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磊笑笑,“我本來是不想這麽勸你的,但是既然能從你口中聽到這個字,我覺得還是建議你試著去接受他。”他收斂了笑容,帶了些嚴肅的對楊光道:“楊光,你跨不過去的隻是血緣關係這道檻。希言的事情我們幾個都知道,但是我們並不覺得這真的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事情,你們兩個在一起,可能永遠不會被別人所接受,但是在我們幾個之間,卻絕對不會有人嘲笑你們。”“我一直覺得我很正常,沒想到身邊的朋友全是一群不正常的。”從邵峰,到紀默優,再到伍若皓和他情人,一個一個的全是勸他接受。楊光說:“我不明白是你們真的對這種血緣界線不在意,還是說因為是希言,所以不在意。”“可能是因為是希言吧。”司徒磊攤手,說:“我曾經還覺得莫靖亞他哥很**,但是後來知道希言對你也是一樣的時候,我反而覺得我能理解這種感情。”司徒磊說:“你出事後,希言跟瘋了一樣,把s市翻了個底朝天,誰都不認,誰勸都沒用,找了幾天後,聽到有人說你可能已經死了,他人差點就傻了。甚至我總覺得之所以他一直沒有放棄,可能隻是想找回你的屍體,然後陪你一塊死。”這種想法很奇怪,但是看著楊希言瘋狂的尋找了幾天之後,驀然平靜下來的那種神色,司徒磊就一直這麽覺得。見楊光的臉色一變,司徒磊拍拍他的肩,說:“楊光,試試看吧,我覺得最好的試驗方法,就是你去親吻希言看看,試試看,會不會有惡心的感覺。”生理反應是最能直接看出心理反應的,連偽裝都不能。他說:“如果你親吻希言的時候,會讓你感覺惡心,想吐,那麽,就直接把他送走吧,不要再猶豫了。再拖下去,對誰都不好。”楊光看著他,半晌,有些僵硬的點點頭,“我會考慮。”他說的是考慮,而不是試試,司徒磊知道要他突破倫理那條線,估計還需要不少的時間,但是既然心理防線已經鬆動了,足見這次的事情對他還是有影響的。這種事情隻有當事人自己去想明白了,幫到現在他們已經盡力了。其實真要說起來,他們幫的是楊希言而不是楊光,畢竟也算是他們幾個看著長大的孩子,太過乖巧懂事的人,唯一的一次讓人跌破眼鏡的堅持。他們幾個當叔叔的,旁觀了這麽久,多少也是有些被觸動了。說憐憫也好,同情也罷,比起那個脆弱的孩子,身為長者的楊光自然要背負的更多。所以說,隻好為難楊光了。這種事情如果換一個人,想想自家侄子如果對自己也……司徒磊抖了抖,想想都覺得可怕的事情,也難為楊光能一直撐了這麽久。他拍了拍楊光的肩,安慰道:“給自己一點時間,別逼的太狠,也給希言一點時間。”“嗯。”楊光點點頭,視線卻是不經意的瞄向牆上的掛曆。天知道他還有多少的時間可以把這一切都處理的盡如人意。斂去眼底的黯然,他對司徒磊道:“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司徒磊斜了他一眼,站起身收拾著自己的工具,不忘叮囑楊光:“過幾天記得帶他去我那換藥。”因為楊光失蹤的事,也導致他不少工作都延遲了,回去估計也有得忙了。楊光正要回應,就聽“咚”的一聲,樓上傳來的很大的聲響。司徒磊往樓梯口瞄了一眼,見怪不怪的對楊光道:“希言又做惡夢了,你最好去看看他,不管的話,他不會再閉眼的。”這幾天都是如此,楊希言會夢到楊光死去的情景,然後驚醒,這是司徒磊強迫他入睡了幾次無果之後,才了解到的。看著楊光上樓,司徒磊笑笑,終於長鬆了一口氣。他也要回去補眠了,也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聽到好消息了——59、第59章司徒磊猜的沒錯,楊希言確實是被夢魘驚醒了,楊光推開房門,就見他一身冷汗的蜷縮在床頭,櫃子上的台燈摔落在地上,想來剛才聽到的那一聲響動就是因為台燈被掃落的原因。看到楊光,楊希言愣了愣,順著他的視線落到地上,他問:“二叔,我吵到你了嗎?”“沒有。”慢慢走近,楊光看著他蒼白的麵孔。這孩子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連嘴唇都是白的,“那……”看他隻是盯著自己不說話,楊希言的臉上多了一些不安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問:“是我又做錯什麽了嗎?”剛準備在他床邊坐下,卻因為他的這一句話而僵在那裏,楊光微彎著腰,深邃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沒有。”僵了一下之後,楊光坐下,伸手撥了撥楊希言汗濕的額發,把他按到的被子裏。“睡吧。”楊希言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眼裏多了一絲淡淡的疑惑。這人專門上樓來陪他的?見他不閉眼,以為他是餘驚未消,想著這孩子估計是被嚇怕了,楊光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隻是夢而已,別怕,睡吧。”他的聲音很輕緩,表情也比平常溫柔一些,然而,這樣的神態卻讓楊希言驀然想起了上一次他這麽安撫自己時的情景……楊希言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二叔……”他的聲音顫抖著,看著楊光一臉平靜的表情,他神情開始變得激動起來,驀然伸手緊緊的拽住楊光的衣服,他掙紮著想要坐起身,“你答應不把我送走的!你答應了的!”“我什麽時候說要把你送走了?”不明白他自己情緒怎麽會變的這麽激動,怕他又失控,楊光趕緊出聲,眉頭微皺著,他一下一下的輕撫著楊希言的背,保證道:“別怕,我沒有要把你送走,不會再把你送走的。”“真的嗎?”楊希言緊攥著拳頭不鬆手,執拗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真的!不會再把你送走的。”這孩子怎麽就怕成這樣了?再也顧不得自己心裏的那點別扭,楊光伸手把人抱進懷裏,一遍一遍輕撫著他僵直的像是隨時都會繃斷一樣的脊背。“別怕,我不會把你送走的,別怕!”然而,他的表情越是溫和,語氣越是輕柔,楊希言便越是驚恐。所以不管楊光怎麽安撫,他眼裏的緊張都沒有消失。“希言?”看他像隻驚弓之鳥一樣,楊光皺了皺眉,問道:“我答應不把你送走,你還在怕什麽?”“我不知道。”楊希言搖搖頭,眼睛一直不離他。楊希言說:“上次二叔哄我的時候,是要把我送走,答應過會來接我,也沒有來。”他的話語裏一點指控的意思也沒有,但是卻還是讓楊光的呼喚停頓了一下。楊光有些艱難的問:“是不是在你眼裏,二叔已經不值得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