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人員將包裹在塑料膜中的衣服放在門外的置物架上,繼續說道:“陸先生說在餐廳用餐,就是您房間往大號方向盡頭,請您按時前往用餐。” 房間裏有不少高科技的家具,危雲白躺在床上,懶懶的應了一聲。 係統憋笑道:“雲白,陸北戈臉色好黑哦。” “他還打了一個電話,讓大堂經理從旁邊的美甲店買了卸甲油,現在姿勢非常別扭的再給自己卸著指甲油。” 危雲白,“他還知道卸甲油。” “他查出來的。” 危雲白悶笑幾聲,係統又問道:“你之前問他……烏力措和江焱,你覺得他們三個人真的是一個人嗎?” 用手遮住眼睛,危雲白嘴角笑意不變,隻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係統誠實的說道:“我不知道。” 天命之子確實可貴,但也沒有無情無盡的能量。 但確實奇怪的是,這幾個天命之子,哪個都是不好相與的怪物。 一個世界的天命之子,真的會是這種不擇手段,甚至可以說肖像傳統反派的人物嗎? 更何況天命之子本身就不知道自己是天命之子,他們哪裏來的意識和能力去打破所處世界的規則呢? 但是上個世界江焱說的話卻又不是這樣,他說“會找到你”。 越想越複雜,係統已經想不清楚了。 “你都不知道,”沉默良久,危雲白才慢悠悠的說了一句話,“我怎麽會知道。”第62章 霸總(8) 危雲白一進餐廳, 就聞到一股濃鬱的卸甲油的味道。 他麵色如常的在陸北戈的注視之下走到餐桌前坐下,原本以為會是西餐,沒想到卻是些家常小菜。 一大碟的紅燒魚放在危雲白的左手邊, 他表情嫌惡的推遠,陸北戈冷不丁的問道:“不喜歡吃魚?” “不喜歡吃香菜。” 危雲白,“陸先生喜歡吃?” “……”陸北戈掃了一眼放在正中央的紅燒魚,“我不吃。” 他莫名想到, 如果他吃香菜,危雲白不喜歡吃。 那該怎麽接吻。 他不動聲色的扯開源頭,“還不喜歡吃什麽?” 危雲白懶得戳破他的謊言, “我也不挑食,當然,如果在情況允許的環境下……胡蘿卜, 青菜,動物內髒,還有藥。” 陸北戈眼角一抽,就聽到危雲白笑著道:“這些都可以吃。” 陸北戈捕捉到了重點,“藥, 什麽藥。” 掏出嶄新的筷子,危雲白隨意夾起一粒米, “維生素之類, 陸先生, 要不然你以為會是什麽藥。” 飯香愈加香濃, 在危雲白過來之前, 陸北戈沒打算將之前的事輕輕放下,可在現在這種算得上溫馨的氣氛之中,他卻很難再將之前的決心提起。 危雲白卻主動開口問道:“陸先生有沒有將我的兩任情人查了出來?” 陸北戈手中的筷子重重擊落在碗碟邊上,“危先生,食不言寢不語。” “陸先生說的是。” 危雲白這句話之後就徹底沉默,他怡然自得,陸北戈卻覺得味同嚼蠟。 午餐之後,助理送來了兩份文件,一樣是在晉江市中叫做江焱的所有人的資料,一樣是比前一本要厚出一倍的戒指圖式。 洗澡吃飯的空整理出這兩份資料實屬不易,助理卻忐忑,“陸先生,時間匆忙,我隻來得及將年齡不符的人劃了出去,剩下的人中更詳細的資料還未來得及整理。” 陸北戈坐在沙發上,他靠著扶手,雙腿交疊,神情冷靜的翻開手中的資料。 危雲白洗過雙手,帶著洗手液的味道站在他的旁邊,饒有興致的同他一起。 助理悄悄抬頭看去。 危雲白依著沙發扶手,左手撐著陸北戈身後的沙發靠背,如果隻是匆匆看去,他們的陸先生就像被這個男人擁在懷中一樣…… 猛打個冷顫,不敢再想。 陸北戈不認識江焱,危雲白也從來沒有告訴他江焱的樣貌,但他翻動著資料的手卻極快極果斷,片刻就看完了全部,“沒有他。” 助理暗暗歎了口氣,“是。” 危雲白,“陸先生沒見過我的這位小前男友,怎麽肯定這裏沒有他。” 他問起來好像純屬好奇,陸北戈卻不由自主的一怔,他再度看向了手裏的資料。 片刻後問道:“林助理,你來說,江焱是個什麽樣的人。” 助理看了危雲白好幾眼,“按照危先生的年齡來看,這位江焱先生的年齡想必不大,應該是20出頭的樣子,再說危先生長相出彩,能同危先生相熟的人,想必也是人中龍鳳,這位江焱先生,必定也有著一副好相貌,或者還有著淵博的知識和平易近人的脾氣。” 他一板一眼的按照邏輯再說,誰找男女朋友不找好看的脾氣好的?這麽說肯定沒錯。 陸北戈將第一本資料放在沙發上,接著打開了第二本。 清晰明亮的色彩闖進了視線,危雲白稍稍站直,手直接被陸北戈抓在了手裏,“危先生準備去哪裏。” 陸北戈索性也不看圖片了,隻是看著手裏抓著的手。 危雲白有著一雙漂亮的手。 他的手又同陸北戈的完全不一樣,這樣的握在手中,就想握上一輩子,再也不鬆開手。 陸北戈從口袋裏拿出一枚戒指,危雲白極為眼熟,那是他在巷口留下給陸北戈看的戒指。 “陸先生打算給我戴上?” 危雲白道:“如果我的未婚妻知道了,她會來找陸先生拚命的。” 陸北戈笑了,“訂婚戒,就該戴在應該戴的拇指上。” “你的未婚夫,也不會感到憤怒。” 隨後,他招過麵色奇異的助理,“危先生手上這枚戒指不錯,再去打一枚一樣的戒指來。” 助理深吸一口氣,低聲問:“您是……”認真的??? 先不說身家匹不匹配,就說感情這麽一回事,助理從來沒見過陸北戈為情所困的樣子,也從來不敢想象陸先生喜歡人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而且,他也沒看出來陸先生和危先生有多喜歡彼此啊! 陸北戈敲著膝蓋,眼底各種情緒翻湧,又逐漸恢複平靜,“去吧。” “……是。” 然後助理剛剛打開門,麗皇的負責人就腳步匆匆的趕了過來,慌張不已,“陸先生,樓下圍了一圈的媒體。” 危雲白看向陸北戈,他聽到這句話後一絲驚訝的情緒也沒有表露,氣定神閑,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係統看了一圈,“很多媒體,扛著攝影機,還有可能直播。” 皺眉,危雲白走到窗邊,掀起窗簾,露出縫隙一樣的空間,九樓看下去人像螞蟻一樣的小巧,更能顯出到場的媒體之多。 無利不起早,陸北戈想要搞什麽。 有聲音從身後傳來,“危先生在看什麽?” 窗簾隨後就被大喇喇的拉開,陽光刺目,陸北戈打開窗口,從危雲白身後微微探出身。 他的動作是大,在九樓高的位置怎麽也不至於驚動樓下的人,可樓下的一群媒體卻像是嗅到鮮血的鯊魚,迫不及待的舉起相機劈裏啪啦的拍攝。 閃光燈大片大片的亮起熄滅,陸北戈居高臨下的看著瘋狂的記者們,對著危雲白說道:“你說他們為什麽會聚在麗皇。” 危雲白想要從窗口離開,肩膀上卻搭上了陸北戈的手,這隻手攬著他,攬的結結實實。 樓下的驚叫聲在九樓也能聽的見,肉眼可見之下的媒體更加激動,危雲白眯著眼,側頭看向屋內,“林助理,麻煩開下電視。” 助理恍然大悟,連忙打開電視調到當地的新聞頻道。 背景正是麗皇的大樓。 女主播興奮的漲紅著臉,語速極快的說著話,“晉江市著名娛樂中心麗皇大樓下已經聚集了至少三十位我們的同事,媒體朋友們正舉著攝影機往九樓拍攝,現在由我們切換鏡頭。” 鏡頭一轉,從整棟麗皇的大樓慢慢往前推進再推進,精準的放大其中一處窗口,窗口處有兩道身影,長身玉立,氣勢強大的男人淡淡的看向鏡頭,他的手正強勢的攬著另外一個正側著身紮著半長發的男人。 危雲白扭頭看著電視中自己的身影。 衣著講究,側麵依舊很上鏡,這個角度更顯得腿長兩米八。 而陸北戈與他平分秋色。 電視中女主播的聲音繼續:“直麵鏡頭的先生就是我們晉江市陸氏集團的老總陸北戈陸先生,他的企業在全國內數一數二,是有名的商業大亨,而他身邊的另一位先生——就是這次眾多媒體朋友們集聚在此的原因了。” 女主播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高亢,還有故意營造的如同說懸疑故事的氛圍,“——有人匿名來信,這位陌生的甚至連樣子也沒暴露在鏡頭之前的先生,就是即將和陸北戈先生舉行訂婚儀式的另一位主角!” 麗皇負責人,“嘶——” 危雲白抬起手想要將陸北戈的手揮下,電視中的鏡頭連晃十幾下,八卦徹底點燃這群靠著新文吃飯的記者朋友們,“這位傳言中的訂婚主角把手放在了陸北戈先生的手上,他是想要揮開陸先生的手臂?!天呢,難道還有其他我們不了解的隱情?請時刻鎖定晉江台本地娛樂,我們會為各位觀眾尋找到最後的答案。” 助理,“陸先生,這、這怎麽辦。” 麗皇負責人義憤填膺,“什麽人都敢去亂傳陸先生的謠言!要是被我知道是誰,不用陸先生出馬,我一個人就會讓這個人再也不敢亂說話!” “還有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媒體,有關陸先生的新聞和直播竟然敢這麽肆無忌憚的播送,簡直是忘了本分!” 肩上的手緊了緊,危雲白低笑,“陸先生好手段。” 他調整好微笑,確保自己三百六十度處處完美,緩緩轉過了身。 鏡頭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無數的視線定格在他的身上。 電視上與現場同步,這位神秘中的陸北戈先生的未婚夫,終於顯出了樣貌。 唇角微勾,頭發紮起,飽滿的額頭全部露出,眉眼俊俏,額角有紮不上去的發絲滑落在眼角,氣質不張揚,但卻不會成為陸北戈的陪襯,甚至於,當他眼角和唇角一起笑意濃濃的和樓底下的記者們打著招呼時,那一瞬間能引起多少人的心動。 身後電視女主播陶醉的聲音響起,“這位先生,如果可以的話,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嗎?” 陸北戈剛剛還有點笑意的唇角再次拉直。 危雲白笑容不變,難為他這麽長時間的笑容已經自然而生動,“陸先生,這不是你當初的台詞。” 屋裏隻有電視中的聲音還在滔滔不絕的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