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蘇晨逸,蘇越澤俯下身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睡吧,哥在這。” 閉上眼,蘇晨逸低聲說:“哥,我記得你說過等我醒了就帶我師傅來見我的。” “嗯,”蘇越澤溫柔地輕撫著蘇晨逸的臉頰,“明天哥去找他。” “還是不要了,”蘇晨逸努努嘴,“要是讓師傅看到我現在這樣,少不了又是一頓揍,還是等我好了再帶我去吧,你記得就成。” “好,你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哥,要是抓到凶手記得給我留著,我也要讓他嚐嚐被炸的滋味兒。” 蘇越澤微微眯眼,“你放心,哥不會讓你白受傷的。” 聞言蘇晨逸這才滿意地勾起嘴角,“那我睡了,你記得把你手上的傷處理了。” 將點滴的速度調慢了些,蘇越澤靜靜地望著已經陷入昏睡的蘇晨逸。事實上蘇晨逸是在清晨醒過來的,當蘇晨逸醒來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以前費盡心機想要去得到的那些都不重要了,對他來說,隻要蘇晨逸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呆在他身邊,比什麽都重要,他不敢想象如果蘇晨逸真的沒有挺過來他會做出什麽事。 為了引出幕後的凶手,他沒有將蘇晨逸已經清醒這個消息放出去,而是秘密把蘇晨逸轉移到這間特別病房。至於重症監護室裏躺著的人……蘇越澤殘忍地勾起嘴角,不管你是誰,這次我會讓你有來無回! 夜間十二點,此時醫院裏已經陷入一片沉寂,對於外界的人來說,蘇晨逸已經昏迷了19個小時,如果5個小時之內蘇晨逸依舊沒有醒來,那麽便意味著蘇家這次真正地失去了一個小少爺。 重症監護室外的休息椅上,身穿白色襯衫的蘇越澤閉著眼靠在牆上,兩隻手上分別纏了一圈繃帶,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白色大褂臉上帶著口罩的男人出現在走廊盡頭,黑色的休閑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男人一麵觀察著休息椅上的蘇越澤一麵無聲地接近重症監護室,行至蘇越澤麵前,男人特地停了兩秒,見蘇越澤呼吸平穩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男人這才向重症監護室走去。 透過玻璃窗,病床上頭部纏滿繃帶的人依舊雙眼緊閉,透明的呼吸罩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男人輕巧地打開門閃身走進病房,病房內除了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再無其他。瑩白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照進病房內,男人一手伸進口袋,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取出兜裏的針筒,男人悄無聲息地走近病床,正當他準備將針筒裏的藥劑注射到點滴內時,躺在病床上的人驀地騰起一腳掃向站在病床前的男人。 男人瞪大眼暗叫一聲糟,舉著閃著光點的針尖就往病床上的人身上刺。與此同時,在病床下埋伏多時的人也出現在病房中同頭上纏了繃帶的人一起聯手攻擊男人。 病房外的休息椅上,蘇越澤兩手抱臂冷冷地看著病房中正在上演的甕中捉鱉。原本他還以為對方不會來了,沒想到對方卻還是沒能沉得住氣甘願上門送死,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白白去布置這一切。 一直到裏麵的人將男人製服壓製在地板上,蘇越澤這才冷著臉走進病房,抬手摘掉男人臉上的口罩,露出的卻是一張平凡無奇的臉。 蘇越澤眯了眯眼,“誰派你來的。” 男人哼了一聲撇開頭沒有說話。 蘇越澤眼神一冷,抓住男人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說,誰派你來的。” 這次男人直接閉上眼閉口不答。 放開男人的頭發,蘇越澤輕笑著拍拍手,“很好,我喜歡硬氣的人,阿文阿武,把人帶回去,什麽時候招了什麽時候再讓他解脫。” 纏了繃帶的阿文恭敬地垂下頭,“是!” 蘇越澤滿意地點點頭,“別太久,我耐心沒這麽好。” 阿文正欲應話,走廊上卻突然響起輪子滾動的急促聲,阿文阿武對視一眼,阿文牽製著男人,阿武則自發地擋在蘇越澤麵前。 輪子滾動聲越來越近,蘇越澤微微皺起眉頭,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 當頭上纏著繃帶的蘇晨逸坐在輪椅上被阿虎推進病房時,蘇越澤幾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果然如此! 阿武默默退到蘇越澤身後同阿文一起將地上的人拎了起來,還順手將蘇越澤仍在一旁的口罩揉成一團塞進了男人的嘴裏。 指揮者阿虎將他推到蘇越澤麵前,蘇晨逸伸出兩根手指頭揪住蘇越澤的衣擺仰頭看向蘇越澤,“你不是說要帶我來湊熱鬧麽?腫麽可以把我一個人扔在上麵!” 對身後做了個手勢,蘇越澤笑著摸了摸蘇晨逸的頭,“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 “你混蛋!”蘇晨逸鼓著臉一臉控訴。 被抓住的男人眼角不住抽搐,尼瑪老子冒著生命危險跑到這裏來結果就是給你看熱鬧的麽! 收到命令的阿文阿武立即將男人壓製著往外走,當蘇晨逸見到嘴裏塞了口罩的男人時不由得眯起眼,“哥,這人我見過。”第65章 聽到蘇晨逸的話,男人心裏咯噔一跳,抬眼瞪向蘇晨逸,若不是被阿文阿武壓製著,他絕壁會立即衝上去把蘇晨逸掐死。 蘇越澤警告性地瞪了男人一眼對阿文使了個眼色,見兩人壓著男人往外走這才看向蘇晨逸,“什麽時候的事?” 蘇晨逸向房門的方向一指,一臉控訴道:“那炸彈就是他綁我身上的!” “……” 男人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你丫的還能再不靠譜些麽?老子還以為你發現我的身份了,嚇死人不償命啊混蛋! 蘇越澤失笑地摸了摸蘇晨逸的頭,“等哥把該問的問出來了就讓你也給他綁一個如何?” “……”親,你可以說小聲一點的,我已經聽到了。 蘇晨逸興奮地拍了拍把手,“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愉快泥煤!男人抽了抽眼角任由著阿文兩人將他強製帶離醫院。 接替掉阿虎的工作,蘇越澤親自推著蘇晨逸離開icu往電梯方向走去,“頭暈不暈?還犯惡心嗎?” “有一點,”蘇晨逸百無聊賴地看著電梯裏不斷跳轉的數字,“不過比剛醒那會兒好多了。” 蘇越澤緊了緊握著把手的手艱澀道:“那時候……為什麽要把我推開?” “噢,那種情況下你都能不顧危險留下來,我為什麽就不能把你推開?” “笨蛋,”蘇越澤輕歎一聲走到蘇晨逸麵前蹲下直視著他,“小逸,其實我……” “哥,到了,”蘇晨逸朝已經打開的電梯門努努嘴,“快推我出去,這裏麵悶得慌。” “小混蛋,剛才下去湊熱鬧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悶得慌!”蘇越澤輕輕彈了下蘇晨逸的臉頰站起身繞到後麵將蘇晨逸推出電梯,“以後這種情況別往跟前湊,傷著你怎麽辦?” “是你自己不守信用!”蘇晨逸憤憤地拍著椅把,“明明說好帶我去湊熱鬧的,結果把我一個人扔上麵,騙子!” 拍開房間燈,蘇越澤順手將房門關上,“哥也是怕打草驚蛇,而且你現在還受了傷,萬一再誤傷到你怎麽辦?” “你當小爺這些年都白活了嗎!”蘇晨逸惡狠狠地瞪向蘇越澤,“說來說去就是嫌我礙事,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蘇越澤彎下腰抱起蘇晨逸將他放在床上,“下次不敢了,蘇小爺消消氣成嗎?” 蘇晨逸撇撇嘴伸手拽了拽蘇越澤的衣角,“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蘇越澤笑著在床沿上坐下,“想問什麽?” 蘇晨逸垂下眼擰著袖口,“你都已經知道我不是你弟弟了,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 抬手勾起蘇晨逸的下巴直直的望著他的眼睛,蘇越澤一臉認真道:“因為……” 蘇晨逸眼神閃了閃,有什麽東西從腦中呼之欲出但是又被自己狠狠壓下,一定不會這麽狗血的! 看著蘇晨逸不自在的眼神,蘇越澤心底苦笑一聲麵上卻溫柔道:“我說過,不管你是誰,隻要你還是我的小逸就夠了,就算你換了個靈魂,你依舊是我蘇越澤的弟弟。” 就知道不會這麽狗血,蘇晨逸鬆下一口氣笑了笑,“不管發生什麽,你永遠都是我哥。” “嗯,”蘇越澤俯下身輕吻了下蘇晨逸的額頭,“睡吧。” 蘇晨逸剛閉上眼便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睜開眼,蘇晨逸疑惑地看向蘇越澤,“阿虎不是回去了嗎?” 給蘇晨逸掖好被角,蘇越澤安撫道:“我去看看。” 打開門,卻見身穿黑色襯衣的祁蒼抿著唇向病房的方向走來,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蘇越澤皺皺眉,轉眼想到祁家在b市的勢力也就稍稍釋然,將門輕輕掩上,蘇越澤迎上前,“這麽巧?” 祁蒼麵無表情地點點頭,“醒了嗎?” 蘇越澤微微勾起嘴角,“在裏麵,我帶你進去。” 聽著門外的說話聲,蘇晨逸忙爬起來靠坐在床頭,見祁蒼進門便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嗨,小蒼蒼。” 祁蒼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走到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你不是病危了嗎?我看你這樣挺好。” “這你就不懂了,”蘇晨逸笑眯眯地給蘇越澤讓出位置看向祁蒼,“我之前去地府裏轉了一圈,閻王擔心我把他地府給掀了就把我放回來了。” 祁蒼抽了抽嘴角,丫的閻王其實是怕你帶著他的一幫小鬼組團刷他吧。 “話說小蒼蒼怎麽知道我在這?” 祁蒼捏了捏眉心,“之前在外麵聽到你出事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麵就立即趕回來了,不過看你現在這樣看來是我白跑一趟了。” 蘇晨逸抓起祁蒼的手一臉感動道:“小蒼蒼,你真是太讓我感動了,不愧是我好兄弟!” 不動聲色地將蘇晨逸的手拽回來捏在手中,蘇越澤笑著道:“你大哥呢?” 想起還在z市某酒店熟睡的祁炎,祁蒼抿了抿唇道:“他可能明天回來。” 蘇越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祁蒼又陪著蘇晨逸聊了一會兒,直到見到蘇晨逸不時打架的眼皮這才站起身,“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好,”蘇晨逸強打起精神看向祁蒼,“我讓人送你吧。” “不用,我有開車。” “成,”蘇晨逸縮到被子中揮揮手,“那我就不送你了,再見。” 祁蒼點點頭轉身離開,而蘇越澤也起身將祁蒼送到門外,再回來時,蘇晨逸已經陷入沉睡,蒼白的臉頰沒有多少血色。鎖上門,蘇越澤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在了蘇晨逸身旁,幸得這間病房的床較大,否則要躺上兩個成年人還真是有些困難。 關上燈將蘇晨逸攬在懷中,蘇越澤靜靜地凝視了蘇晨逸半響,最終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蘇越澤便將蘇晨逸已經清醒的消息放了出去,畢竟既然祁蒼能查到蘇晨逸的情況,那麽其他人能否查到也是遲早的事。況且昨天抓了那麽一個人,一旦這個消息放出去,想必背後的主使一定會按耐不住再次對蘇晨逸或者被抓的人出手。 當蘇晨逸醒來時便發現自己所住的已經不是之前的那間病房,雖說這也是一件套房,但是顯然裏麵的布置沒有之前的那間特別病房精致。 替蘇晨逸將床搖高了些,蘇越澤淡笑道:“那間房不適合讓太多人知道,我讓院長給你換下來了。” 蘇晨逸不在意地擺擺手掀開被子,“我要去洗簌。” “我陪你。” 當蘇晨逸洗簌完出來時,阿虎正好將帶來的早餐放在床頭櫃上。 蘇晨逸吸了吸鼻子頹然地爬到床上,“又是粥。” 將盛了粥的碗遞給蘇越澤,阿虎一臉嚴肅道:“醫生特別交代過,二少最近隻能吃些清淡的。” 看著阿虎手上的紅痕,蘇晨逸一臉詫異道:“你的手怎麽了?” 阿虎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早上差點把粥打翻,被老爹抽的。” “打翻粥這麽簡單的事你都辦不成,阿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蘇晨逸一臉痛心地說著, “這麽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你居然都沒能完成!” “……”二少,要是真打翻了估計大少也會抽我,您老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