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種想法,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至於羅刹棺材中存放的東西,景元也有了想法。


    繁育星神的屍體!


    不得不說,對方的行為確實很大膽,也很危險。


    雖然不確定要如何複活繁育星神,以此擠壓豐饒的命途,光是繁育星神複活這件事就足夠令人動容了!


    要知道當初這一位可是引起了不小的動靜,搞不好又是一場戰爭!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戰爭,曾經的倏忽之亂比起來都隻能算是小打小鬧。


    “漂亮,這步棋下的精彩。”景元稱讚了一句,即便知道對方的目的,但聯盟法度如此,這件事也由不得他或者其他人,隻能靜觀其變。


    而且,景元本身也沒有插手的想法。


    宇宙環境在變化,身為仙舟聯盟將軍之一的他,或多或少能感覺到一些。


    毀滅的動作不斷,正與邪的博弈就從未停止過。


    這時,腳步聲傳來,刃淡漠的聲音傳來:“你真的變了,景元,如今的你居然會承認自己棋差一著。”


    “人總是會變的。”景元微微一笑。


    另一邊,在丹鼎司遊覽一番,見過白露後的鏡流一行人也來到了這裏。


    “這裏居然這麽熱鬧,我突然有點兒理解鍾離以前老是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了,欲買桂花同載酒,隻可惜故人何時再見呢?”


    派蒙捂著頭,看著麵色看似都很平靜的幾個人,突然感覺有些難受。


    鏡流轉過頭微微看了她一眼,然後朝景元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和這個人無關,把他先帶走吧。”


    這個人指的是羅刹,兩人見麵之後就通過眼神交換了情報。


    隻是鏡流蒙著眼睛,也不知道羅刹是如何感受到她眼神中信息的。


    “彥卿。”景元招呼了一聲,借機將自己的徒弟也支開。


    彥卿很懂事的帶著周圍的雲騎軍將羅刹帶走,如今場上除了雲上五驍的四個人之外,就隻剩下沈飛他們幾個人了。


    “我們也走吧。”沈飛很識趣的說道。


    人家幾個老朋友難得見麵,再賴在這裏就有點不合適了。


    “誒?我還想聽聽過去的故事呢。”三月七嘴裏嘀咕著,不過也沒有厚著臉皮待在這。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之後,鏡流才開口說道:“這樣人便到齊了,闊別數百年,沒想到雲上五驍還能重逢。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七百年前我們五人就是在這裏立下承諾,無論世間如何變遷,也要在此共飲一杯。”


    其他人都沒有開口打斷,安靜的聽著鏡流說話。


    “可惜時過境遷,滄海桑田,我們五人中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淪為囚犯,還有的再也無法赴約了,彼此情誼也蕩然無存。”


    鏡流的聲音很平靜,像一塊冰。


    如果說刃受豐饒詛咒,丹恒因轉世隻記得零星片段,鏡流因魔陰變得與以前不同,而景元卻是一切的見證者,清楚的記得他們之間所發生的每一件事。


    好友戰死,另外兩個好友為了複活對方,一個淪為怪物,一個受苦重生,複活之後還創造了一條孽龍。


    為了解決這條孽龍,最後一個亦師亦友的人拚盡全力,最終深陷魔陰。


    如果放在火影世界,景元是宇智波的話,最起碼也是三勾玉。


    至於萬花筒他應該不可能了,情緒太穩定。


    就如同現在聽著鏡流講述的這些內容,雖然景元心裏不好受,但麵色如常,看上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此去一別,或許就是最後一麵了,所以我想在離開之前發出邀請,無論如何,各位在這最開始相聚的地方好好道個別。”


    鏡流掃視著這三個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人有五名,代價有三!”


    “禍首飲月,一意孤行,擅自使用化龍妙法意圖起死回生,最終釀成大禍,有辱戰士哀榮!”


    “從凶應星,器滿將覆,染指豐饒令使血肉,協助飲月妄為,墮為不死孽物!”


    “罪人鏡流,身犯魔陰,弑殺同袍,背棄盟約!”


    “現在該是我們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場上的氣氛有些凝固,丹恒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事已至此,他就算想將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沒有酒,隻有苦澀,這樣的聚會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啊。”鏡流感歎道。


    這時丹恒忽然想起了什麽,之前從丹鼎司過來的時候,沈飛遞給他一個葫蘆,原本以為裏麵裝著的是藥,但現在看來……


    波~


    扯出木塞,濃鬱的酒香味傳遞開。


    “飲月,你竟然還隨身攜帶著這等好酒?”鏡流有些意外的走了過來,拿起葫蘆就往嘴裏灌了一口,然後塞入丹恒手裏。


    丹恒輕輕歎息一聲,也喝了一口葫蘆中的酒。


    口感似乎很烈,但實際喝下去又沒什麽感覺,有酒的味道,卻又不像是酒,很矛盾,就像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


    刃走了過來,冷冷的看著丹恒。


    “給。”丹恒遞過去葫蘆。


    “哼!”


    接過葫蘆,刃喝了一口,皺起了眉頭,又喝了一口。


    搖晃著葫蘆中所剩不多的酒水,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再喝一口的想法,將其遞給景元。


    景元喝光剩餘的酒水,目光怔怔的看著手中的葫蘆。


    欲買桂花同載酒,隻可惜故人再也無法相見了。


    “該是送我啟程的時候了,景元。”這時,鏡流的聲音驚醒了迷茫中的景元。


    景元抬起頭看向對方:“聯盟法度不容更改,可惜你們的下一站並非虛陵,而是玉闕。”


    “景元,你還是老樣子。”計劃出現變化,鏡流的神色沒有絲毫異常,隻是開口說道:“總想掙紮著打破別人的布局,但你我也好,雲騎也罷,甚至仙舟的將軍們,也不過是神明棋局中的棋子,我已厭倦了走在被預設的命途上。”


    “既然如此,那就多陪你走一段路吧,但結局不會更改,我終究會站在勝利的那一方。”


    景元點點頭:“這場對弈我會奉陪到底。”


    ……


    等到一切處理妥當,丹恒跟著三月七和星回到了星穹列車。


    過去的紛爭,朋友之間的往事記憶在腦海之中交割不休,更是因為景元的那句話:因為龍師的操弄,你從未真正意義上的輪回蛻生。


    丹恒需要時間來撫平心中這些難以處理的情緒,好在有列車相親相愛一家人陪著他,也有姬子的咖啡溫暖人心。


    另外一邊,景元也帶著彥卿回到了神策府,順便邀請了沈飛等人一起。


    “景元將軍你沒事吧?看上去臉色好糟糕。”派蒙有些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如果放在平時,這時候的彥卿或許會自責一句:都怪彥卿實力淺薄,不能為將軍分憂。


    但這種事情與實力無關,以彥卿目前的閱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事,現在腦海裏都依舊是亂糟糟的。


    “多謝關心。”景元先是朝派蒙笑了笑,接著看向臉色更加糟糕的彥卿,說道:“彥卿,你先回去吧,如果做得到的話,盡量忘掉今天所看到的吧。”


    如此印象深刻的經曆,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忘記的?


    景元也隻是提一嘴而已。


    等到彥卿離去後,他為沈飛、熒倒上茶水,說道:“今天真是讓你們見笑了,看到羅浮這些丟臉的事跡。”


    “人在麵對無法做到的事情時,要麽幹脆放棄,要麽全力以赴去嚐試,這是我現在的看法,但景元你跟我不同,你並非這樣的性格,行事風格也不一樣。”


    沈飛笑了笑,用另外的角度來開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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