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麵軒轅玉一怔,扯了扯唇角: “……放心好了……他現在看上去還很正常……問天……所有人在碰上自己愛人這樣的時候,都不會堅強…… 先把‘玄靈冰星草’給醫者,你下去梳洗一下,好好睡一覺,說不定你再睜開眼的時候,殘天就已經醒了。” 夏問天望了望屋內,又望了望鬼麵,把手中的玉盒遞給他: “希望……現在我這個樣子也不適合見到他……” 鬼麵感受著手中的涼意有些好奇: “這裏麵就是‘玄靈冰星草’嗎?” 繼而馬上抬頭: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我一直有要人好好照顧你的殘天的。” 以夏問天對他的了解,當然知道他會好好照顧殘天的…… 隻是,他還想再看一會……即使在門外也好啊…… 見鬼麵催他,隻好戀戀不舍的抬腳離去。 “澈兒也很需要‘玄靈冰星草’呢……看來‘玄靈冰星草’得來也不會很難啊……” 夏問天聞此一怔,並沒有回頭,隻是語氣有些怪異: “澈兒啊……玉……等我醒了,我要見他一麵。” 鬼麵的動作僵在那裏,沒有開口。既不拒絕也不答應。 從他把藍亦塵關到那裏那日起,他就沒想過,讓別人再看到他,即使,那個人是夏問天也不行! 夏問天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低頭望了望手中的玉盒,先把藥草給醫者,讓殘天好了再說別的事吧…… 澈兒是他一個人的,他要怎麽對待他,任何都管不到,不是麽? 無回樓的醫者在前幾十年,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後來跟隨軒轅玉的舅舅進了無回樓,一進就是幾十年內,一直未曾出過無回樓。 他的年齡明明都五六十了,麵容卻硬是三四十歲的樣子,他是一個沉默的人,幾乎從未說過話,隻有對待軒轅玉和夏問天的時候,會格外的細心。 他一生碰藥無數,也是第一次見‘玄靈冰星草’,激動之色簡直是難以掩蓋。 因為藥夠好夠珍貴,他配起藥來也格外的小心細致。 配藥加上熬藥,他浪費了兩天一夜。 而夏問天一覺睡去,到藥好時仍然沒有醒。 從殘天中毒那天起,他的神經一直緊繃,總是噩夢連連,擔憂的不得了,有曾經兩度拚命的趕路,將自己累的半死。 短短的兩三個月,他的體力和精神力都嚴重支透,如今帶著‘玄靈冰星草’安全及時的趕回無回樓,他才徹底的放鬆下來。 又或許,在潛意識中,他希望多睡一會,以便真如鬼麵說的那般,休息一會張開眼,殘天就會和以前一樣好好的站在他的眼前。 服下藥的當晚殘天就醒了過來,雖然他瘦弱的可怕,精神也不是特別好,但是他的確醒了過來。 這已經是一個好的開端了,隻要他體內的毒素除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恢複成以前那個月眠閣閣主的身手和風範。 一切都照著很好很好的方向發展,紫炎也在暗處隱藏的很好,雖然幾次他的氣息泄露都引起鬼麵的懷疑,不過,在最後關頭總是會化險為夷。 當知道他所在的地方是無回樓的時候,紫炎簡直是震驚的無與倫比,他觀察了幾天,總是聽到無回樓的人提起一個叫澈兒的少年。 那少年正好是將近兩年前,無回樓主在荒漠之下撿到的……失憶少年。 而那個時間,正是藍亦塵遇難失蹤的時間…… 紫炎拚盡一切打聽那個少年的消息,還是隻知道,在殘天中毒,夏問天出去後,那個少年就被無回樓主囚禁了起來…… 具體地點不知道,隻知道無回樓主每日必去後山……相傳是在那裏…… 第三卷衷情卷 第91章相見之處境 嘿…… 無盡的黑暗。 在這片黑暗中,隻有極輕極淺的呼吸聲。 四肢酸軟而麻木,在這個床上躺了太長的時間,藍亦塵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骨頭是不是,都已經睡成軟的了。 黑色的空間中,失去血色的唇瓣微微開啟著,透著淺淺的呼吸。 好累,好累…… 雖然身體大部分時間是在休息,但他的精神已經很累很累了。 他已經累的無力再去掙紮,再去爭取任何東西了。 隻能躺在那裏,無助的猜測著,自己到底什麽時間,才可以離開這裏,或是,他是否可以離開這裏 他幾乎要忘記,他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了。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失,變的越來越麻木了。 現在的他,什麽都不用想,不用做,鬼麵總是很及時的,在他有需要的時候出現。 每次都會給他吃,那種據說可以穩固他病情——其實就是,鬼麵為了安撫自己身體,滿足自己獸欲的藥丸…… 然後,就會很惡劣的等待那些隱藏在藥丸中的藥效,全部會發出來後,將他蹂躪到無力,與他進行一場難以休止的患癌。 每到那種時候,藍亦塵都覺得,自己的身體與靈魂被分割開來。 不著寸縷的身體下,是觸感光滑的棉被,這些棉被是每每都要換掉的。 不過,鬼麵作為一樓之主,竟然一個人照顧誒鐵鏈鎖著的他。 出恭,擦身體,換棉被…… 等等等等,全是他一手包辦的。 歡愛稍止的時候,鬼麵也會像抱一個孩子一樣,緊緊地把藍亦塵禁錮在懷中。 ……其實藍亦塵覺得,他已經被鐵鏈鎖著了,鬼麵完全不用那樣…… 在以前還是澈兒的時候,藍亦塵一直都覺得,鬼麵那雙血色的眸子是熱烈的,是溫暖的。 但是到了現在,他才知道,那雙血紅的眸子中,更多的是殘暴和無情,即使有藥,每次鬼麵做的時候,也會令他血流不止,痛苦不堪。 鬼麵再也不會偽裝成以前那麽溫柔,動作總是野蠻而粗魯,除了每次開始的時候,像貓抓老鼠那般逗弄他外,再也不會顧及他的感受。 最令藍亦塵感覺到悲哀與無奈的,還是鬼麵每次在進入他身體,傷害他的時候,總會在他耳邊不停地說: 我愛你…… 澈兒,我愛你…… 真的好愛好愛你…… 以愛的名義傷害人,該被原諒嗎? 別人是否會原諒藍亦塵不知道,但是荒唐的是,藍亦塵在覺得這是諷刺的同時,竟然會感覺到溫暖。 這些話,他在這片黑暗中,唯一感到溫暖的東西了。 這樣的他會不會很懦弱? 明明被如此侵犯著尊嚴,被傷害著,他卻依然恨不起來? 可是,愛呢…… 鬼麵是第二個說愛他的人呢…… 第一個是夏侯…… 夏侯的愛,溫柔而纏綿,如一陣微風,輕輕地吹拂著,吹綠了草,吹紅了花,吹出了他心中,那片柔軟的幸福土地。 而反觀鬼麵的愛,霸道而狂肆,如同狂風暴雨,既熱烈又十分急切,不管他如何,總是希望他超額的付出,逼他更多的承受所承受不了的東西。 這樣的感情是令人疲憊的,幾乎,也是病態的。 讓藍亦塵在被愛中,感到一絲絲隱忍的絕望,這樣的愛一旦太激烈,就會毀了一切的…… 所以,藍亦塵被禁錮的是身體,但是,連帶著他的心,也因為那樣的愛,也緊縮的法疼。 在上一世還是莫芸的時候,他是多麽的孤單,像是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一樣,寂寞的可怕,那樣的環境,造就了現在的如此渴望被愛的他。 渴望很多很多的愛,同樣的,也需要很多很多的愛,來填滿他的靈魂中的空虛。 現在的他,和鬼麵一樣,也幾乎是病態的,在這樣的情況中—— 用鐵鏈鎖著,被禁臠一樣囚禁著的時候,他還是選擇相信,相信鬼麵是真的愛他,因此,無論如何,他也恨不起這個說愛著自己的人。 因為在他的眼中,這點愛,是多麽的,多麽的來之不易啊…… 總之一句話,骨子中的藍亦塵,卑微的近乎可怕…… ‘轟’的一聲,隨著石門的上身,這片黑暗中的一室靜默,又將被打破。 藍亦塵稍稍的閉上眼,再慢慢的張開,隱隱的看到一丁點微弱的星光。 鬼麵邁著輕盈的腳步走近他,在石床錢站定,俯下身體,什麽都沒說,給他一個熱烈纏綿的吻。 唇舌不容拒絕的撬開了他軟嫩的唇瓣,慢慢的舔舐著,齒間廝磨著他的唇瓣。 長舌靈活的伸入到他的口腔中,勾起他軟軟的小舌,逼迫他與之共舞。 嘴巴被迫張著,迎接著,慢慢的腫脹紅潤起來,為那一直蒼白著的唇,添上了一抹紅色。 銀色的透明濾液,也緩緩地從兩人交接的唇間流淌下來,順著耳邊下滑的濕潤,讓藍亦塵不適的微微掙紮一下。 真奇怪,他的身體,明明已經被鬼麵調教的相當敏感,在心理上,卻怎麽也熟悉不了這樣的事情呢? 良久,良久複良久。 鬼麵終於放開了他的嘴唇,移向柔嫩的麵頰,熱烈的唇邊移邊帶著疑惑,暗啞魅惑道: “為什麽……總是吻不夠……總是想要更多呢?” 昏暗中,藍亦塵長時間為見過光的白嫩麵頰,克製不住的浮上一層迷人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