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幾秒鍾,丹恒才輕輕說道:“存在於我模糊的記憶之中。”


    沈飛了然的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詢問。


    前世丹楓的蛻生過程並不是正常的流程,這也導致丹恒就算想與過往做切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如果換做是沈飛,他站在丹恒這個位置上,或許並不會與羅浮持明族完全切割開。


    白露這時轉過頭看向丹恒:“你剛才說的那些,完全沒有人告訴過我呢,看樣子在長老們眼裏也認為我勝任不了龍尊的位置。”


    “真是不明白,既然本小姐毫無資質,為什麽當年丹楓選擇了我?”


    白露確實不清楚當年飲月之亂的詳情,也不會有人告訴她。


    並非丹楓選擇了她,而是創造了她。


    化龍妙法將白珩的些許毛發、血液……借助豐饒令使倏忽的強大身軀,創造出了一個全新的個體。


    既可以說丹楓成功了,也可以說他失敗了。


    失敗的點在於這是一頭隻知道殺戮,沒有靈智的孽龍。


    成功的點則是孽龍蛻生後形成的白露,證明丹楓當初的論證確實有可行之處。


    也難怪他在持明族有一批死忠粉,哪怕是繼承了其龍尊之力的轉身體丹恒,一出現在羅浮就引起了關注。


    “不要妄自菲薄!”若陀拍了拍白露的肩膀,眼神從對方尾巴上的枷鎖收回,“我們能夠感受到你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隻是你暫時還沒找到如何控製好它的方法罷了。”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白露聞言一愣,目光在自己身上瞟了瞟,也沒感覺有什麽特殊。


    丹恒則轉過身來,“你不明白的問題,同樣也是我來鱗淵境想要尋求的答案。”


    “龍尊是持明族中最接近不朽的存在,傳承則需要執行化龍妙法,還有被視為龍心的重器。傳承之後,前任龍尊結卵蛻生,新任龍尊將會展露龍相。”


    按照丹恒所言,這是正常的龍尊交替流程,持明族中按理說隻會存在一個龍尊。


    但在上一任丹楓那裏出現了些許變故,龍尊之力根本沒有傳承出去。


    這一切的真相派蒙和熒都從沈飛那裏知道了,但現在這個時候哪怕是嘴巴不算嚴實的派蒙也閉口不言,沒有打擾他們。


    丹恒和白露交談了一些過往的事情後,開始對封印展開修複。


    雖然隻有丹恒身上擁有龍尊之力,但按照他的法訣和方式,白露身上竟然也出現了同樣的波動。


    “你做到了。”丹恒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欣慰,“無需外人認可,光憑這一點便足以證明你是貨真價實的龍尊。”


    “這種感覺好奇怪,像是潮水蔓延了整個腦海。”白露像是在回顧著什麽,說道:“我感覺剛才自己變得特別巨大,整座鱗淵境都在回應我。”


    “我們剛才也感覺到了,這鱗淵境還真是奇妙。”若陀嘿嘿笑著。


    要說感悟最深的,除了當事人丹恒和白露之外,自然是身為水龍王的那維萊特。


    他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那就是丹恒與白露使用的手法,他現在好像也會了,能夠隨意解開或重設建木的封印。


    “還挺好玩的。”白露誒嘿一笑,纏著丹恒:“你再教我些其他的東西,說不定我能想起更多。”


    這時特瓦林忽然轉過頭,說道:“有人在靠近。”


    “這些小蟲子就交給我們吧,丹恒,你們繼續。”若陀說道。


    於是丹恒又教了一些其他的東西給白露,包括龍尊之力的戰鬥方式,雖然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用上。


    不管有沒有用,白露還是將今天丹恒說的一切都強行記憶下來。


    雖然有很多隻是看了幾遍,還沒有學會,但還有那維萊特他們啊。


    如果丹恒之後真的要離開仙舟,白露就決定向這些龍大哥們請教了。


    ……


    等到兩人從建木封印處離開時,這才看到龍宮廢墟中已經橫七豎八躺著許多持明族人。


    “都是些隱匿行蹤的小手段,看樣子你們已經被盯上了。”看見丹恒和白露出現,那維萊特沉聲說道。


    隱匿著如此之多的敵人,丹恒也意識到了問題,輕聲道:“有人對我的出現已經忍無可忍了。”


    “怎麽會這樣?!”白露瞬間變得極為失落,以她現在的經曆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是持明族的,卻要做出這種事情呢?


    沈飛:“走吧,既然事情已經辦完了,那就先離開這裏。”


    回去的路上很不順利,光是遇到的襲擊都有好幾撥人,而且攻勢越來越猛烈。


    排除掉這些不安分的因素,倒是路上見到的蜃影讓眾人挺感興趣的,也從中獲知了不少過去的情報。


    回到之前的地方,眾人一眼就看見了浣溪。


    “白露小姐,你們沒事吧?我在這裏等了好久都沒看見你們,還以為出什麽問題了。”浣溪迎上前來,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


    “沒事沒事。”白露擺擺手,“有這麽多人在,我完全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白露小姐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浣溪看上去像是鬆了口氣,接著道:“真沒想到那些刺客竟然如此膽大妄為,還闖進了鱗淵境來!各位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稟告長老,將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揪出來!”


    這番話剛一說出口,浣溪突然發現眼前這些人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


    派蒙更是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直言不諱的說道:“你怎麽知道裏麵也有刺客的?我們好像還什麽都沒說吧?”


    “如此謹慎,難怪你們能應付那麽多襲擊。”浣溪微微吐出一口氣,也懶得再裝了。


    她知道眼前這群人都不一般,光是一個丹楓的轉世身就已經非常難處理了,更遑論還有統禦派係的。


    “是長老們派你過來的?目的是為了對付白露?”丹恒審視著對方,很容易就猜到了對方的目的。


    持明族兩個派係爭鋒相對,認為白露是正統龍尊的,以及認為白露沒有龍尊之力而不認可她的。


    原本在丹鼎司的加持下,支持白露為正統的這一派係還算說的上話,但現在丹鼎司遭逢大難,再加上丹恒的出現,讓持明族內部也再次出現變化。


    一部分比較激進的族人自然而然就想出了這種陰招,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導致問題的人。


    “你們持明族還真是愚蠢,本身就沒有繁衍的能力,現在為了力量跟權利還做到這種程度。”若陀等人也一眼看出了其中緣由,便出聲嘲諷道。


    那維萊特性格內斂,特瓦林也不是話多的龍,隻有她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反正背靠大山也不怕事。


    “白露我們保定了!龍師也殺不了她,我說的!”若陀小蘿莉拍著胸脯,氣勢十足的說道。


    不過一個看上去跟白露差不多大的小孩子說這話,難免會給人一種搞笑的感覺就是了。


    就好像現在的派蒙就有些繃不住,若不是瞧見這氣氛不合適,她估計都已經笑出聲。


    事情已經敗露,浣溪倒也不藏著掖著,輕笑著說道:“你們隻說對了一半,但這件事是妾身一人主張,和龍師們沒有任何關係。”


    “以妾身看來,持明族隻需要一位龍尊,強大與弱小,留下哪一個還需要思考麽?”


    “白露小姐,主仆情分緣盡於此,再見。”


    說話間,周圍以隱匿手段藏著的刺客盡數出現,將所有人包圍其中。


    白露臉上的小表情似乎透著一絲哀傷,但很快被她給藏了起來。


    就在大戰爆發之時,一道人影帶著雷霆衝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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