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跪在地上的這個父親的心已經完全的粉碎了。他回頭看著底下已經平息下來的人群,牙齒咬的咯咯響,這時候的他真想把底下的所有人都殺了。然後再將他們挫骨揚灰,是他們將自己的兒子活活的逼死在了這裏。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法庭上這個恨意衝天的父親的氣勢給鎮住了,突然都有些後悔了,為什麽要這個樣子,逼死了他又有什麽用處?看著七孔流血,嘴唇發紫。邊上的醫生忙碌了半天,衝著法官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已經死亡了,看這個樣子是服毒自盡了。如果想要知道他服用的什麽毒藥,那得解剖,不知道法官大人需不需要對他進行解剖。”


    法官又看了看其他幾個醫生,一共上來了五個醫生,其他幾個醫生也一樣。點頭表示同意說話的醫生的觀點。法官也有些無奈的點點頭,隨即說道:“已經死了,結果也已經公布了,至於屍首嗎?哎,讓他的家人領回去吧。”


    老淚縱橫的父親,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麽了,隻知道抱著兒子的屍首一點一點的用袖子擦擦臉上的血,一邊的母親,更是抽煙的已經沒有淚水可以掉下,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裏,也不覺得疼痛,隻是呆呆的看著兒子,這個小時候像個小尾巴一樣,他一回家就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的兒子,就這麽沒了。


    他不知道什麽事情是對錯,什麽事情是該做不該做,他隻知道他的兒子沒了,他的世界塌了,在他的空洞的雙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畫麵,什麽顏色也沒有了,黑漆漆的隻剩了黑,為什麽?她和她丈夫,辛辛苦苦做著研究,為了這個世界,為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們,他的兒子雖然做錯了事情,但是他活著的時候也是謹小慎微,而且也是勇於去探索其他星球,做這些也是為了所有星球上的人們,是過程中他做錯了事情,但是已經得到了審判,得到了審判的結果,為什麽還要逼死他?


    他冷漠的四下裏看了看什麽也看不懂,那些讓人惡心的嘴臉,那些隻能順著他們的意思,什麽是對錯,隻是一些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的人的看法而已,什麽是道德,什麽是公德?你們站在自己的立場上,看到的就是對的,不按照你們所說的去做的就是錯的,憑什麽要這樣子對自己的兒子?即便是他衝動了,他做錯了事,但是當時他也死在了那裏,他是九死一生才從那裏又爬了回來,你們又把他逼死。


    好在他們身邊還有一兒一女,能夠扶著他們,不然他們連坐在法庭上的力氣都沒有了。車沒的時間過了,不知道有多久,終於幾個執法隊的人打破了這份沉寂,他們走上來,仔細的觀察了地上的屍首,幾個執法隊的人還親自上手檢查了,確實是沒有了心跳,氣息全部都沒有了,說明這個人確實已經死亡了。然後他們抬了個擔架上來,準備把屍首抬下去。


    就在這時候,憤怒的父母像瘋了一樣撲上去,死打撲有推開,所有人不允許他們動自己兒子的屍首。大家互相凝視著,也不知道該怎麽做,畢竟雖然他犯了錯,但是他也付出了他的生命,所以他的錯也已經結束,他的父母的悲痛,大家也深深的體會的到,但是也不能讓屍體就這麽躺在這裏,可是怎麽辦?


    幾個人無可奈何的,互相看了幾眼,隻能無奈的站在遠一點的地方,等待著這對父母的悲痛平息下去,再做下一步的行動吧。這時候律師走了過去,和幾個執法隊的人交流了一下,執法隊的人點頭同意律師這才走回到了父親的身邊,拍了拍老父親的肩膀。看著這個老朋友一瞬間就白了的頭發,心中的痛,有些不忍。但是事情還得做,不能就這麽僵持著,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老黃,我們先把孩子接回家吧。他從回來還沒回趟家吧?所有的事回去再說,別讓他再在這裏躺著了,地上涼。”


    老爸木訥的左右看了看,低著頭又看向躺在地上,上半身被他摟在懷裏的人,臉上的血漬已經被他擦得幹幹淨淨,但是無論他怎麽擦,那張冰冷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溫度,唉,他沉默的點了點頭,費力的想站起來,一下子沒有站起來,在第二次想站起來的時候,二兒子世事的伸手扶住了他,幫助他將身體站了起來,站起來的,他還彎著腰抱著大兒子的上半身,不舍得放開手。


    這時候,執法隊的人很見眼色的手忙腳亂,將擔架順著老爸扶起的上半身遞了進去,然後一起幫忙把人抬到了擔架上,老爸和老媽沒有說話,小兒子和閨女上前,兒子抬頭,閨女抬腿將大兒子平放在擔架上,整個過程沒有人說一句話,也沒有人出一個聲,都沉默著難以掩蓋的悲傷。在這幾人身上傳遞著,默默的把人放在擔架上,靜靜的開上了車。


    黃家的老宅,在山腳下的一片平靜的小區裏,現在屋子裏有十幾個人,但是卻靜得可怕,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悲傷的情緒,雖然這個兒子做了些不討人喜的事,但是他在這個家庭裏卻沒有做過任何一件不討喜的事,反而是討喜的事,他做的最多,無論是替弟弟妹妹背鍋,還被弟弟妹妹看不起,但是也從無怨言過,如果長輩說起他,還會替弟弟妹妹辯駁上幾句。


    這個兒子隻活了20多年,可是這20多年裏,他卻給這一家人帶來了很多喜悅,他雖然在外麵做事不著調,但是在家裏最著調的就是他,不論是父母加班去送飯去探班,還是爺爺奶奶身體不好,過年過節過生日,他從沒有落下過一次去探視,弟弟妹妹從上學就是他接他送,再大點了,有晚自習的時候,他更是每天必接必送,中午的飯菜也是他送,他也從未怨言過。即便最後弟弟妹妹看不起他,他不是感覺不到,他也不是天生的厚臉皮,對誰都厚臉皮,那是不可能的,除了那個女人,其他的都用在了家人身上,尤其最多的就是弟弟妹妹。


    大廳裏,爺爺和父親正在為他換上新的衣服,爺爺一邊擦著眼淚,手裏拿著個毛巾,一邊為她擦著身子,一邊嘴裏叨叨著,也不知道叨叨的什麽,弟弟站在遠處,看著妹妹在門外蹲著,一邊抽噎著,一邊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父親也是麻木的,拿著條毛巾擦著另一半身體,爺倆一左一右拿著毛巾慢慢的給這具身體擦拭。邊上摞著新衣服等擦拭幹淨了,好給它穿上。


    突然,父近的手臂被爺爺碰了幾下,父親納悶的抬起頭,望著爺爺我,爺爺的眼神示意父親看他的手,父親順著爺爺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爺爺將屍體的左手掰開了,手心處寫了個很明顯的字土,這個土是什麽意思?父親和爺爺對視了一眼,父親急忙看他擦的右手,右手還緊攥著他急忙用力,將右手一根一根地掰開,這才發現右手裏攥著一個小布袋,這個小布袋兒很小,大概隻有半個手掌大,被他團成了團,攥在右手裏,大家當時都沒有注意他的雙手是緊攥。


    也許注意到了,隻是以為他痛的難受,並沒有想到他雙手裏攥著東西,他左手裏是一個土字,這個土字明顯的是他用什麽銳氣直接刻在了手掌心,血色還很新鮮,說明是他剛刻上去,時間並不長,血呼呼的土字。代表著什麽呢?還有他右手的這個小布袋是什麽?看上去挺精致的,父親忍不住去打開小布袋,這一打開把他嚇了一大跳,因為拉開記不到的繩帶,他以為拉開再打開布袋口就可以看到裏邊摸起來不像有東西的樣子,但是一拉繩口袋自動就張開了,這一張開可就不是那麽小了,好大的一個口,不得不打,但是這一打開袋口可大的驚人,居然大到能裝進去個人,他急忙往裏一看,裏麵00散散的一些瓶瓶罐罐,並沒有其他的什麽東西,忍不住伸手去拿了一些出來。瓶瓶罐罐上都貼著標簽,上麵都寫著用法,而且都是藥丸。


    上麵注明有給爺爺奶奶的,有給父母的,有給弟妹的。父親有點奇怪,打開了一瓶給自己的尿瓶,一打開木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已聞這股味,就覺得頭腦一陣清醒,渾身好像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發現了,仔細看了下說明,標簽上寫著,健腦丸,說明是可以增強精神力,沒有別的精神力是什麽?


    父親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麽,薑小平又放回袋裏,薑小袋子貼身藏好,不再言語,和爺爺打了個眼色,兩個人繼續給這具身體擦拭,直到給他穿上衣服,擺在了廳堂中的一個床板上,臉上給他蓋上了一塊方巾,這裏的出殯儀式一般就是三天,聽說以前是很長時間的,要擺頭七,然後才能入土,怎麽怎麽著,現在都簡化了,也沒有那麽多的說法,就在廳裏放三天,然後拖出去火化。


    不過在這個星球上,火化不是強製性,你也可以火化,當然你也可以買塊地方,直接讓它入土為安,隻不過那樣貴一些,火化了的話,有專門放骨灰的祭壇,那裏是個幾百層的大樓,現在放的骨灰還很少,據說那個團裏能將這幾個星球的人都能擱進去,當然了,那個地方我沒去過,這局肉體肯定也不會去,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樣子。


    爺爺和父親忙完以後,父親悄悄地和爺爺去了他的書房,在書房裏兩個人悄悄的說了起來,父親先開口:“在他開庭之前,我和二弟小妹去看過他,當時他囑咐我一件事,就是如果他死了,讓我們一定將他入土為安,不要火化他,不要損壞他的屍體,今天要不是他手裏那個土子,我還真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你老覺得應該怎麽辦?”


    “這孩子不是個莽撞的人,除了對那個女人,其他事情他都做的很有頭緒。他既然這麽說,那他應該就有什麽準備,而且又是在開庭前,他當時跟你說這件事的時候很鄭重嗎?”


    “隻是鄭重,我現在仔細的回想,他在給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他已經預感到了,他會死,難道是有人要害他?他知道了,所以他知道他必然會死在法庭上。”


    “不不不,不會的,你件事我覺得我是這個樣子,你人要殺他也不會在法庭上,那不是個下手的好時機,而且整個押運過程中那些押運他的人員都不會離開他,可以說是寸步不離,沒殺他在這種情況下太難了他,除非是連那些人一起殺掉。你有沒有覺得他的死是他自己計劃的一部分?他設計的。可是明明不用死了,他為什麽要死呢?他要用這個死來做什麽?”


    兩個人聊到這裏,不覺得都沉默了下來,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他的孫子給他們留下的,線索並不多,給他兒子留下的話語也不多,隻是一句入土為安,他還想不到到底是什麽意思?他是被人脅迫,隻能自殺,還是他想用自殺來達到什麽目的?兩個人不覺沉默很久,終於爺爺最後下了決定。


    “看這個樣,把它埋到我們老家去,那裏有我們的林地。我們可以土葬在那裏,這樣把他葬在那裏也合情合理,而且我們也好安排人那裏都是我們自己家的人,花點兒錢雇他們監視著點,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行,那這樣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來,三天後我們把它運回老家,就下葬在老林裏,人我來安排吧。”老爸猶豫再三的回答道。


    爺爺聽完老爸的話,不由得搖搖頭,跟著對老爸說道:“人我來安排,你不要插手,你隻管送葬,沒了人,你們一家還有我都立即返回,我會讓你三大伯去安排人,你三大伯一直就在村裏住著,不顯眼。如果咱們家裏任何一個人在村裏安排,人都會被人探查到,不如讓你三大伯找個由頭,在那裏就地安插親近的人手盯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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