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看自己的小兄弟,再看看自己的傷,圖佳雲澤突然頹了。這該死的傷……妮洛很識趣地退了出去,順便把古尼拉和翡卡都帶走了,美其名曰讓它一家團聚一下,其實就是人眼力見兒高。夏靜唯倒覺得其實真沒必要,因為他要說的事情也不是什麽非得背著人的。不過既然都走了,那也沒所謂。“夫人,你別這麽看著我,我本來就很熱了。”圖佳雲澤忍不住拿起桌上的平板光腦當扇子揮了幾下。其實這屋裏並不熱,他知道是他心裏鬧騰,純屬一股內火。但是這不能怪他,誰讓對麵的人用這麽“火辣辣”的目光看著他?如果這是一股實火,早就把他燒著了!“熱了就……”夏靜唯本來想說熱了就去洗澡,但一想這傷不好沾水,便道:“跟我來。”說著就往浴室走去。圖佳雲澤老實地跟了過去,想看看夏靜唯要做什麽,就見他拿個小盆接了些水在裏麵,然後指了指浴室裏唯一的一把小椅子道:“坐那兒。”“做什麽?”其實這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是圖佳雲澤還是忍不住問了問。夏靜唯果然冷哼一聲,沒回答這麽明擺的事情,卻道:“這裏的水還是由普迪蘭在供應?”伊爾夏目前的水資源比較緊缺,因為貝塔雖然有水源,但是不宜人類使用,所以這裏的飲用水全部都是從其它星球運來的。包括駐紮在這裏的大亞帝國的人,都是要這樣做。單從這點上看這戰爭都久不了,因為大亞帝國本國的水源就已經很稀缺了,不可能做到這樣長期供應軍需。而奧蘭多雖然資源豐富,但是距離卻比較遠,來回折騰也麻煩。現在伊爾夏戰艦上的用水還全都是從普迪蘭運來的,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有美拉爾,怎麽想起問這個?”圖佳雲澤閉上眼睛邊想象擦在身上的布巾是夏靜唯的手,邊問。“總覺得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就不能讓朝賀他們在大亞的運輸隊裏做些手腳?”起碼先把敵“人”弄走。“這也不是不行,但是現在控製貝塔的人已經不是大亞,而是祭司了。外麵那些攻擊我們的蟲子,也不是受大亞人的指揮,而是在受蟻王擺布。蟻王又受祭司控製,明白嗎?”說到這裏圖佳雲澤忍不住捏了捏額角。按理說祭司能控製蟲族應該是好事,可是這個祭司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有些問題,居然隻攻擊他們而不攻擊大亞軍隊。就像忘了自己本來是奧蘭多的人一樣。但是他每次去,祭司又不會真的為難他……“你說祭司會不會是另有打算呢?比如……等他真正確定自己能完全掌控蟻王時,就會對大亞帝國出手……或者他其實是在防著赤翼族?”“恩,也不是沒可能。”圖佳雲澤眼珠轉了轉,卻始終沒有睜眼。事實上他這次去的時候祭司提了個要求,說要見見夏靜唯,但是他沒有答應。他還不確定祭司是不是真的站在他們這一邊,所以他不能拿夏靜唯冒險。平時的時候就不可能,更別提現在夏靜唯還有了他們的孩子。“圖佳……”夏靜唯皺著眉看著那個從頭翹到尾的地方,終於忍不住問:“我說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閉著眼睛想什麽呢?”好麽這都舉了多久的旗了還沒點兒歇一歇的意思。“除了想你還能想誰。”“……”聽到這答案夏靜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啪的把布巾丟進盆裏,然後靠到牆上便兩手插兜,由上至下打量圖佳雲澤,“我就在你跟前兒站著,你還懷說你閉著眼睛想我。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入不得你眼了?”這是要造反麽!“當然不是!”圖佳雲澤有些無奈地睜開眼,去牽住夏靜唯的手,“請夫人理解一下我此刻想把你生吞活剝卻不能下手的心情……”什麽叫活遭罪,這就是啊。“瞅你這點兒出息,你兩個兒子要是知道有你這麽個熊爹,估計悔死投這胎了。”“他們才不……恩?”圖佳雲澤立時來了精神,“你去見過老師了?她說有兩個麽?”“沒去,是塔裟告訴我的。”夏靜唯朝水盆努努下巴,“收拾完出去再說,這裏悶。”說完就先出去了。圖佳雲澤立馬挽袖子幹活!要多聽話有多聽話。夏靜唯坐到沙發上,忍不住歎了口氣。真當瞞得住他麽?就算沒人說,也不代表他就無法得知啊。不過那個祭司到底是想搞個麽明堂,要見他幹什麽?會是單純地想念自己的孩子麽……可是他現在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夏靜唯了,也不知祭司買不買賬。圖佳雲澤收拾完出來,隻見夏靜唯半躺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麽,便問:“怎麽了?是不是累了?”“不是,你能不能把關於赤翼族的詳細資料拿給我看看?”他怎麽想都覺得祭司的做法有些問題。如果祭司已經完全受大亞擺布,那必然不會放走圖佳雲澤。可如果祭司已經脫離了大亞掌控,那為什麽不反撲?有好幾種可能性,但是想來想去最靠譜的好像就兩個。一是他們的最終目地是想抓他而非圖佳雲澤,二是祭司在等什麽,或許是在等可以完全控製蟻王,伺機而動,又或許……“圖佳,你說……這世上除了夏靜唯,還有什麽樣的存在是祭司會放在心上的?”“……夏靜唯的父親?”祭司早已經沒什麽親人在世了,所以除了一個兒子,想必最親的隻會是戀人。這個戀人怎麽想都不可能是來德院長,但肯定是有這麽一個人吧,“怎麽突然問這個?”“你說祭司會不會有什麽把柄在大亞手裏,所以他才受牽製?”“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以前是你,現在你出來了,但是還有一個……”圖佳雲澤突然十分認真地觀察夏靜唯的臉,遂道:“小唯,其實你有沒有發現,你有些地方,有那麽一點點,長得像張伯?”“……”張伯一直對夏靜唯很親切,在夏家時,那就是唯一一個會對夏靜唯好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夏靜唯也不會在自己得了自由之後跟圖佳再提到張伯的事情。不過他們卻從沒有往更深一層想過這個問題。或許是該搞搞清楚了,如果真是這樣,不管張伯同不同意,他們都得先想辦法把他接出來!夏靜唯知道圖佳雲澤會自己看著辦,所以沒再往深了說,正巧這時候穀威慢隊長風風火火殺過來了,表情之激動,夏靜唯簡直無語形容。“成,成功了夫人!你們放開我!太好了夫人,那個冰龍之霜有效果啊夫人!都說了你們別攔著我唔唔!夫人您快出來一下好唔……?”這顯然是被皮諾他們攔住了不讓他喊的節奏……“怎麽回事?”圖佳雲澤把門打開,臉拉得跟馬臉一樣長,“不知道夫人需要多休息麽,吵什麽?”“元,元帥?”不是說出去了麽,這就回來了?穀威曼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目的,遂道:“是這樣的元帥,您的傷能治了!”“威曼隊長別急。”夏靜唯吹了聲口哨,把翡卡叫來,才道:“去您的醫療隊談吧。”站在門口像什麽樣子……“也好,我也有事要拜托威曼隊長。”圖佳雲澤琢磨著,一會兒讓威曼隊長給夏靜唯看看胎兒影像,這樣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兩個了。雖然塔裟的信息應該不會有誤,但沒有直接看見心裏總是沒底麽。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到醫療隊,穀威曼先是讓夏靜唯看了看之前被翡卡凍住的那個小杯子,之後才開始報告他的結論,“這冰龍之霜居然能讓被凍住的東西保持整整四個小時以上不融化!夫人您看這裏——”威曼隊長指了指類似於顯微鏡一樣的東西。夏靜唯走過去看了一眼,果然從鏡下看不出任何活動物,便問道:“威曼隊長的意思是,這冰霜能直接殺死蟻毒菌?”“不是的夫人,但是借助冰霜能治好元帥的傷。我們奧蘭多有一種叫冰膚坦的藥,是專門用來殺菌用的,效果應該是所有抗生類藥物中最好的一種。但是它有一個硬傷,那就是隻在-80度以上,結成晶體時才能發揮最強作用。所以一般情況下隻做生物實驗時用,平時很少會用於人身上,因為冰膚坦的晶體接觸人類時用不了多久就會融化。可是您帶來的龍能解決這個問題!!!”“這個,威曼隊長,我知道您很興奮於能解元帥的毒,但是請放開這隻手……”沒見圖佳雲澤臉都黑了麽,搖什麽搖,這大叔真是太不淡定了==!“抱歉抱歉。”穀威曼隊長立時竄到翡卡前頭,指著殺幾上擺放的一杯冰膚坦,“冰龍,麻煩你把它凍住。”翡卡瞅都沒瞅一眼,反倒去夏靜唯那裏蹭了蹭。夏靜唯笑道:“威曼隊長,這杯藥一但被翡卡凍住將很難打碎,這樣就無法用在元帥所有的傷處上。”畢竟麵積比較大,“所以還是麻煩您想辦法弄個花灑之類的東西,可以讓冰膚膽在滴狀下被翡卡凍住。”這樣一來隻要平鋪到圖佳雲澤的傷口上用什麽東西包一下就好了。“好主意!我立馬去辦!”“等一下。”圖佳雲澤叫住那個從一開始就不停地處於風風火火狀態下的醫療隊長,“既然已經找到辦法就先別急了,我有比這更急的。”“元帥請講。”什麽是更急的?!“我要看看我的孩子。”圖佳雲澤一臉期待地看了看夏靜唯的肚子,“胎兒影像,你這裏應該也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