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刻,比那些讓人瞠目結舌的奇跡更加珍貴。幾日之後,裏奧回到了家中。迎接他的依舊是他的老管家還有苔絲。老管家一直要裏奧好好臥床休息,裏奧隻好不停地向他解釋自己並沒有受傷,但是老人家還是堅定地認為裏奧需要修養。最後,裏奧隻好改變策略,要求去維克多的書房坐一坐。老管家以為裏奧心裏很難受,想要到父親的書房裏向去世的維克多訴說一下心中的苦悶,便點頭同意了。坐在維克多曾經坐過的位子,撫摸著他的書桌,感受著滿室紙張的味道,似乎那個男子在一片書海中站起來的場景還是在昨天。不知道維克多是否也曾經坐在這裏和自己思考過同樣的問題。愛情與人生,人在忙碌的時候幾乎不會去在意,隻有在此刻,當一切隻剩下思考的時候,才會突然發覺原來自己有那麽多的疑問與迷茫。比如說菲利斯。比如說萊德溫特。又比如說我自己。維克多,如果是你,你會做怎樣的選擇呢?裏奧趴在桌子上,漸漸陷入了沉眠。隱約間,似乎記得自己曾經許下過某個承諾。“嘿,記得以後還要來找我啊!”奧古斯丁對著因為開學而要離開的裏奧大聲喊。“那當然!”自己是這麽回複他的。對了,奧古斯丁!裏奧猛然醒過來,脖頸因為趴睡的姿勢而酸疼無比,他按了按酸疼的地方,摸索著打開書房的門。“苔絲——苔絲——我要去鏡湖——”苔絲聽見裏奧的叫喊聲,趕緊跑過去,在裏奧的掌心寫下:不行啊少爺,隨便讓您出門我會被責罰的。裏奧哀求了苔絲很多次,無奈她都將冷麵管家抬出來,讓裏奧的希望落空。夜晚,裏奧平躺在自己的床上,以往每一次,他都會將窗簾露出些許的縫隙,享受星光滲透進房間裏的感覺,但是這一次,他什麽都感受不到。不知道時間的流失,也不知道窗外是否已經迎來的黎明。“怎麽了,沒人帶著你,你就不能來找我了?”裏奧聽見似乎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這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還是你自己在害怕?”裏奧不由得從床上坐了起來,“誰?”“你問我是誰?天啊……你連老朋友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麽?”“奧古斯丁?”“是啊。”裏奧拉開了被子,從床邊站了起來,那聲音就像在引導自己一般,他摸索著牆壁,走出了羅嚴道爾家的宅邸,搖搖晃晃,不時有樹枝掛住自己的睡衣,劃過自己的臉頰和手背,腳下的鞋子踩在泥土上,他知道自己已經走入了樹林之中。終於,當他感覺自己行走在一片沙地上,裏奧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鏡湖的岸邊。“奧古斯丁——奧古斯丁——”裏奧喊著對方的名字,向前走去,直到有水漫過了自己的腳背,有人抓住了他的腳踝。“裏奧,你的樣子可真是不一般的狼狽啊。”裏奧向後退了幾步,低下頭來,想象對方正從湖水中爬上岸,趴在沙地上仰頭看著自己,“為什麽……我能聽見你的聲音?”“因為我潛進了你的思維裏,不是通過聽覺或者視覺,而是直接與你的思維溝通啊。”“可是……就連弗萊明特都無法進入我的思維,為什麽你可以呢?”“我不知道弗萊明特是誰,但是我知道當我降低自己思維的頻率,與你同步,就能很輕易地和你溝通了。先不說這個,你的視覺和聽覺是不是被奪走了?這種能力應該是屬於沃爾特家族,那個家族很古老,不過人丁單薄。”“奧古斯丁,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一本百科全書。”“嗬嗬,不想恢複你的聽覺還有視覺嗎?”“想,你有什麽辦法麽?”裏奧一陣欣喜,也許奧古斯丁知道恢複自己感官的方法。“我不能幫你,但是也許你可以幫助你自己。沃爾特家族的能力屬於‘掠奪者’,和潘帕斯一樣屬於將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的類型。不同的地方在於沃爾特家族隻能掠奪對方的感官繼而達到攻擊敵人的目的,而潘帕斯的掠奪則更絕對,她要的是對方的時間和生命。掠奪者是不會將他們奪走的東西輕易歸還的。”“除非他們自願還給我,或者他們死了。”這一點,菲利斯後來向自己解釋過。“沒錯。不過裏奧,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從他人那裏搶奪靈獸的體驗。”裏奧皺了皺眉,“曾經有血族進入我的思維幫助我截斷了康斯坦丁與靈獸間的聯係並且將他的靈獸占為己用。”“其實,隻要你的思維強度高於對方,你一樣可以把與對方緊密聯係的靈獸馴服。而且從理論上,日族可以馴服這世上的一切種族,不隻是靈獸,包括人魚和血族,隻要你的思維強過他們。”“從理論上麽……但是要日族強過血族是不切實際的,不是麽?”“已經被別人做到的事情,被稱作‘實際’。那麽暫時還沒有被做到的事情呢?我隻能告訴你,如果沃爾特家族的人既不肯歸還你的感官,也沒有被其他人幹掉,你能做的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視覺和聽覺從他的思維控製下搶奪回來。”說完這句話,奧古斯丁便從裏奧的腦海中完全消失了。任由裏奧大叫著他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在距離賈斯丁如此遙遠的情況下,就算我的思維力超過了他,我的感官能力就能被奪回來了麽?可是明明當利比潛伏在聖道格拉斯的時候,因為無法與梅菲兒同步甚至失去了鷲龍的形態。難道我的思維還能夠強過梅菲兒嗎?裏奧坐在岸邊,問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第 63 章早晨發現裏奧不在房間裏的苔絲幾乎嚇壞了,將羅嚴道爾家的宅邸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他,要不是苔絲記起裏奧曾經向自己要求要去鏡湖,她還真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自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