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希言已經有了些光亮的眸子,楊光笑笑,就這樣吧,連試探的那一步過程都可以直接省掉了,當年他說過邵峰當局者迷,但是如今換了自己,才知道這些舉棋不定的舉動裏到底包含了多少的掙紮。轉身,在楊希言驚訝的視線裏,他的手被楊光強硬的從衣服上扯了下來,然後,被握進了溫暖的大掌中。這麽大了,老是扯袖子像什麽樣子!空氣中,男人帶了些斥責的話傳來,被那溫暖的手掌牽著往外走,楊希言一雙眸子裏,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一直到坐上車,他都沒有回過神來——62、<小小的誤解>“我還以為你忘記了呢!”見楊光領著楊希言進來,司徒磊挑挑眉,隨即看了一眼顯的有些怔愣的楊希言,問道:“希言這是怎麽了?”“被嚇到了吧。”說到這個,楊光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舉動,能讓楊希言傻到現在。司徒磊懷疑的看了他一眼,問:“你又幹了什麽好事了?”楊光聳聳肩,一臉無辜道:“我可什麽都沒幹。”司徒磊壓根不信他,不過他也知道,楊光如果不想說的話,他也問不出來什麽,不過沒關係,當事人是兩個。眼珠轉了轉,他拍了拍楊希言的肩,對他道:“來,跟我去醫務室。”楊光睨了他一眼,多年好友,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司徒磊的盤算,不過,他也沒有阻止,朝看著他的楊希言點點頭,說:“去吧。”楊希言便站起身,跟著司徒磊去了隔壁的房間。“希言……”一邊給他換藥,司徒磊一邊打探消息,問道:“你二叔是不是做了什麽?”難不成他提出的建議,楊光已經付諸行動了?正猜測著,卻聽楊希言說:“司徒叔叔,謝謝你。”“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司徒磊一臉搞不清楚情況的迷茫表情。手上動作加快,麻利的上藥,包紮完畢,司徒磊拉了張凳子在他麵前坐下來,問道:“好好的道什麽謝?你叔到底表態沒有?什麽情況的你也該告訴我們幾個一聲,免得一個個都牽腸掛肚的惦記著。”然而,等了半天,卻隻見楊希言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之所以會大著膽子接近,也不過是因為男人眼裏的難過,他從那裏麵,看到了淡淡的懷念和自責。他想,自己小心翼翼的態度,還是有些傷到那個男人了吧。他害怕著,不敢再接近,但是這種舉動,對於養大他的那個人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殘忍呢?看著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麵還有令人安心的溫暖殘留著,楊希言的唇角淺淺的勾了一下,他抬起頭,恢複了神采的眸子看著司徒磊道:“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謝謝你們。”被他這種既不是很欣喜,也不是難過的神情給弄懵了,司徒磊想,若是楊光真的有了什麽親昵的舉止,這孩子的反應也太平靜了點吧!把人領回去,卻在辦公室的門外,司徒磊對楊希言說:“你先在這裏等一會,我跟你二叔有話說。”猶豫了一下後,楊希言還是點點頭,安靜的站著,看著司徒磊推門進去。“人呢?”看他一個人進來,楊光往他身後看了看。“去廁所了。”這謊撒的是眼都不眨一下,司徒磊坐在楊光的對麵,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問道:“你到底表沒表態?”“唔……”沉吟了一下,對上他一臉不滿的神色,楊光攤手,無奈道:“應該已經算是表過態了吧?”“接受他了?”“哪有這麽快?”斜了他一眼,楊光說:“我在試著接受。”“那就是接受了唄!”受不了他這麽婉轉的說法,司徒磊撇撇嘴道:“你肯定沒有跟他明說。”看楊希言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我要怎麽跟他說?”楊光苦笑了一下,“難道要我告訴我,我身為他的二叔,答應跟他來一場禁忌之戀了?”這話他還真說不出口。他始終覺得,順其自然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沒想到他說的這麽直接,司徒磊一臉的驚諤,想到了還站在門外的人,估計對方已經聽到了吧!尤嫌不夠,他繼續添柴加火,問道:“那你有沒有按我的建議去試過?”“親吻他?”“對,你不先試試的話,要是萬一哪天你答應了,再有這種親昵的舉動的時候,卻感覺到惡心怎麽辦,不是很傷人嗎?還是說……”他驀然提高了音量,問楊光:“你不想試,是因為你連想想跟希言親吻這樣的舉動,都會覺得很惡心呢?”楊光眯著眼睛看著他。對於司徒磊突然提高了音量問話的舉動,總覺得目地不那麽單純。“默認了?”楊光眼神一冷,驀然站起身打開房門,就見楊希言站在門口,臉色蒼白的看著他。“喲,什麽時候回來的?”看到他,司徒磊居然還能麵不改色的打招呼。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對方一直站在門外一樣。“好玩嗎?”楊光看著他直磨牙,好不容易他跟楊希言之間的關係才稍微改變一點,被這人一攪,估計又得亂了。“挺好玩的。”反正已經知道了楊光的打算,司徒磊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教訓道:“放在心裏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別人才會知道,明白嗎?”這話,聽著好耳熟!現在顧不得去思考自己在哪聽過這句話了,在楊光伸手去拉楊希言的時候,這孩子明顯的閃避動作就夠讓他的臉色難看了,狠狠瞪了司徒磊一眼,楊光不容拒絕的握緊楊希言的胳膊,扯著他離開。他現在得先安撫這個孩子,其他的事情,等他有空的時候再說吧!“哇哦,眼神好可怕。”目送著他們離開,司徒磊笑的打跌,笑過之後,卻也開始擔心,自己還是趕緊的把自家那位招回來吧,要是楊光惱羞成怒來點陰招,就得不償失了。一直到車裏,楊希言都在掙紮,坐在前座的趙東側頭看了一眼自家老大黑沉沉的一張臉,又立刻收回視線。楊光也沒有說話,他一直握著楊希言的手腕不放,而楊希言,則是垂著眼始終不放棄的想要掰開他緊握住自己的手掌。那雙手,依舊是那麽溫暖,然而,再溫暖,也融化不了凝固在心底的寒冰。站在門外,聽著屋裏的對話,當男人說接受他的時候,那一抹笑容還來不及泛開,便被接下來的話,徹底的凍住。他屏住呼吸,想要聽到男人的否認,然而,隻是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