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達達利亞剛才在北國銀行,現在可能也已經跑了,看樣子得通知一趟夜蘭,或許她能從這裏找到什麽痕跡。


    刻晴親自檢查過密道之後,心裏大概有了數。


    “安德烈行長,我現在懷疑你們至冬國愚人眾策劃並襲擊了岩王帝君,請務必配合我們調查。”


    “如果事情查清之後是我們弄錯了,也自然會給貴國一個交代。”


    刻晴沒有給對方商量的權利,立即讓人控製住整個北國銀行。


    雖說沒有限製銀行的正常業務來往,但這種時候稍微有點眼力見的,都暫時不會到北國銀行來了。


    ……


    璃月某處街道上,胡桃呼哧呼哧的跑回了往生堂,一雙梅花瞳裏滿是震撼,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欣喜


    原本對於請仙典儀,胡桃興致是不高的。


    岩王帝君而已,每年都會出現,慢吞吞的讓人完全聽不懂的話語,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多去貼幾張傳單。


    要不是接了沈飛的委托,要辦送仙典儀,胡桃也不會在所有事物都準備妥當之後,產生了順便去看看的想法。


    這一看不要緊,竟然親眼目睹了岩王帝君的死亡!


    岩王帝君竟然有一天也會隕落!


    胡桃心中產生了一瞬間的迷茫,因為她想起了自己已經去世的爺爺。


    不過很快就被一種欣喜給填滿心間,因為即便是岩王帝君,死了總得要辦葬禮吧?


    她們往生堂,不就是璃月專門負責這種事情的嗎?


    看樣子送仙典儀上,不僅僅是為了沈飛說的那些已逝仙家,還要加上一個岩王帝君才行。


    雖然七星們沒有說,不過到時候應該不會賴賬吧?


    心中思緒雜亂,胡桃邁過門檻的時候沒注意,都差點被絆倒。


    “堂主何事如此驚慌?”演完戲,原本坐在這裏悠哉喝茶的鍾離,看著這一幕神色微微有些變化。


    他自然能猜到緣由,隻是平時活潑狡黠,又大大咧咧的堂主,除了小時候爺爺去世那次,幾乎沒有被任何事情影響。


    連堂主都如此,看樣子我的假死,會對很多人造成極大的心理衝擊。


    想到這裏,鍾離心中不免歎息一聲。


    “咦!鍾離客卿,你知道嗎?出大事啦!”胡桃將手臂張開,語氣誇張的說道:“岩王帝君去世了!好像是被暗殺的,璃月港現在都亂成了一鍋粥呢!”


    混亂,這本就是鍾離想要看到的景象。


    七星的應對,眾仙的問責,暗中攪局有所圖謀的愚人眾,以及將巴巴托斯帶出蒙德,身份神秘的兩個旅行者。


    鍾離雖然無法預測最終走向,但他經過和巴巴托斯的友好溝通之後,還是留下了一條符合心中要求的支線。


    “客卿,真不愧是你啊!聽到岩王帝君死亡的消息都能如此淡定!該不會凶手是你吧?”胡桃笑嘻嘻的說道。


    鍾離眉頭一挑,語氣之中多少有些無奈:“堂主還真是會開玩笑,我怎麽可能有實力暗殺掉帝君呢。”


    “我當然是跟你開玩笑啦,好了,別廢話了,快過來幫我忙。”胡桃往存儲道具的倉庫走去。


    “原本的客戶隻有幾位仙家而已,現在多了帝君,這送仙典儀就一並辦了吧。”


    送仙典儀?


    聽到胡桃想要遵循傳統,為自己辦一趟送仙典儀,鍾離感覺這樣也不錯,也隨即起身跟在對方身後。


    璃月港,月海亭。


    這裏仿佛與世無爭,哪怕外麵流言漫天,風聲鶴唳,一副天下大變的樣子。


    這裏依然是緩慢的時光,隻有筆墨在紙張掃過的沙沙聲,亦或者是文件疊放的聲音。


    “這裏真的好不一樣,話說,我們就這麽過去告訴甘雨,會不會太直接了一點,她能接受嗎?”


    神之嘴派蒙幾乎一刻也沒有歇著,一路上小嘴都是叭叭的說個不停。


    即使來到月海亭,她也能立刻找到其他想說的話。


    閣樓下方的空地中央,長發似雪的申鶴正在舞動長槍,點點霜寒環繞其身,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光芒,漂亮到了極點。


    “是你們啊。”看見沈飛等人,申鶴便停下動作。


    停頓片刻,她又歪著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麽:“要喝點茶嗎?”


    沈飛走上前遞給她兩株清心,趁申鶴雙手接過的時候,摸了摸她的腦袋:“岩王帝君去世了,我們來通知甘雨。”


    這條消息沒有在申鶴心中引起任何波瀾,她蹲在地上,嘴裏嚼著清心,感受到頭上的陽光,不禁道:“好溫暖。”


    啪嗒……


    與其相反的,甘雨則目光呆滯,手中的筆都掉在了地上。


    “帝君,帝君他……”


    良久,甘雨才反應過來,伸手仿佛想抓住點什麽,可麵前能觸摸到的,隻有一摞摞冷冰冰的文件。


    淚水隱約模糊了雙眼,可即便如此,甘雨卻發覺自己好像並不是特別悲傷。


    “甘雨,要出去走走嗎?岩王帝君已逝,維持了三千年的契約就此終結。”沈飛問道。


    契約……


    甘雨擦了擦眼前的淚水,看著桌案上的無數文件,思緒仿佛回到了3000年前,帝君和她訂下契約的時刻。


    3000年時光如梭,甘雨見證了璃月港從無到有,無數代璃月七星更迭,期間也大概察覺到寄托在自己身上的情感。


    信任、敬仰、依賴、愛慕……


    人類的生命渺小而短暫,如同秋葉般極易凋零。


    哪怕曾經再熟悉的人,回過神來,卻發現對方早已化作一抔黃土。


    百年光陰,也隻是甘雨生命中的幾十分之一罷了。


    或許一開始協助璃月處理各項事務,收獲他人敬仰之情的時候,甘雨心中還會有所觸動,覺得自己起到了和帝君類似的作用。


    可千年下來,工作仿佛也隻是變成了履行契約,名為孤獨的情緒卻愈加高漲。


    如今,就連帝君也逝去了。


    璃月的變化日新月異,而自己似乎卻一直停留在原地,或許有一天,就連留雲借風真君她們也會消逝在世間。


    想到這裏的時候,甘雨就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眼中浮現出驚恐的神色,身軀也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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