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了這回事了。他看向不遠處正吐著舌頭像他們跑來的疾風狗,他摸摸狗頭:“去,把包袱拿過來。”疾風狗不滿:嗷嗷嗷~嗷嗷嗷~還讓不讓狗活了,它還這麽幼小,無良的主人都讓它跟著馬跑了一天了,現在竟然還使喚它,早知道它就不跟上來了。它癱在地上做烏龜狀。顧行止神色不便,從懷裏掏出小藥瓶到了幾枚丹藥出來:“去不去?”“嗷嗷嗷。”去去去!看到丹藥的瞬間,疾風狗原地複活,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繞著顧行止的手掌不斷起跳,想要吃到那些藥丸,可以說相當為難他肥肥的小短腿了。顧行止收回手,“先去拿過來,然後這些全都給你。”見主人麵色堅定,它知道自己沒辦法了,隻好依依不舍的用黑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看著,小短腿慢慢往後退著,期待顧行止能有那麽一刻反悔給它。但顧行止說完理都沒理它,低著頭繼續動作輕柔的給薑寧把血肉模糊的布料給撕下來,薑寧疼的兩眼淚汪汪的。兩個人完全陷入了另一個狗生可能不太懂的世界。它隻好轉身離去。顧行止用帕子沾了水,弄了好半天,才終於把薑寧腿間弄好,他眼神不怒自威的看著薑寧:“都這樣了怎麽不提前給我說?硬撐著很好玩?”因為自己犯了錯,薑寧便有些害怕他這個樣子,他爹以前就是這樣,他雖然沒少跟他爹大呼小叫嚷嚷,但真犯錯時,他半句都不敢開腔的。縮了縮身體,薑寧小聲道:“可是我昨天晚上都說好了不拖後腿,不跟你鬧騰,而且是你讓我不許嬌氣的。”“你這時候倒挺聽話的。”顧行止冷笑:“平日裏你鬧騰的時候還少了?”薑寧也不跟顧行止頂嘴了,他在犯錯求原諒的技能爐火純青。這時他也顧不得怕疼了,身體前傾一把抱住顧行止,臉埋在他的懷裏,聲音軟軟的:“你別這樣對我生氣,我怕。”這招確實有用。顧行止聽著他說怕,心裏的怒氣便也減下來了,他看向懷裏的人,這麽丁點大小,歲數還沒有他的零頭大呢。“別抱著了,我給你上藥。”顧行止聲音溫和了一些。薑寧放開自己的手,垂眸看著顧行止手指動作輕輕的給他上藥,嘴角便又笑開了,撒嬌道:“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也是為你好嘛。你第一次帶隊,跟他們關係又很陌生,要是因為我耽擱了,人家心裏肯定不高興,回去說不定還要跟王爺說你壞話。”本身出去辦正事還把他帶上已經夠讓人說閑話的了。顧行止頭也不抬的道:“我跟人家的關係怎麽樣不用你操心,你顧好你自己就是在幫我的忙了。至於別人,他們想什麽又與我何幹?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受苦才真是沒事找事了。”“好了,再稍微等一下,傷口應該就不會影響行動了。”對於顧行止說話的語氣,薑寧自動過濾,隻接收自己想要的信息,他笑容甜甜的:“我就知道你關心我,好了好了,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這樣了。”“對了。”他低頭看著傷口,疑惑道:“我記得你之前用的這種治傷口的藥,不是會特別疼嗎?我現在就感覺稍微有點燙燙的,其他的倒還好,一點也不疼。”顧行止:“改良過了,加了一些其他的藥材。”正說話間,一個圓滾滾的矮短小,因著嘴裏咬著一個大包袱,一路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把包袱往顧行止旁邊一放,疾風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雙眼迷蒙,它覺得自己腦袋似乎有點暈。這包袱對它的小身板來說有點太大了,山上的路又不好走,所以被摔的七暈八素的。作為滄瀾大陸風靡眾多女孩子的萌物,疾風狗的毛絨絨絕對是過關的,顧行止看它這幅傻乎乎的樣子,也難得染上了幾分笑意。他把幼崽抱到水邊,為防止小家夥栽下去,他手扶著對方:“喝點水。”幼崽迷糊著聽了話,正好跑這麽久也渴了。喝夠了,也清醒了,疾風狗樂滋滋的搖晃著尾巴,毛絨絨的臉對著顧行止使勁賣萌,嗚咽著討要自己的報酬。顧行止在掌心又多倒幾顆,幼崽喜不自勝,全都一一吃光了。以防丹藥中靈氣過多,狗崽身體受不住,顧行止還順便被它疏通了一下。難得享受了主人的伺候,疾風狗美得不行。另一邊,薑寧帶著衣物到旁邊也換好了。顧行止收回摸著狗頭的手,到水邊換了個地洗洗幹淨,這次一手提起包袱,一手牽起薑寧的手:“走吧,騎了一天的馬,我們走一會兒,散散步。”那傷藥極好,薑寧已經感覺不到痛了,他欣然應允:“好啊。”然後看到地上的小可愛,當即掙脫了顧行止的手,把幼崽抱起,親親它的腦袋:“謝謝你幫我拿衣服了,跑了這麽久應該累了吧,主人抱著你走好不好?”疾風狗仰著脖子,嘴裏發出嗷嗷的叫聲,高興不已。顧行止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決定少給這狗崽一些丹藥,慣的太無法無天了,敢跟他搶人了。等他們一路溜溜達達的回到樹林裏的時間,護衛們已經燒好了火堆,現在的氣候已經逐漸開始變涼了,白日還好,晚上到底有些冷了,燒著火堆剛剛好。林子裏野物眾多,護衛們之前還趁著天還亮著,獵了幾隻過來,如今正在火架上烤著。別說,烤的還挺香的。“大人,你回來了。”見到顧行止回來,眾人招呼了幾聲,顧行止的名字他們之前也是聽說過的,隻是這人看起來太不好接近了,上下有別,關係也就顯得冷淡些了。這些人對顧行止是服從的,別看王府的兩個主人,王爺和世子都整日笑容滿麵的,但這兩人對於紀律的要求卻是極嚴的。要麽你得有大本事,否則對於以下犯上,那是絕對不容許的。“嗯。”顧行止聽了也直接回答道:“去山上走了走。”他朝著眾人專門為他留的位置走去,剛一坐下,便有人把烤好的野物並幾塊餅子遞了過來。顧行止接過,薑寧從包袱裏取出一隻木碗,顧行止用匕首給薑寧把烤的最嫩的那處給他剔了下來。薑寧看不懂這些肉的差別,肚子也實在餓了,吃的十分香甜。自己喝完水順手就把裝水的竹筒給顧行止遞過去。顧行止習慣照顧他,他也習慣自己有的都要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