樣的人,您與她相處二十年您難道不知曉嗎?我哥哥如今都已經娶妻了,我娘明年說不定也能當上祖母呢,怎會去與一個妾侍計較庶子嗎?”


    壽寧郡主神色漸漸得平複下來,也是,衛氏在顧家也快滿二十年了,她不至於對一個妾侍下手。


    顧青抱著懷中的小嬰兒走到了顧琰跟前道:“弟弟,這是你新出生的孩兒……瞧著小鼻子小眼睛,一看就是我們顧家的血脈。”


    顧琰聽聞顧青此言,看向了衛璐眼中的怒氣,便咳嗽了一聲道:“姐姐,這剛出生的嬰兒哪能瞧得出來樣貌像誰?”


    顧青道:“這小鼻子小眼睛的哪哪都像我們顧家的血脈。”


    顧琰一瞧,緊皺眉頭,這剛出生的孩子竟然還真的有些像顧青。


    衛璐聞言蹙眉離去。


    顧琰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謝知萱看著顧青對懷中小嬰兒的喜愛,微蹙了蹙眉頭,顧青這手未免伸得也太長了些,哪裏有姐姐這般插手弟弟房中事的?


    衛璐一路氣惱的回了房中,顧琰跟著進屋道:“璐娘,那孩兒真的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也見到了,那孩子可和你姐姐如出一轍,難不成還不是親姑侄嗎?”


    顧琰道:“璐娘,這孩子剛出生,能看得見什麽模樣?我都指天發誓了,你還不能信我嗎?”


    衛璐道:“我信你?你讓我如何信你?那孩子的模樣就在那裏擺著呢!”


    顧淩在門口聽得屋內爹娘的爭吵,見著謝知萱與顧芷雯前來,走到謝知萱邊上壓低了聲音問道:“不是說胡若柳的孩子不是爹的嗎?這麽屋內倒是吵起來了?”


    謝知萱小聲對著顧淩道:“你那剛出生的便宜弟弟,長得有些像你姑姑楊夫人。”


    顧淩略挑眉,“剛出生的孩子哪裏能看清像誰?”


    謝知萱道:“本是瞧不清楚像誰的,隻是楊夫人先說得模樣像她,一瞧還真是相像得很,她口口聲聲說什麽侄兒肖姑,這不娘就覺得爹在騙她。”


    顧淩道:“這娘倒是多慮了,爹爹怎麽可能騙她呢?爹身為永嘉侯爺,不至於這點擔當都沒有,連自己親生子都不敢承認。”


    顧芷雯噘嘴道:“那為何那個孩子與姑姑長得相似?”


    顧淩道:“軍營之中能有價值不菲扳指的人本就是屈指可數,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胡若柳有孕應當是在二月裏,正好二月裏楊表哥去過一趟南疆軍營送物資……”


    謝知萱道:“你是說胡若柳的孩子是楊尚的?”


    顧淩道:“這孩子不是爹爹的,又長得像姑姑,那還能是誰的?隻能楊家表兄的孩子。”


    顧淩進了屋內,見著裏麵鬧著的兩人,他輕咳了一聲道:“爹,娘。”


    衛璐見著顧淩進來,將擁著她的顧琰推開。


    顧琰緊皺眉頭瞪了一眼顧淩道:“你有何事?”


    顧淩道:“爹,上回聽你說過胡若柳之所以認定她腹中孩兒的爹爹是你,是因為那個男子留下了一枚價值不菲的玉扳指?”


    顧琰道:“是,那枚玉扳指我見過,玉質雕工都是極好的,不似尋常人就能戴的。


    顧淩緩緩道:“那枚玉扳指在何處?”


    顧琰道:“就在若柳手上。”


    顧淩看向了顧芷雯道:“妹妹,你去走一趟,去胡姨娘那邊將玉扳指借來瞧一瞧。”


    “是。”顧芷雯應下。


    顧琰望著顧淩道:“這玉扳指有什麽不妥之處?”


    顧淩道:“爹,胡姨娘剛生下來的孩子長得像姑姑,卻不是你的孩兒,那隻能是與姑姑有關的血脈,您的兄弟都未曾在那個時候去過南疆軍營,唯有楊尚表兄,二月裏的時候去過一趟南疆。”


    顧琰一愣:“尚兒?這怎麽可能呢?”


    顧淩道:“為何不可能?”


    衛璐用手帕擦幹了眼角的淚水,看向了顧琰道:“軍中能戴上玉扳指的人本就不多,你怎麽不細查?”


    顧琰道:“我問過身邊幾個副將,都發誓沒做過此事,至於尚兒,他隻是運送軍糧來過一兩日而已,就立馬離開軍營回長安了,我都未曾想到過會是他……”


    “尚兒怎麽會做出這等子傷人家姑娘名聲之事呢?”


    顧琰話音一落,那邊顧芷雯就已經拿到了玉扳指進了屋內。


    “給,哥哥。”


    顧淩端詳著手中的玉扳指道:“這玉扳指過年的時候見楊尚戴過,說是楊丞相之物,當做新年賀禮賞賜的楊尚,後邊再見楊尚時,就再也未見他手上戴過這枚玉扳指。”


    謝知萱湊到顧淩邊上道:“玉扳指多有相似,你可確定這是楊尚的玉扳指?”


    顧淩道:“嗯,我確定,過年那會兒楊尚還曾顯擺過他這枚玉扳指,這玉扳指本是高宗皇帝賞賜給楊丞相之物,楊丞相又給了楊尚的,上邊許還是有皇家用物的小刻印。”


    帝王珍寶不少,未免有宮人偷出宮去當鋪倒賣,都會有皇室刻印,當鋪掌櫃的見著皇室刻印便就不會再收。


    顧淩仔細一瞧,在玉扳指的環壁處的確發現可皇家刻印,“就在此處。”


    謝知萱湊近一看,“還真有小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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