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勤勤姐的到來勾起一串往事


    在路上,雲雲跟公子講了這位宮女的悲慘經曆。


    當年逃出了皇宮,結果家裏遭到了賊軍洗劫,身子保住了,但家卻敗了,她二媽與幾個嫂子認為是勤勤將災禍帶進了家,其實是再入宮後沒給家裏帶來好處,父親與兄長都讓朝廷開了,再出宮後,家裏人把她當出氣筒,擠兌她,隻好嫁回老家,結果嫁的老頭沒幾年又死了,隻好又返回京城,剛好被在電訊公司工作的一個宮女遇見,帶回公司。本想送她去南美做事,正好公子這邊要人,就把她叫到這邊來了。


    問雲雲,她能管住這些人嗎?


    能的,勤勤二次入宮,做過宮女女官的。


    在火車站,陳鏑抽完一支煙,雲雲才接到勤勤。看到陳鏑後要行大禮,雲雲趕緊告訴她,駙馬在他的封地早就廢除了跪拜。皇上都尊重駙馬,很少讓駙馬跪拜。


    上車後,勤勤問駙馬,方平好嗎?陳鏑告訴她方平蠻好,在美洲工作。就是沒能像雲雲那樣生個小公主。


    勤勤歎了一氣說,當年太衝動了,她們幾個玩得好的都喝了那個該死的藥。原來她跟方平在宮裏是結拜姐妹,難怪雲雲起先準備將勤勤送南美做事,可以讓方平照顧一下。


    陳鏑問雲雲送哪裏?


    雲雲說直接帶回王宮,今晚勤勤跟她睡,今晚不陪公子了。


    開到一家夜宵店前,陳鏑將車子停下,讓她們下車去吃點東西。雲雲就問勤勤吃了晚餐沒有,火車上有飯吃呀。


    勤勤望了駙馬一眼,陳鏑笑著告訴她,說實話沒吃就行。


    結果勤勤說,車上的飯太貴了,她舍不得,一路來,隻啃了四塊餅子。


    雲雲說是身上沒錢了?


    勤勤說,費姐給了她錢,但她舍不得。


    陳鏑笑勤勤忘記了‘寧可家貧,不可路貧’的生活經驗。出門在外,身上有錢,必須吃好吃飽。現在有火車輪船,出行順利,象從前出行那樣,說不定會遇到後麵遇到什麽意想不到的困難,如果有打尖的地方不吃飽,遇到後麵吃不上飯,就麻煩了,今後可不能這樣。聽雲雲說勤勤姐做過藥材分揀,應該跟費婕姐一塊做過事,婕姐真是位好大姐,可惜沒讓婕姐生個孩子。雲雲與公主也是的,早有這想法不跟我說,也怪婕姐自己,我去過雲雲總部很多回,婕姐硬是有意跟我避而不見,我對婕姐印象本蠻深的。


    進入夜宵店,陳鏑就交待夜宵店老板,先上一碗羊肉湯,再來點其他的東西。


    陳鏑告訴勤勤先喝碗湯暖一下胃,再點喜歡吃的,不用考慮花錢。雲雲有錢。


    勤勤喝得不急,喝半碗後才抬起頭謝謝駙馬。駙馬真會疼人,難怪皇後老誇駙馬呢。


    陳鏑好奇皇後咋當她們的麵誇他呢?


    勤勤啜了一口湯說,皇後從屬地回來,公主與駙馬不是送了皇後好多藥材嗎,就叮囑她們好好收藏,這些都是駙馬郎孝敬她這個皇嶽母的,駙馬看似吊兒郎當的小男孩,其實心思特別細,特別會疼人,將來她們出宮嫁人,就要嫁駙馬那樣的男子。皇後不知民間情,以為天下女子都有公主般命好呢。


    陳鏑讓勤勤點吃的,問她喝酒嗎?她不好意思說,她能喝點酒。因為後來嫁回老家,老家家家戶戶都釀米酒。


    陳鏑讓勤勤點幾個下酒的菜,讓店家上瓶花雕。


    雲雲就笑了,說,勤勤,我家公子可能看上你了哦。


    羞得勤勤滿臉紅雲,輕輕地說,勤勤沒這般好命的。


    陳鏑讓雲雲不要亂說。


    雲雲笑著說,她正奇怪,公子怎麽知道勤勤沒晚餐,先喝一碗湯,再點菜,還問喝不喝酒,滿滿的體貼呀,完全是公子平日對王妃的體貼呀。不是看上了是什麽?


    勤勤姐姐下車的樣子可以看出餓了,兩天一夜隻啃了四塊餅子,換誰都餓。我以為勤勤姐姐身上沒錢了,沒想到是舍不得。因此看到夜宵店就停下。


    既然宵夜,我們兩人不好看著勤勤姐姐一個人吃吧,人家也不好意思呀。我的意思是我們兩人喝點酒陪勤勤姐姐。


    對了,剛才勤勤姐姐說,她老家家家戶戶釀米酒,老家應該跟我老家相鄰呀,是江西的還是湖南的?


    安平的。


    嗬嗬,半個老鄉哦。陳鏑就告訴雲雲,安平就在茶洲往南過去的第一個古鎮,曾經一度同屬一個洲府。


    陳鏑說讓他來猜猜,勤勤姐應該姓魯。


    對,駙馬咋知道?


    陳鏑說他在茶洲時,帶小群小雙與衛隊第一回路過安平,當地地方武裝舞槍弄棍,開始攔著我們想為難我們,小雙還是小群亮明我們是為朝廷辦事,阻攔得不好可要吃官司的。那地方武裝領頭竟然說,他們那裏有人在京城當大官,不懼我們。


    小群一聽就來氣了,就準備開槍殺人,陳鏑說他便問那頭領,他們那個在京城當大官的是什麽人?那領頭的就說是魯逸雲魯大人。陳鏑微笑著告訴那領頭的,我認識這個在兵部做事的魯大人,因為湘楚同鄉會裏年年見麵。當時這樣說是想拉近關係,是想將那夥民團性質的地方武裝收歸,再在安平招些從軍的年輕人。如果當年談成了,能為安平帶出一批軍官。安平有許多身強力壯的年輕小夥。


    看那頭領表情怪怪的,小雙便大聲喝道,既然我家公子認識你們那當官的,為何還敢為難我們,你可知道我家公子可是當朝駙馬?小雙便把駙馬印亮了出來,那領頭的趕緊喊所有鄉丁跪下。


    當年我帶著小群與小雙還有一隊南方新軍去耒陽找一種礦石。那時槍造出來了,但沒有子彈,南方新軍還用的刀劍。娟姑姑與淼兒那天沒隨行。


    那麽勤勤姐是魯逸雲伯伯家的人了。


    駙馬說得對。勤勤告訴陳鏑,她是魯家最小的女兒。那個有鄉丁的領頭人應該就是她後來嫁的男人。叫何道方,是他父親當年在老家時的好友。


    勤勤讓駙馬描述那領頭的特征。陳鏑說了一些特別的地方。如頭頂光光,但胡須特意留得蠻長。手裏喜歡把玩兩隻鴨蛋大小的鐵球,磨得鋥亮的。


    勤勤說,對咯。


    上酒菜後,三人一邊喝一邊嘮,雲雲說,勤勤,她就不能理解了,既然那姓何的是你父親的老友,怎麽你又嫁給了他呢?


    勤勤喝了一口酒,歎氣道,唉,當年京城之變後,京城家道完全敗了,再出宮後,小媽與所有嫂嫂又容不下她,正好有個耒陽同鄉回鄉,父親就托同鄉帶她回老家尋個婆家。結果寫給何道方的信讓大家誤解了,回到老家何道方就把她收了。老家的田產不多,全讓家裏伯伯與叔叔占了。可能是父親自己放棄的,父親當年在京城郊外置了一個莊園,準備致仕後留在京城生活。


    雲雲好奇是一句什麽話。


    勤勤就說他父親在給何道方的信中寫了一句:小女到家,還望老友把她當家人看待。就那‘家人’兩字咯。第二晚,老何就把她收了。


    雲雲說,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陳鏑嗬嗬兩聲,勸她們喝酒。喝一口酒後,陳鏑問勤勤姐,帶她回去的耒陽那個人是不是王同坤先生,王先生在戶部做事。


    勤勤說是的。同坤叔是因所管銀庫出事了,讓朝廷開了,但沒追責。現在可能還在耒陽生活。駙馬也是在湘楚同鄉認識同坤叔的吧。在回南方的途中,同坤叔說過認識駙馬。誇獎了駙馬。


    勤勤突然想到什麽了,問駙馬那天去耒陽後是不是開槍殺人了?


    陳鏑說是的,到了耒陽,礦是找到了,但被當地惡霸占著。先開價高我不答應,亮出駙馬身份與駙馬印,對方竟然說,他隻認銀子不認什麽狗屁駙馬。小群一聽,上前一腳把那人踹倒在地,小雙直接一槍打在那人頭上。小群與小雙到我身邊後,特別是到了南方後,看到的情境是,遇到的所有人一旦知道我是當朝駙馬,對方都恭恭敬敬的,聽那惡霸竟然敢說狗屁駙馬,自然怒了。


    惡霸在外麵的四個保鏢衝進來,小群兩槍幹掉兩個,我們南方新軍的兩個遼軍軍官騎馬上前,手起刀落,將另兩個斜劈為兩截。


    小雙護在我前麵。


    後麵那護礦隊全圍上來了,我用長槍,小群與小雙用手槍,遼軍將士騎馬追著砍人,應該殺了近五十個護礦隊。反正當時滿地是血,整個礦山除挖礦的苦力外沒留下一個活口。那個帳房也讓遼軍將士找出來砍了。將帳房裏的銀子與銀票全分給了挖礦的苦力。那些苦力感恩我們,將那種挖出來的礦全找出來,並幫我們找來馱馬馱回了古寨,用於第一批底火的試製。


    雲雲關切地問,當時公子不害怕嗎?


    不怕,即使當時我們沒槍也能幹贏他們,何況我們有槍。而且帶足了彈藥。因為當時如果談攏了那礦,回家我們就能造出大量子彈。槍已經在組裝。耒陽那礦其實是那惡霸礦主的副產品,他主要開采銀礦,這礦賣給江湖人士用於做法的,自然跟江湖人士有交情,自以為手眼能通天,不把本駙馬放在眼裏,小群看出了門道,對衛隊那些遼軍說了一句斬草除根。在山下,衛隊把那惡霸一家不留一人地全砍了。


    因這緣故,我們不好再去耒陽那礦了,後麵去楊子家那裏找到了同種礦物,就不用去耒陽弄那礦,耒陽這礦的貯量不大,那次順便把楊子領回了家。現在想想,其實那次沒談成反而賺了。


    雲雲問勤勤怎麽知道公子那次殺人了?


    勤勤就說,老何死前幾天,本來就已經發病了。交待後事時讓家裏人不要哭,如果說死,當年攔住那個色魔時,如果不是他聰明,那天就被殺了,當天下午他們在耒陽殺了一礦的人,將礦主一家也血洗了,將礦主家的銀兩全運走了,礦主手下都是有功夫的人。


    陳鏑笑了笑,問勤勤,何道方發病應該是嘴眼歪斜,口齒不清吧?發病之前沒少折騰她吧。


    勤勤羞紅著臉點頭。問駙馬咋知道。


    陳鏑說,何道方那種體態的人,一般是血壓高、床第之事要求強烈,如果自己不注意,很容易中風。如果沒猜錯的話,何道方是在她身上發病的。


    勤勤左右看了一眼,再紅著臉點了一下頭。說,正因為這樣,她在老家又呆不下去了。說這哪能怪她咯,那死鬼纏著要。前麵兩房夫人年齡大了。伯哥與兩個叔叔還是好人,每人給她十兩銀子,讓小叔送她到衡陽坐火車再回京城,結果銀子在火車上讓人偷了。


    陳鏑說,如果當年何道方真的想對我們好,留下我們中餐,可能我當年會幫他開副藥,每天喝一碗,就不會死那麽早。他那天其實是表麵應付我們,內心裏其實在想,讓那礦上的人去收拾我們。現在回想,當年有可能何道方當時差了人騎馬走小路,先我們去通知了耒陽那礦主。


    勤勤點了點頭,說老何在臨終前模糊不清地說過。


    好啦喝酒,勤勤姐,你呢也是命中有那麽一劫。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到了這兒,好好幫我們做事,遇到可心男人,找著嫁了。廠裏的那些宮女,將來有男人看上了,也幫忙勸勸她們嫁了。你結過婚,知道身邊有個男人的滋味。對了,在那兒安裝水電的工人全是茶洲人,可能還有安平人。這邊有許多茶洲及周邊的老鄉。


    公子又流氓了。


    嗬嗬,這可不流氓,說的是大實話。雲雲,現在讓你三年不膩本公子,你肯定做不到。人呀,要相互理解。要學會換位思考。


    說這麽多話,還沒有敬一下勤勤姐呢。按魯老伯喊,真要喊勤勤為姐姐的。當年魯老伯雖然官職比本王父親大,但父親他們是手握軍隊的將官,又一直在京城效命,魯老伯對父親他們還是蠻敬重的,能幫的地方還是蠻照顧的。勤勤家的哥哥我或許認識,但我當年走的是學文之路,跟你家哥哥們隻是沒交情而已。


    宵夜後回家,敏兒與秀雲在等公子。其他王妃已經休息。


    陳鏑讓雲雲安排勤勤睡客房,不用跟她睡一塊。


    雲雲送勤勤時,秀雲說,她先去睡了,今晚她陪不了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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