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了工作,韓景又向田建軍匯報一下自己的計劃,得到田建軍的鼎力支持,第二天早上,韓景就帶著習慣和蔡徐坤悄悄的前往高西市。


    高西市位於蘇江省的西北,與魯省相鄰,也是革命老區,民風淳樸,經濟在全省居後,不過它的交通運輸方便,尤其是鐵路運輸,礦產資源單一,隻有少量的煤礦資源,近年來也曰趨於枯竭,農村發展就更加滯後了。


    窮則思變,但是,變也是要根據實際情況,實事求是,尊重曆史,敬畏民意,不能想當然的拍腦袋決定去變,更不能違背了曆史,違背民意去變,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可是萬年不變的真理。


    曆史上違背民意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是,最後的結局都是一個樣,那就是走向毀滅,走向滅亡,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我們應該以史為鑒,曆史也是麵鏡子,幫我們正衣冠,端形象。


    可是有些黨員幹部,根本就不是人民大眾的服務員,不以民為本,坐在領導崗位上,認為自己是王道,鄙夷人民大眾,看不起老百姓,認為老百姓都是底下者,農民都是泥腿子,愚民,刁民,殊不知我們的國家是怎麽來的,為什麽能夠取得勝利,沒有幾億泥腿子的奉獻,我們吃什麽?穿什麽?用什麽?我們時刻要檢討自己起心動念,所作所為,要止惡行善。


    高西市的領導,忘了本,忘記了初心,也忘記了使命。因為,他們做出了人神共憤的事情,在全市範圍內掘墳墓,增土地,說到底就是挖人祖墳,還是明目張膽的,還分三六九等,級別達到處級的,不在掘墳墓之列,有文件,有任務,還車與政績掛鉤,一切都是荒唐的不能再荒唐了。誰上訪,有上告,都是負責的,輕者罰款,重者拘留,判刑,這些官老爺們,不是為人民大眾解決任何問題,而是利用自己的特權,利用不當手段,先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掉。


    人解決了,自然而然就是閉嘴,認為這樣就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這是何等愚蠢的人,官場中有這樣的人,國家的偉大複興,就可能是水中月,鏡中花了。


    韓景收到的信和照片,上麵場景是令人震驚,家家縞素,戶戶戴孝,老百姓欲哭無淚,欲訴無門,這還是黨領導下的社會主義國家嗎?還是五千年文明古國的傳承者嗎?


    照片後麵寫的是,高西市沂南縣耿東鎮方北村五組,署名是,正義感的小吏。看樣子也是體製內的人,隻是人微言輕,不能左右時局,又礙於身份,隻能暗地裏舉報了。


    信上寫的是,掘墳墓產生的產業鏈和利益鏈,各個環節的操作及人員。雖然是比較粗略,但是,能讓人一目了然,涉及到火化場,新建墓地,所有的一切環節,利益集團的大概網絡,有些比較具體的,有些是猜測的,就是具體涉及到的人,村裏,鎮裏,縣裏,市裏都有,可見利益集團的龐大與複雜。


    車子進入了高西市地界,韓景讓習慣先找個僻靜的地方停車,他得先給兩人講講這次來高西市的目的,行程安排,及注意的事情,不能讓兩人稀裏糊塗的跟著自己吧!


    韓景等到車停下來後,才嚴肅的望著蔡徐坤和習慣,低聲細語的問道:“你們兩人知道不知道為什麽來高西市的?為什麽帶著你們兩個?”


    兩人望了望韓景,都搖了搖頭,蔡徐坤立馬說道:“領導不說,我們不問,這可是紀委監委係統的紀律,我們還是知道的。”


    韓景微笑著點點頭,對蔡徐坤和習慣的覺悟感到滿意,他也不能因為私人關係好,而事先告訴一切情況的,公私分明是韓景的一貫作風。


    “你們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高興,理解我的難處,讓我感動,我身在紀我,又是領導,所以必須以身作則,才能服眾的。我下麵講講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收集線索和證據,過程中可能存在一定的危險性,我們要把安全放在首位,剛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要注意說話方式,我們身份是的生意的,蔡徐坤你是老板,我是秘書,習慣是保鏢,記住各自的身份。”韓景仔細的囑咐著蔡徐坤和習慣。


    “我當不好老板的,說話不行的,會露餡的。”蔡徐坤擔心的說道。


    “我說行就行,你身材外表就是老板的形象,說話日時不需要你開口,我替你說,你隻管點頭就可以了。雖然咱沒有當過老板,總見過吧!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就可以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看著我眼色行事。”韓景微笑著解釋道。


    “那我這身打扮也是與老板身份不符合的,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蔡徐坤又說道。


    “你想到的,我能想不到嗎?車後備箱裏有,你拿來穿上就行了,可不是我為你買的,是路副處長負責買的,你回去後,要好好感謝人家才是。”韓景笑著解釋道。


    蔡徐坤聽了韓景的話,高興又尷尬的撓撓頭笑著說道:“那是!那是!回去請你們吃大餐!”


    三個人統一一下口徑,互相熟悉一下各自的身份,就上車往沂南縣耿東鎮駛去,他們計劃以投資商的身份,直接去鎮政府找負責招商的人,身份是園林綠化方麵,花木苗圃,對鎮政府的工作流程及人際關係,人性把握,韓景那可是輕車熟路的很。


    到了耿東鎮政府門口,被門衛室出來的一個中年人攔住了,見車隻是普通的桑塔納誌俊,當然要攔住了,什麽身份的人坐什麽檔次的車,很正常的事情。


    見有人攔住了車,韓景從副駕駛座趕緊下來,滿麵笑容的邊走邊掏出來一包華子,走到門衛麵前,點頭哈腰的笑著說道:“師傅好!我們是過來找鎮領導的,你方便方便!\"邊說著邊遞給他煙,門衛一看是好煙,臉色也是多雲轉晴,擠出笑容,客氣的問道:“你們幾個幹什麽來的?有預約嗎?找哪個鎮領導?”


    “我們也是初來乍到的,找負責招商引資的領導,我們做點小生意,搞花草樹木的,你們這兒土壤適合,所以過來碰碰運氣,麻煩你了。”韓景說完話,把手裏的一盒煙全部塞給了門衛。


    那可是幾十元一盒的煙,門衛笑著輕聲說道:“你們來的不巧,鎮裏所有領導都是去鎮長家裏了,鎮長前幾天到村裏帶人掘墳人,坐挖掘機上,被雷劈了,連司機兩人都去世了,今天下葬,聽說縣委書記都來了,鎮裏現在沒有說話當家的人。”韓景聽了門衛這樣的話,心裏想著:看著門衛知道不少東西,得與他好好的嘮嘮嗑,說不定能知道不少有用的東西。


    韓景笑著給門衛點上火,然後佯裝吃驚的樣子,小聲說道:“這怎麽可能呢!大冬天的,怎麽能有雷電呢!不會是別人瞎說的吧?”


    “這位小哥,你就少見多怪了,你不知道我們這裏的事情,不知道上級領導,搭錯了哪根筋,全市搞起挖墳運動,老百姓是怨聲載道,還不準私下議論,我也是見你是外地人,又這麽討人喜歡,才告訴你的,不要到這裏投資了,不適合你們投資的,最後能把你們底褲都賠上,這些幹部都是雁過拔毛的主啊!連挖祖墳的錢都不放過,還能對你們客氣,對了,一會兒要是有人盤問你,你不能…。”門衛擔心的說道。


    “老哥哥放心好了,我們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我們在市裏還有點關係的,他們也拔我們的毛,也得掂量掂量的,沒有一點關係,我們也不敢隨便就到這裏了。”韓景自信滿滿的解釋道。


    門衛點點頭,笑著說道:“有關係就好,朝中有人好辦事的,那你們是進去還是…?”


    “既然是沒有領導在家,我們就不進去了,到鎮上找個旅館對付一下,明天再來,明天應該有人在吧?”韓景隨意說道,應付這樣的情況還不是小菜一碟。


    和門衛打了招呼,韓景上了車,就往鎮上去,先吃飯再找地方休息休息,下麵怎麽辦,再合計合計。


    三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吃飯,吃過飯,三個人找了個旅館,準備休息休息,明天再去鎮政府,隻有得到了鎮政府的同意,他們才可以找借口到方北村隨意看,了解實際情況的,不然冒然去,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韓景挾著公文包,走進了鎮上一家名叫好再來旅館,一位中年婦女盯著韓景,看著韓景有點不好意思,韓景笑著問道:“大姐你這麽看著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們旅館不是讓人住的,來了客人,好像不是很高興,一點熱情也沒有。”


    “小兄弟!你有所不知,現在鎮上查的緊,尤其是外地人,派出所天天查,我們快要被查破產了,一來查,我們就得出血,我們要關門歇業,還不讓關,你說我們能高興起來?我能熱情接待你們嗎?”中年婦女的解釋,讓韓景吃驚的很,這吃卡拿要竟然是這麽明目張膽,公安機關是這樣的,別的機關單位也好不到哪去。


    韓景望著中年婦女,笑著說道:“大姐!我們是第一次到你們這裏的,趕上鎮領導不在,所以住一宿,明天再鎮政府辦事,我們就住一宿,你能不能方便方便?”


    “唉!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我也是很為難的,你們住下,我們就得上報派出所的,他們就過來查,不報告的話,逮住了,就罰款五千元,來查房,我們還得塞點東西給他們的,不然他們就是雞蛋裏挑骨頭,找借口找我們的麻煩,真是一群吸血鬼。”中年婦女恨恨的說道。


    “難道就沒有人管?這跟黑社會,跟土匪有什麽區別?這可是社會主義製度呢!”韓景吃驚的問道。


    “管?誰管?上梁不正下梁歪,全市都是想錢想瘋了,挖人家祖墳掙錢呢,誰敢?出都出不去的,車站,碼頭,都有專門人守著,外麵的人好進來的,出去就得有批條的,本地人出去得有村鎮縣三級批條,唉!不說這些了,說了堵心。”中年婦女唉聲歎氣的說道。


    “哦!這麽嚴重?大姐,這樣吧,我們住下,派出所的打點,也由我們出,住宿費另外給你,怎麽樣?”韓景進一步的說道。


    中年婦女見韓景他們風塵仆仆的,看樣子也是趕了很遠路,又另外給錢來打點派出所的人,所以就勉強的答應了韓景。


    “既然大兄弟這麽誠意,我也不好趕你們走的,你們上樓上206房間前麵的,你們隨便住,自己看哪間合適就住哪間,都是收拾好的,派出所來了,我應付一下,你們不必要露麵的,我姓蔡,叫蔡雲。”蔡雲對韓景說道。


    “蔡大姐,這是打點派出所的錢,你拿著,住宿費我們走時候再結。\"韓景一邊說一邊給蔡雲遞過去五百元錢。


    蔡雲客氣一下,也就收下了,見韓景他們很實誠,就笑著說道:“錢我先收下了,用剩下了就算在住宿費裏,我不能為了掙錢忘了做人的本。”


    韓景也就沒有再客氣了,帶著習慣和蔡徐坤上了樓,找到206房間,每個人依著206房間,一人一間,各自進入房間休息,先休息一下,然後再商量決定下麵的事情。


    剛躺下,就聽到樓下有人說話,估計是派出所的人到了,蔡雲的聲音不時傳來,都是陪著說好話的,過了十幾分鍾,樓下的聲音才消失,應該是被打發走了,錢真是好東西,雖然不是萬能的,但少它,你真寸步難行。


    韓景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一天的奔波折騰,實在是累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韓景起來,洗把臉,就見到了習慣和蔡徐坤也從房間裏出來了。三個人一合計,買點東西吃,吃過再商量一下下麵的事情,韓景下了樓,給了蔡雲三百塊錢,讓她替自己買些熟食和啤酒,蔡雲見韓景出手闊綽,很樂意的。


    一會兒就買來了幾個熟食和啤酒,雖然是冬天,但房間裏都有暖氣片,三個人邊喝邊聊,都是些生活瑣碎的事情,一個人一易拉罐啤酒,喝完了,韓景才話題轉到了正事上來,這樣的話比較保險,隔牆有耳,做什麽事情還是小心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如果有人偷聽的話,聽了一個小時都啥也沒有聽到,換成你,你也不願再聽下去了,肯定是認為這幾個人就是來做生意的。


    韓景將第二天的事情,作了大致的安排,然後各自回房間休息,韓景在中間的房間裏,最外麵肯定是習慣了,韓景認為沒有必要的,但是,拗不過習慣,最後也隻好由他了。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上,韓景三個人下了樓,就見到蔡雲說嗬嗬的在樓下桌子上擺放筷子,見韓景幾個人下來了,忙著走上去,笑著說道:“起來了!快坐下來吃早餐吧,趁熱吃,鄉下人沒有什麽好的東西,就是豆汁和爐餅、油條、鹹菜。”


    韓景見蔡雲這麽熱情又周到,也就不再客氣了,太客氣了,倒不像是走南闖北的生意人。


    “蔡大姐!你們這裏的早餐真是不錯的,原汁原味的,還實惠。”韓景邊吃邊誇著說道。


    吃完了早餐,韓景又掏出來了六百元,遞給了蔡雲,一邊說道:“蔡大姐!感謝你的熱情接待和照顧!這是住宿費,你收下。”


    “大兄弟!你不用給我這麽多,昨天給我的還剩下二百元呢,住宿費一人伍十就行了。”蔡雲客氣的說道。


    “蔡大姐!你不用提昨天的事情,那過去了,如果不是你應付,我們說不定還要花更多的錢呢?這住宿費就是這些,你收下,說不定我們還要回來住呢?天南地北的遇到了就是緣分,你不用客氣的。”韓景的口才不是吹的,在學校時就拿過全國辯論賽冠軍,又懂得人情世故的,蔡雲被韓景勸說得無法拒絕,也隻好收下遞給她的六百元。


    韓景三個人出了好再來旅館,就往鎮政府去,基層機會上班時間,不像縣裏市裏那樣,按規定時間卡的死,早上能在九點鍾開始工作就不錯了。


    韓景計算著時間,九點半到了正好,早了或晚了,都不好,辦事情的成功率會大打折扣的,這可是有講究的。


    到了鎮政府門口,昨天的門衛見韓景他們來了,便笑著說道:“你們來了!進去吧!樓上302就是王鎮長辦公室,他負責招商引資的,你們直接去就行了。”


    韓景笑著點點頭,又塞給門衛一包華子煙,把門衛樂的,嘴哈子直流。能不高興嗎?啥忙沒幫,動動嘴就兩包華子煙,一百多元呢!


    韓景三個人,按照門衛說的,直接去了三樓,302室,路過301辦公室時,韓景覺得這個辦公室應該是被雷電電死的那個鎮長辦公室了,302應該是副鎮長辦公室的,機關單位的辦公室排序也是很有講究的,不是隨便編號的。


    韓景走到302辦公室門口,靜了一下,見裏麵沒有聲音,心裏想著:我們這是第一批人了。抬手輕輕的敲了敲門,敲門也是有章可循的,機關單位一般是敲三下的,一長兩短,一重兩輕,而不是亂敲門的,聽敲門聲就知道你是不是懂官場的事情,是不是素質高的人。


    第一次敲完了,第二次剛敲一下,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了洪亮的男中音,請進!韓景一聽聲音,就知道了,這位王姓鎮長,心情很好,能不好嗎,立在他前麵的鎮長歸西了,那就意味著仕途升遷可能會光顧他了。


    韓景推開門,笑容滿麵的領著蔡徐坤走進了辦公室,見王姓鎮長坐在沙發椅子上,抬頭望著他們,一臉的疑惑。


    韓景微笑著看著王姓鎮長,走上去笑著說道:“王鎮長!你好!我們昨天就來找你的,沒有見到你,今天又過來了,這是我們的名片,我們也是市裏高書記介紹過來的。”


    王姓鎮長聽著韓景介紹說著,又接過了名片,瞅一眼也沒有什麽表情,當聽到了韓景說是高書記介紹過來的,神情馬上變了,笑容立刻湧上臉麵,笑著站起來並笑著說道:“歡迎你們!不知道我能幫你們什麽忙?”


    “是這樣的!我們蔡老板想在你們鎮搞個花草樹木園,規模在一千畝以上,我們先來摸摸底,看看土壤情況,位置及環境怎麽樣,然後再決定貴鎮是不是值得我們投資。”韓景一邊介紹著蔡徐坤,一邊解釋一下來的目的。


    王姓鎮長聽到了,韓景他們要投資一千畝以上的花草樹木園,心裏高興的不得了,馬上從辦公桌後麵走了過來,伸出手,同蔡徐坤,韓景及習慣熱情的握了手,並把韓景他們讓到了沙發上坐下來,又親自去倒了三杯水,放在茶幾上,自己坐到另一沙發上。


    王姓鎮長歉意的說道:“趕巧了,我們鎮裏出了點事,要不昨天我們就見麵了。”


    “你是說張鎮長的事情吧?在市裏麵,張副市長也說了,人生無常的。\"韓景順杆爬著說道。


    韓景昨天聽門衛說,縣委書記都來了,說明這張鎮長背後站著大人物,至少也是市裏麵的,所以,連估帶猜,就把常務副市長張兵帶上了,哪知道歪打正著,韓景說的一點沒有錯,張姓鎮長真是張兵副市長的族侄。


    王鎮長一聽到韓景這樣的話,對他們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了,他總不至於打電話去核實的,一個副鎮長哪能入市裏領導的法眼,於是笑著說道:“遇到了,也沒有辦法的,你們想我怎麽幫你們呢?”


    “我們是悄悄的來的,你就給我們寫個證明或給下麵的人打個招呼,我們自己到村裏轉轉,不用人陪著,宿下市我們剛剛考察過,我們不想讓人家知道又到你們這裏考察了。”韓景笑著說出了要求,這要求很簡單的又合乎情理的。


    “這好辦!我給你寫個證明,再給下麵的人打招呼,你們可以在全鎮隨意轉的。我希望我們能合作成功!”王鎮長高興的說道。


    韓景他們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從鎮政府出來,直奔方北村五組,因為這裏是他們揭露整個事情的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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