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瓜熟蒂落去,藤在生機無


    一是權濤有回嗎?


    陳鏑告訴他們,權濤遇到特殊情況,估計回不來。但彰公子回來了。


    二是駙馬公子按什麽身份安排。


    陳鏑告訴他們,權濤回不來就照雲公生前安排,我照權字輩家人安排。到娟姑姑祭奠時,我再按娟姑姑的郎君安排。不要想到我是什麽王爺。其他王妃,全按權字輩家裏媳婦安排,隻是她們不會做雜事,因此不要安排她們做那些幫忙的事。


    族叔不知是什麽心理,倒問了陳鏑一句,駙馬公子,你真是雲公家的人?


    這個你們不用懷疑,我跟娟姑姑結婚也合倫理。我解釋起來很麻煩。你們相信我就是了。


    對了,按照規矩,祭奠的人來了後人要跪迎,這個就讓彰公子代勞。如果我跪迎可能會嚇壞人的,因為按大明律,我違製,其他人違律。等會公主來了,彰公子就要跪迎。


    媚姑姑聽完後,說公子,她代表娘家要先向駙馬公子跪一下。


    萬萬不可。我知道我們家的規矩,嫁出去的女兒,平時可能不管怎麽對待,但家裏有老人過世,回來祭拜時要按高一輩接待。何況我本就是媚姑姑的晚輩。在這個院子,雲公不在了,權濤趕不回,我就是家裏的長男。


    媚姑姑從凳子上站起來,抱著駙馬公子就是一頓痛哭。


    族叔、權建與三個其他姓的族長商定明天要請幫忙的人。陳鏑帶媚姑姑去賢命夫人樓喝茶聊天。


    媚姑姑問小群咋沒過來,雲弟上次發病時一直念叨著小群她們幾個。


    陳鏑告訴媚姑姑,小群明天晚上才能到,她工作的地方離我有一萬多裏遠,我是為了明心小姑姑提前帶幾個王妃趕過來的。上次雲公念叨,小群一直感覺心情不好,老夢見古寨,我說可能是雲伯在念叨我們吧。結果一說,她心情就好了。我們沒想到是雲伯身體有問題,否則肯定接他過去了,到了那邊雲伯的那個病,應該能治好。


    駙馬公子知道雲弟是什麽病去的?


    我估計是嚴重咳嗽,對不對?


    嗯,咳嗽咳得回不上氣。本來調理好了,過年時受了風寒,又發病了,開始以為能扛過去,結果昨天突然加重。


    問了添添與翅翅的事,陳鏑告訴媚姑姑,添添已經生了一個男孩,姓陳。翅翅應該今年也會生個孩子。過兩天要請媚姑姑與林姑夫帶我去添添翅翅家拜訪一下。


    駙馬公子,我們家就不去了?


    嗬嗬,去媚姑姑拜訪是必須的呀。那還用說嗎。對了,姑夫不肯住新侯府,仍舊住在老房子裏?


    嗬嗬,你姑夫這書呆子,跟旁人嘔氣呢,把好好的侯爺府讓給下人住。結果大家不敢叫侯爺府,叫大屋。


    駙馬公子,那個黃頭發藍眼睛的王妃是西洋人?


    不是,是西域人,叫托婭,做手術蠻厲害。還小,在讀書。


    正說著娟姑姑臉上喜氣洋溢地過來報喜,手術做完了,孩子讓敏兒用嘴吸活了,是一個男孩。七斤九兩,難怪生不下來,太大了。


    陳鏑問娟姑姑咋不喊媚姑姑呢。


    娟姑姑小女孩似的說,不知喊什麽了。


    你個蠢姑姑,當然喊姐姐咯,否則準備照我喊媚姑姑?陳鏑拍了一下娟姑姑說。


    就是這個蠢娟子,否則她當年準備把一個孫女嫁給駙馬公子的,最後隻好把添添姑娘動員嫁給駙馬公子。


    說得娟姑姑一臉的害羞。


    媚姑姑就問彌兒這個開心果會不會來。娟姑姑告訴媚姑姑,彌兒賜姓朱了,來了也隻能當小王子看,加上要上學,就沒帶他來。


    托婭與敏兒、淼兒收拾好,敏兒留下照顧明心,淼兒帶著托婭往這邊走,淼兒跟那些熟悉的幫忙人忙著打招呼,其他人都盯著托婭看。托婭可能是手術順利,便開心地跳起了西域舞。贏得陣陣喝彩。


    淼兒說,公子,趁這下有空閑,去把行李搬到原來那個別院去?


    好的,正好讓開地方等公主她們過來。


    開車到駙馬第,我們將行李提到房間,家那邊就在放鞭炮,公主她們就到了。淼兒安排房間,陳鏑告訴淼兒,右邊那個別院也是讓我們用的。我過去把她們叫過來,先洗漱一下,再去晚餐。淼兒打開水龍頭告訴我有熱水哦。


    陳鏑笑她,自己家的品牌也沒看到呀,這不是添喜牌衛浴設備嗎。


    陳鏑回到家時,公主正在那邊大聲說話,說剛才進門是公主,現在開始就是這家院子裏的媳婦了。不要再跪了,在我們屬地駙馬已經廢除了跪拜禮。


    陳鏑問小雙怎麽遲這麽多。原來是衛兵的車不敢開快,一直壓著在前走,因此走得慢,到了蓮花,皮卡又沒油了,從卡車上的油桶裏抽油,又花了一點時間。


    衛兵隊長過來向陳鏑報告,司令命令他們這段時間做總司令的衛兵,一切聽從安排。


    陳鏑說辛苦大家了,先洗漱一下,晚餐後去駐地,已經安排好了。在這兒,不用警戒。有事我打電話叫他們就是的。夥食我讓人做好送到駐地。


    衛兵隊長報告,夥食隻要提供食物,他們有野戰炊具,他們自己會做,不要麻煩老鄉。明天司令員帶人來了,還要去當年司令員住過的兵營。


    小夥子就在門前小溪洗漱。等洗漱好後,族叔過來喊吃晚餐。


    先安排衛兵們吃,上酒。交待衛兵隊長,酒可以喝,但不能醉,晚上站崗的士兵不能喝酒。不是有危險,而是有軍紀。


    酒席就設在進士樓前麵的曬坪上。澣公子已經組織人接好了燈與搭起了棚子。


    陳鏑讓澣公子給衛兵們敬杯酒。過去給家裏的廚師大叔打了個招呼,道了聲辛苦。


    公主她們洗漱好後,一起擠在一台車裏開了過來。廚師大叔告訴駙馬公子,在賢命夫人樓擺了三桌,讓我們去那邊吃。外麵風大,冷。


    八個王妃一桌,彰公子與澣公子帶回的女賓擠在一桌。陳鏑,媚姑姑,族叔,四個族長,彰公子與澣公子擠一桌。


    一開始,顏藍月便拉著運捷哥的女兒羅蘭過來向陳鏑敬酒,說在機場看到駙馬叔在安排事,就沒過來喊叔叔,擔心添亂。


    跟桌上的人喝完一杯酒後,陳鏑去王妃那桌敬酒。告訴她們第一次回家的王妃,明天要去祠堂裏燒炷香。敏兒、托婭與淼兒,今天一回來就為我們家救了兩條命,我代表陳家表示感謝。


    公主身份特殊,我與娟姑姑一起敬一杯,表示謝意。


    公子,你擠到這桌喝酒咯,沒公子喝酒感覺沒氣氛。公主說。


    好的。我過去招呼一下,再把碗筷拿過來。


    敬完另一桌女賓後,陳鏑擠進了王妃那桌。廚師大叔送來了駙馬公子喜歡的辣椒。陳鏑告訴廚師大叔炒份牛肉或鹿肉過來。桌上有個王妃原來完全不吃豬肉,現在稍微吃一點點。


    廚師大叔說他明白。雲公生前就叮囑過,要多準備牛肉與鹿肉。


    睡覺時,淼兒又發表胡說了。終於發現公子為什麽開始隻帶八個王妃過來,原因是駙馬別院兩棟剛好八間房,明天群姐來了,看公子如何安排。


    娟姑姑就說,明晚她回自己的閨房去睡。


    公主就說淼兒根本不懂公子的心思。來的每一個人都有來的理由。公子當時是不好意思讓她這個公主來,因此隻叫了八個人來。


    托婭純是為救那個產婦而來的。鵲飛是為了到南昌後方便召過來的。你們幾個在古寨生活了兩年多,自然要來。她、如是,敏兒,上次來過,這次自然要來。


    淼兒就笑著說,公主,我是回到這個舊地,想重溫一下當年在這裏時跟公子胡攪蠻纏的往事。


    嗬嗬,看到淼兒這樣,她真有些心疼當年的公子了,碰到你這個難纏的精。


    陳鏑便提醒淼兒胡攪蠻纏可以,但明天要給今天隨我們回來的幾個孫子孫女給個紅包,一個是初次見麵,二個是還在新年。如果出嫁的那些小姑姑帶孩子回來了,也要給紅包。淼兒說她明白,今天回來的孫子與孫女在機場就給了。


    嘻嘻哈哈,打打鬧鬧,快到半夜了才安靜地去睡。托婭說她有些放心不下產婦。


    沒事,我帶你過去看一下。幸好過去,不過去的話,嫂子準備給明心喝雞湯。她哪知道做手術打了麻藥,腸子不會蠕動。當時敏兒隻交待了不能喝水,嫂子以為可喝湯。


    手婭想了一下,說幹脆今晚睡進士第算了,但……


    好吧,晚上我陪你在這邊睡。


    讓嫂子攤了一個新床鋪,托婭隻脫掉外套休息,陳鏑去外麵看老鄉玩牌。


    第二天在古寨玩,中午在駙馬別院補了一個覺。晚上江西駐軍司令陪小群趕到,想不到的是蘭茜也跟了過來。


    沒讓蘭茜去靈堂燒香,隻見了一下兩個伯母和大嫂。問她怎麽也飛過來了。蘭茜告訴公子,她想公子要帶手術器械與手術藥品,肯定有深意,但公子走了以後,感覺藥品可能不夠,正好宋大王妃飛了過來,本隻送些藥品就回去,結果宋大妃說幹脆陪她一起過來。就來了咯,不知回家婆婆罵不罵人。


    嗬嗬,沒事,婆婆罵你就說是她兒子叫你過來的。


    罵公子我也難受咯。


    幸好蘭茜帶了十個基數的藥品過來。聽說古寨搶救了一個難產的產婦,結果茶洲醫院帶著病人家屬過來下跪求托婭她們去救人。


    敏兒看著公子,陳鏑想了一下,征求了公主意見。公主說救人的事天大,當然要救。陳鏑問蘭茜帶了多少麻藥與青黴素,其他的藥品好說。


    蘭茜用英語告訴公子,可以做五十台手術。但其他藥品隻有十人基數。


    陳鏑告訴院長,僅限產婦手術。其他的手術實在沒時間安排。三個醫生王妃一個還是孕婦。


    讓小群帶敏兒、托婭過去,沒讓蘭茜去。昨天顛了幾百公裏。小雙說去看看茶洲城也去了。


    小群她們開車離開後,陳鏑帶公主她們出去走走,看到昔日熱火朝天的工業區,已經冷冷清清了。現在雲伯又不在了,權濤去了屬地,彰公子天南海北地做工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


    整個古寨,給人一種‘瓜熟蒂落去,藤在生機無’的蕭瑟感。


    在水源工業區,看到那些當年的窯在廠在人卻無,隻有河對麵慶春搞的那些建材廠還在慘淡地運行著。陳鏑止不住有想流眼淚。


    如是看出了公子的內心情緒,就問公子當年在那個位置洗澡捉了條大魚。淼兒就來神了,拉著大家去了當年家裏的那個碼頭,講述當年公子如何從娟姑姑頭發裏抽出她的銀發簪,搞得娟姑姑秀發滿麵,講到公子上岸後,娟姑姑貪婪地看公子的身體。弄得娟姑姑一臉通紅。娟姑姑說當年淼兒你又不在身邊,完全是胡說。


    家裏來人,說彭天明帶著老爺子過來祭拜雲伯了。


    開車回家,跟彭家父子見麵。彭家父子力邀大家去彭家莊玩。陳鏑就對公主說了當年彭家的無私援助,現在極西區與極南區的軍事長官都是彭家兒郎。


    公主就說,等去茶洲的四個王妃回來,就去彭家看看,要深入了解當年公子在茶洲的英雄事跡,和那激情燃燒的歲月中,為公子添柴加薪的好臣民。


    如是提議,可以在公主日報與京城日報上同期刊出《在茶洲的日子裏》係列文章。讓雨雨組建一個團隊過來采風。采訪當地人與在軍政界做事的當年茶洲軍人與工人。


    送走彭家父子後,陳鏑讓權建把族叔與另三個族長叫來,告訴他們,我們出錢,他們找人,把我們五馬嶺工業區與水源工業區收拾好,建成反賊軍反韃子曆史教育基地。五馬嶺工業區可以建成休閑區,建幾個休閑山莊。私下聯係,讓那些曾經在這兒揮灑過熱血的人,帶後代過來走走。這樣帶動一下,或許就會有更多的過來參觀遊玩,古寨就不會顯得如此凋零,能為子孫後代留下一點什麽。


    彰公子路過時,聽到我這麽一說,立馬讚同,並告訴駙馬叔投資不用操心,五馬嶺的休閑山莊前幾年即使貼錢也沒所謂。他想到了兩個人可以做這個事。這次趁在家的機會,他去落實。


    好。再一個彰公子哦,我們家的男孩還是少了。再找幾房太太,為咱家增添點人口基數。這次你爺爺走了,如果沒有明心昨晚生的那個孩子,平日裏家裏一個男丁都沒有,哪還有什麽意思呢?


    彰公子唯唯諾諾地走了。


    見到沒人,娟姑姑責怪陳鏑,權濤大夫人跟她講,公子昨晚先看牌,後玩牌,一晚沒有陪托婭。你又不戴孝,用不著這樣。今晚去陪王妃睡。她回自己原閨房去睡,小群睡她昨晚的房間。


    晚餐時,茶洲醫院打來電話,是小雙打的,說問題比較大,做了四台手術,還有三台手術要做。今晚可能回不來。


    陳鏑問小雙,如果手術做完,後續護理的醫生有嗎?


    這個應該有,因為敏兒與托婭做手術時,醫院裏有醫生在手術室觀摩,還讓他們獨立動手做了一些手術過程。


    好,最後一台手術時,打電話過來,我去接你們。


    江西軍區司令晚上陪我們喝酒,陳鏑告訴他,他隻喝三杯,晚上還要去茶洲城接人。


    彰公子告訴駙馬叔,權虎叔明天能趕到家。明天可能有許多南方新軍出來的軍人到古寨。


    好,明天晚上一起喝酒,白天我去彭家莊看看,後天去媚姑姑家中餐,然後去你添添嬸與翅翅嬸家拜訪,晚餐在那邊吃了再回來,如果有客人來了,讓權虎陪同。


    再後天晚上就要舉行祭奠儀式了。


    彰公子他們已經是一身孝衣了。寨裏族親不同意駙馬公子穿孝衣,但娟姑姑已經穿上了麻衣。


    晚餐後我們回到駙馬第,淼兒擔心公子又跟那些鄉親玩牌通宵,一吃完就拉公子回駙馬第。


    回到駙馬第,公主說,鵲飛姑娘公子好久沒陪了,既然不讓你穿孝衣,你就做個快活王爺吧。


    連著安慰了兩回鵲飛。鵲飛說公子比上回在南美更猛了。陳鏑告訴鵲飛昨晚守了一晚,守回了當年的那種感覺了。


    陪完公主陪淼兒,陪完淼兒後陳鏑要去接小群她們了,她們晚上可能不識路。


    本來淼兒想陪陳鏑去接小群她們,但蘭茜說她想陪公子去茶洲看看,陳鏑就讓淼兒在家陪公主與鵲飛,帶蘭茜去茶洲城。


    出發時陳鏑轉到家裏,告訴娟姑姑和家裏的廚師大叔,駙馬第晚上要準備些宵夜。兩個做手術的王妃從手術台上下來肯定吃不好,另外有一個懷孕的王妃要吃宵夜。


    娟姑姑告訴公子,這些她安排,讓公子注意安全。


    帶著蘭茜開得比較慢,一路講當年南下時在這邊的故事。到了東門河邊,看到小群的車子在河岸,而且有士兵守衛。陳鏑把車停在小群車的旁邊,跟守衛的士兵講了自已是誰,他們立馬敬禮。坐渡船渡過東門河,進入茶洲城內,遠比當年初來時繁華熱鬧。快到元宵了,已經有人掛起了紅色的燈籠。蘭茜盯著燈籠看了一會,告訴公子,這些燈籠是苑芷在台灣生產的,燈泡都是發紅光的。陳鏑問蘭茜知道,蘭茜說她去高地玩時,去過苑芷的廠裏,看見了工廠在生產,一個牌子的。


    蘭茜這個異族美女,自然吸引了許多人圍觀,估計是開天辟地首次有歐洲美女出現在茶洲這個偏僻的山城。不斷有認識陳鏑的人大聲向駙馬問好,問在海外屬地過得怎麽樣。陳鏑告訴他們,那邊的資源特別豐富,到那邊的茶洲人生活得很好,大家可以通過他們的親戚了解一下。歡迎大家去那邊投資與工作。尤其歡迎讀書的年輕人去那邊發展。在屬地,年輕人大有可為。


    蘭茜用英語告訴陳鏑,她聽到最多的是兩點,一點是關於公子的,說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神仙駙馬依舊老樣子。一點是關於她的,說公子的這個西洋王妃長得那麽白淨那麽漂亮那麽高大。


    陳鏑說他們用的茶洲話,你咋也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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