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是一片黑發, 有幾根還黏在了他的臉頰之上, 陸北戈緩了一下坐起,單薄的被子從他身上滑下, 露出青青紫紫的上半身。 “嘶——” 別看危雲白平時一副彬彬有禮謙謙君子的樣子,這家夥在床上和平時就是兩個人,生猛的跟頭惡狼一樣處處啃食, 恨不得從對方身上撕下幾塊肉來。 陸北戈扭扭脖子,輕輕的活動幾下, 隨後就騰出手臂, 轉動著背對他睡著的危雲白, 把人轉到自己懷裏。 危雲白眉頭微微皺起, 陸北戈就輕聲哄道:“沒事,不動你了。” 把人安撫住,再把人抱在懷裏,就像自己才是強勢的那一方一樣。 實際上, 陸北戈的腰疼腿疼, 最疼的還是腰部以下, 腿部以上的部位。 咳, 不得不說,危雲白的技術……真的是非常的差。 非常非常,非常的差。 他就在床上等了兩個小時,不看手機,隻是看著危雲白發呆,從他緊閉的雙眼,到他一起一伏的呼吸。 陸北戈發呆著發呆著手就往被窩裏摸去,從危雲白的小腹處摸到他的小雲白,此時的小雲白雖然累了一夜,但還是在他的幾個動作之中堅強的站了起來。 昨天陸北戈給危雲白展示學習成果的時候,差點一激動直接用了牙齒,現在細細摸上一遍,上麵連個傷口都沒有,鬆了口氣。 危雲白眼皮動動,隨即睜開了眼。 他沒對自己現在的姿勢提出什麽異議,隻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舒舒服服的枕著陸北戈,“想要了?” 語氣莫名霸氣,像是對待無窮無盡在索取的貪婪小情人般的寵溺,隻要陸北戈說一聲想要,就能當即滿足他。 “……”陸北戈嚴肅認真的搖頭,收回手,“不了。” 就危雲白那個技術…… 算了。 雖然也有爽到,但近期之內還是別了。 危雲白對自己的技術可是很有信心的,他含笑看了陸北戈一眼,隻當做他害了羞,隨即起身去洗澡。 被枕了兩個小時的肩膀發麻,陸北戈平複了一下才站起,他站在床邊看著一床淩亂,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才跟著走進浴室。 危雲白沒鎖門,他直接推門而入,裏麵已經放好了浴缸的水,說是浴缸,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浴池,危雲白握著陸北戈的手,帶著他進入池中。 熱水碰著身上的咬痕吻痕,陸北戈忍著不動。 危雲白撐著下巴問他:“感覺怎麽樣?” 惜字如金,“不錯。” 危雲白挑眉,手指帶水在他的背上劃來劃去,“喜歡嗎?” 陸北戈喉結滾動幾下,“……喜歡。” “這種事情傷身,”危雲白善解人意,“更何況還是承受方——即使你再怎麽喜歡,我也會控製次數的。” 陸北戈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道:“今天一天,我們出去。” “如果你還能走的動的話。” 危雲白笑道:“我今天一天都是你的。” 他並不擔心陸北戈走不動路,畢竟在第一個世界當中,在草原王烏力措的身上,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天賦異稟。 那個異常凶猛的第一次之後烏力措還能健步如飛,那就更不用說現在了。 昨天拍攝完了攝影的工作,傑瑞的後期團隊正在熬夜趕製,錢不能買到全部的東西,但能買到大部分人的時間,助理早上給陸北戈匯報,今日下午那邊就能交出來成品。 危雲白正用著早餐,他對陸北戈今日的安排保持著期待又愉快的態度,最優秀的陪遊同伴,那說的就是危雲白了。 陸北戈進了書房,片刻後走出,他拿著車鑰匙,“走吧。” 帶上準備好的帽子,危雲白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門。 外頭陽光燦爛,萬裏無雲,時有微風吹拂,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陸北戈去開車,他讓危雲白等在原地,今日的行程隻有他們兩個,保鏢最多遠遠跟著,許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然而久等車不來,危雲白往車庫的方向走去,轉過一道彎,就看到陸北戈的車停在角落,他坐在駕駛座上,認認真真地看著手裏的東西。 敲響車窗,危雲白眼尖的看到陸北戈口袋中露出的一小角的紙條,他恍若未見,隻開著玩笑,“這位先生,可不可以搭個順風車?” “很可惜,”陸北戈低頭拔下鑰匙,“車壞了,我們去坐地鐵。” 這會的地鐵人不多,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自己對其中的流程不熟悉,隻是摸索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就明白了方法。 他們都沒有約過會,此時正兒八經的一齊前往各個傳說中情侶必去的景點,真是既尷尬又好笑。 從當初危雲白來過的電玩城,到備受歡迎的電影院和各大景點。 從手生到自然,相處逐漸隨意,陸北戈行事果斷,但他在學習去習慣於詢問危雲白的意見。 電影院內,在即將亮燈的前一秒,最後一排的角落裏,危雲白按住了陸北戈,輕輕吻在了他的唇邊。 陸北戈手指微動,握著扶手,享受著他的吻。 直到天邊染上黑色,做完了情侶約會能做完的一切,他們兩人才風塵仆仆的再次坐上地鐵回程。 精神亢奮,但身體是真的累,特別是陸北戈,到了傍晚的時候,完全是靠著意誌力和想要“和危雲白進行一次完美的約會”的執念。 所以隻是草草的洗了一遍澡,陸北戈在碰到床的一瞬間,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危雲白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在床旁看了他半晌,緩步走向沙發,在他脫下來的外套口袋中摸到一個長長的紙條。 上麵的字跡清晰瀟灑,序號寫的整整齊齊,1234567,全部都是列出來經過層層篩選之後的約會項目。 危雲白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然後把紙條放回原處,他表情不變,進入了陸北戈的書房。 陸北戈的書房大而寬敞,擺設的書多種多樣,書桌上一半擺設整齊幹幹淨淨,另外一半就顯得雜亂的多。 危雲白走到桌旁,隨手拿過最上方的幾張紙,上麵字跡雜亂,全部都是各種“情侶間應該做的事”,“情侶間必去的晉江十大景點”。 被這裏的主人抄到了紙上,再一個一個進行篩選。 危雲白看了這張紙至少看了五分鍾,係統奇怪,“雲白?” “還差最後一行字,”危雲白念道:“他說我不喜歡高空,所以不能去玩高危遊戲,係統,他為什麽說我不喜歡?” 係統理解不了,但它問道:“那你喜歡嗎?” 危雲白放下這張紙,“或許以前不喜歡?誰知道呢。” 這張紙之後的好幾張紙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備選方案,隻是約個會而已,陸北戈究竟做了多少準備。 而在這些張紙之後,終於又發現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一本黑皮的本子,危雲白沒半點尊重別人隱私的自覺,正大光明的翻開了第一頁。 龍飛鳳舞的字跡飛揚。 “記錄危雲白。——陸北戈” 危雲白挑眉,悠閑的坐下,翻開了第二頁。 “早餐,他不喜歡喝牛奶。” “他在麗皇看的書還有薄荷被送了過來,薄荷長勢良好,他很喜歡。” “晚餐,我端了杯牛奶給他,他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牛奶的位置卻離他最遠。” “他看書時喜歡待在窗邊。” “不喜歡燭光,不喜歡鐵門。” “不喜歡吃魚。” “喜歡吃無刺的魚幹。” 記錄的日期就在前天,而他也不過是昨天才來了這裏,這個黑皮本子上,卻足足記了三頁紙的東西。 “他說他什麽都可以。” 無奈,“但他明明很難養活。” “危雲白。” “我想記下三本關於你的東西。” “你說三輩子,我會用這個記錄告訴你,即使我是第三個,我也會比前麵的‘我’更了解你。” 危雲白的目光定在了第三頁紙的最後。 那裏隻有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寫字的人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怕車。” 這三個字力透紙背,陸北戈用了幾乎能按斷筆的力氣。 危雲白摸著這三個字的深深痕跡,不難想象出這個男人當時的憤怒與心疼。 他甚至能想到男人不斷深呼吸降下怒氣,脖頸暴起青筋,一遍遍的質問著自己,“你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 “他發生了什麽!” “我為什麽不在!” 所以今天,他們沒有開車。 係統是真的覺得有些神奇了。 裏麵關於危雲白的許多事,它這個跟了三個世界的小夥伴都不清楚,但在這個本子上卻寫的密密麻麻,其他事也就罷了,它也和危雲白日夜相處,隻想知道陸北戈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了他怕車? 危雲白表現的,和他潛意識的行為,怎麽可能會怕車呢。 這個人心理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也冷心冷情到了一定的程度,係統終究還是憋不住疑問,“雲白,你真的怕車?” “……”危雲白合上本子,摩挲著書麵,閉上了眼,“啊,或許吧。”第69章 霸總(15) 剩下的不必再看, 危雲白離開書房,並沒有回到陸北戈的房間, 他隻是隨便找到一件客房,站在窗邊看著夜景。 外麵掛著的月亮又圓又大,照的庭院中的一池水波光粼粼。 危雲白看了水麵半晌,突然勾唇一笑, 隨即不再去看, 回到床上睡覺。